第3章 出版

  張立業聽了蕭雲海的話，哈哈一笑，他沒想到眼前這個年輕人如此有意思。一般人在談到錢時，都會有一些不好意思，大多是通過語言藝術繞來繞去，免得給人一身銅臭味的感覺。


  可蕭雲海卻是異常的乾脆爽利，能說的不能說的，直接全都給你搬出來，自信心十足，這也讓他更加對這位年輕人的作品產生了一絲興趣，也許對方的作品真的很不錯呢。


  他推了推眼鏡，指著蕭雲海手裡的稿子，笑道：「蕭先生，我能不能看看稿子再談。」


  蕭雲海笑道：「當然。來這裡就是為了這個事情。」


  張立業接過稿子，便看了起來。


  《楚留香傳奇之血海飄香》張立業首先看了小說的名字，念叨了兩聲，感覺有點意思，似乎與市面上的小說有些不同之處。


  「聞君有白玉美人，妙手雕成，極盡妍態，不勝心嚮往之。今夜子正，當踏月來取，君素雅達，必不致令我徒勞往返也。」


  這是古龍先生的開篇第一段，短短的兩句話，就將楚留香的飄逸瀟洒之氣完美的顯現了出來。


  前世的蕭雲海就是因為看了這個開頭，這才死死的愛上了這部小說，一口氣將它讀完，連飯都沒顧上吃。


  當初的蕭雲海如此，身為武俠迷的張立業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


  他強忍著心中的激動，將第一章看完后，情不自禁的一拍大腿，喊道：「好一個夢幻般的出場」


  蕭雲海看到他的樣子，微微一笑，心道：「古龍大師的頂尖之作，若是還入不了你的法眼，那乾脆我就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很快，半個小時過去了，看到張立業還在聚精會神的看著小說，蕭雲海實在受不了了，就站起身來，走到他面前，敲敲桌子，說：「張主編，我們是不是該談談了？」


  張立業這才驚醒過來，雙目放光的看著蕭雲海，叫道：「真是不好意思。蕭先生的這本書寫的實在是太好了，若是我們民生出版社可以出版，我們必定傾全力進行宣傳和出版發行。請蕭先生無論如何將這本《楚留香傳奇》交給我們。」


  他從事武俠小說編輯已經足足三十多年了，見證了武俠小說由盛而衰的整個過程。心中的苦悶實在不為外人道也。


  由於整體武俠市場的沒落，導致負責武俠編輯的張立業在各個編輯室一直倒數，加上他上半年全力包裝打造的武俠小說《烈陽傳》，遭遇滑鐵盧，更使其雪上加霜。


  現在社裡已經開始傳出要將武俠編輯室撤掉，這讓從事了一輩子武俠的張立業哪裡能受得了，只是苦於沒有好看的武俠小說。如今看到這部充滿了奇思妙想的《楚留香傳奇》，哪還捨得讓它從自己眼前溜走。


  蕭雲海聽了張立業的話，笑道：「我來自然是給你們出版的，就是不知道張主編會給我一個什麼合同？」


  張立業想了一會兒，說道：「在商言商，雖然我很喜歡這本書，但我卻是無法真正的衡量出它的價值。而且我想知道這個《楚留香傳奇》一共分多少部？有多少字？現在您寫完了嗎？您是想分開出售，還是一起出售？」


  蕭雲海微微一笑，說道：「楚留香傳奇是一個系列，除血海飄香外，還有七部，加起來有一百一十萬字，我已經全部寫完了。至於怎樣出售，我想聽聽您的意見，畢竟張主編是這方面的專家，我對這些並不是很懂。」


  張立業沉吟一番，說道：「我希望您能把這八部連在一起出售。如今的讀者，胃口都被網上那些長篇的玄幻小說給養叼了，看一本書很多人都會先看有多少字，太少的話，他們基本上都不看。而且若是一部一部的賣，不僅宣傳費會急劇上升，價格也賣不上去。還不如出一本大部頭的小說，直接一步到位，操作起來也方便的很。你看怎麼樣？」


  「當然可以。」


  「至於這部書的出版方式，你是怎麼想的啊？」


  「當然是按照分成，我對自己書有信心」蕭雲海自信的說道。


  與前世一樣，出書分為買斷、分成兩種形式。


  買斷則是出版商根據與作者協商的結果，一次性付給作者一筆稿酬，無論這部書以後賣得是好是壞，都與作者無關。


  以蕭雲海新人的身份，就算是小說寫得再經典，估計稿酬也高不到哪裡去。


  分成則是小說得到的商業利潤由雙方按之前的協商比例分成。


  在這個世界，作者一般能拿到10%~25%之間。


  張立業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微笑的說道：「我一猜就知道你會這麼說。不過，我需要提醒你一下，現在玄幻小說在圈子裡大行其道，極大地壓縮了我們武俠小說的生存空間，分成的話會有一定的風險。雖然你書寫的確實不錯，可畢竟只是個沒有名氣的新人，分成只能按最低10%算。」


  「不行，太少了。」蕭雲海斬釘截鐵的說道。


  「那你想要多少？」張立業皺著眉頭說道。


  「我想換一個分成方式。如果這部書銷售量達不到十萬本，我分文不要；若是超過十萬，我希望能夠得到10%的分成；超過一百萬本，我要15%。超過兩百萬本，我要20%。超過五百萬本，我要25%。25%是最後的分成價格。就算是超過了一千萬本，我也只要25%。張主編，你看怎樣。」


  張立業倒吸一口涼氣，這也太自信了。要知道如今武俠小說式微，近三年來，最為暢銷的一部武俠小說才賣出了六十三萬本，蕭雲海的這部書雖然與眾不同，開創了一種武俠偵探似的類型，但能否得到眾多書迷的喜歡，還是很難說的。


  「你真要這種分成方式。不到十萬本，一分錢不要。蕭先生，這種玩笑你可不要開呀。」


  蕭雲海微笑道：「多謝提醒，我從不開玩笑。不過，我想問一下，您能做得了主嗎？」


  張立業愣了愣，說道：「我當然能夠做主。不怕蕭先生笑話，我們武俠編輯部本來是要撤的，雖然被我憑藉著老資格硬生生的攔住了，但出版社也有一個條件。那就是我只剩下了最後一次機會，下一部出版的武俠小說必須達到五十萬冊以上的成績。若是達不到這個標準，恐怕您的這部《楚留香傳奇》就是我接手的最後一本了。」


  蕭雲海望著一臉苦色的張立業，哈哈一笑，說道：「張主編放心吧，有我這部小說，武俠編輯部是不會撤掉的。既然您能做主，那就簽約吧。」


  「好，您先等一會兒，我讓人打出合約。反正是最後一搏了，老子拼了命也要讓這部書取得一個好成績。對了，你用真名還是筆名？」


  蕭雲海想了一下，道：「就叫天外客吧。」


  很快，合同就擬好了，蕭雲海仔細檢查了一下，沒有任何問題，就同張立業分別在上面簽了字。


  簽約之後，張立業的民生出版社就擁有了《楚留香傳奇》的獨家出版權，蕭雲海則以天外客的筆名發表，不得授權其他出版社。


  兩方相約在八月初正式上架銷售，這段時間，出版社需要一邊印刷，一邊在各省市進行全方位的宣傳。


  最後，蕭雲海帶著合同滿意的離開了民生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