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男女之事
“我若不嫁人,讓他們有所忌憚,以他們的無恥品格,還會做出什麽來,我不知道。今日若不事成,他們自然也會千辛萬苦的往我身上潑髒水,我自己也就罷了,可我父親英靈不許他們汙蔑。”
“至於先生……你無意於我,這是好事。等我達成自己所願,有能力保護自己,自然會放先生走。而且——”
蘇清妤聲音突然頓住,隨後靠近了他些許,接著低聲道:“先生也有愁煩,他們疑心先生斷袖,怕先生日後也不好過,倒不如和我成親,兩廂便宜,日後和離便是。”
她聲音極輕,可四下寂靜,隻有兩人鼻息聲,便是再輕的聲音也是清晰可聞。
陸雲安不動聲色地注視著眼前的少女,她衣衫不算整齊,說的話也未必是閨閣女兒該說的話,可她的態度如清風朗月,端正高潔。
他喉頭微微滾動,隨後低聲道:“你覺得我為何願意?旁人疑心我,我大可離去便是。”
“先生喜歡這個地方不是嗎?不然為何在此逗留如此之久?”蘇清妤一本正經地道。
陸雲安看著她明亮的眼睛,輕聲道:“你就不怕我是個惡人?嫁了我,日後脫不開身?”
“日後再說日後的事兒,況且我自己也有眼睛。”蘇清妤舒了口氣,往後退了半步,端正地坐在一旁,“先生也不必此刻答複我,思索好了再告訴我就是。我此刻還有要事,多謝先生相助,先行離去了。”
說著,她便站起身來整了衣衫,昂首走了出去。
陸雲安手中的火折子漸漸熄滅,偏房裏重新回歸一片寂靜,他坐在原地半晌無話。
她說的確實沒錯,自己喜歡這個地方,盡管他注定漂泊,可途中也會疲累,也有想要停留的時刻,而這邊郡小鎮便是他所喜愛的地方。
他始終孤身一人,難免受人側目,更何況還有流言塵上,若他不去改變,便隻好自己離去。
天涯之大,究竟何處才是他容身之所?
鬱鬱吐出半口氣來,陸雲安竟覺得自己有些可憐可笑起來。
蘇清妤出了房門,先行回房換了身衣裳,隨後悄悄地出了門。廣場上不少人已是醉了,卻借著這盛會餘慶說笑熱鬧,不曾停歇。
她一眼就看見了在人群中著急尋找什麽的蘇玉娟,隨後輕輕地笑了笑,緩步走上前去。
“娟兒,你尋我做什麽?”
蘇玉娟被嚇了一大跳,看著她麵色微紅,旁的竟是沒事,忍不住驚訝,“你怎麽——”
“剛才喝了酒弄髒了衣裳便回去換了,你尋我做什麽?”蘇清妤一臉好奇地道。
蘇玉娟尷尬地說不出話,扯著她走到一旁才道:“沒什麽,隻是我也想學釀酒之術,便想找你問問了。”
蘇清妤“哦”了一聲,一揚眉毛笑道:“這有何難?過來我教你。”
蘇玉娟趕緊跟在她身後,學了幾下後便耐不住性子,“長姐不如嚐嚐?”
蘇清妤點點頭,又倒了一杯遞給她,笑著道:“你也嚐嚐,看看味道如何?”
蘇玉娟匆忙一飲而盡,隨後便笑道:“還有一事,不好說與你聽,這裏人太多,你隨我來偏僻地方,我告訴你。”
蘇清妤裝作奇怪的模樣,卻也沒有過多反抗,跟著她來到小路上,見她麵色泛紅不已,神色有些踟躕,不由得笑道:“妹妹這是怎麽了?”
蘇玉娟渾身無力,也不知自己是怎麽了?看著蘇清妤的臉也是恍恍惚惚,勉強道:“表兄、表兄要見你,他說要給你……”
“給我賠罪?”蘇清妤接口道,“我知道了,我這就去見他,你隨我一道去看看吧。”
蘇玉娟剛想拒絕,卻被蘇清妤拉住手臂,不由分說地往前走去。
過了好一會兒,才到了自己房中,將她放在床榻上,眼中閃過冷意,隨後轉身出門。
出門沒走多久,便見杜懷君急匆匆地走來,看見她眼睛一亮,可又有幾分狐疑,“你怎麽……”好端端的。
蘇清妤冷笑一聲,隨後道:“娟兒適才尋我,說你要見我,有什麽話要當著麵說清楚,莫讓人誤會了。你隨我來。”
說著,蘇清妤掉頭就走,竟也不加理會。
杜懷君心中懷疑,卻也不敢放棄這個機會,趕緊跟了上去,並將手中的東西死死扣住,若有機會,便朝她麵門撲些,想來成事也快。
他正想著,已是到了蘇清妤門前,蘇清妤立在門邊,神色淡然,“進去吧,她就在裏麵。”
杜懷君怔了片刻,隨後踏步進門,隻一下,蘇清妤就在外頭將門關了起來,徑自往外走去。
杜懷君驚詫片刻,剛要惱怒,卻突覺身上發軟,一股莫名的燥熱從身上翻騰上來,他呆了一呆,剛要掙紮,卻見著床榻上的人,眼睛一亮,“表妹。”
蘇清妤回到廣場上,春鳳和綠桂還在原地,朝兩人走去,春鳳疑惑道:“適才你妹子尋你做什麽?”
“沒說什麽,還說先前那些不相幹的,煩都煩死了。”蘇清妤撇撇嘴,輕蔑不已。
兩人心領神會,安撫了她片刻,三人便又說笑起來,不過一會兒蘇清妤悶笑片刻,告辭離去。
約莫過了半盞茶的功夫,廣場一側出現了一陣喧鬧,蘇朱氏闖了進來,大聲尖叫,說她適才瞧見大女和杜懷君向著家裏去了,要叫蘇玉娟來瞧瞧兩人做什麽去,可別做錯了事兒。
眾人眉頭緊皺,這話說的什麽意思?這孤男寡女處在一塊,還能做什麽?更何況又是大女和杜家後生,那不是明擺著的麽?
六爺走出人群,有些不快,斥責了兩句她的吵嚷。
蘇朱氏卻一反常態,滿口的擔心蘇清妤,拿出道義情感生怕她做錯事給家中蒙羞一般,竟帶著不少人浩浩蕩蕩地往蘇清妤家中去了。
等進了門,眾人隻瞧著屋子裏頭燈火昏暗,細聽之時還聽見異樣之聲從裏屋傳來,眾人麵色驟變,腦海中不約而同地閃過了一個念頭,不少人的臉色已經難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