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魚塘受凍
蘇朱氏撇了撇嘴，話忍了又忍沒說出來。
不是她說，那芝草的模樣便是隨便配個什麽人都成，居然還一直想著嫁給富戶，也不瞧瞧自己是什麽模樣！
蘇家好歹也是自己女兒的靠山，她們憑些什麽？
等到了晚上，杜家的人才姍姍來遲，似是避著白天，杜朱氏進了門，臉上神色也是不好，斜了一眼在一旁立著的吳玉娟，便哼聲道：“你這養的好女兒，虧我先前還那般疼她？她如今倒有臉回來找你哭訴了！”
蘇朱氏看了女兒一眼，又望著長姐，低聲道：“你、你這是做什麽？娟兒不過是念我，回來瞧瞧罷了……”
杜朱氏冷哼一聲，大啦啦地在廳堂坐下，左右看了看，將眸底的豔羨和嫉妒收起，隨後道：“我怕是你這女兒在你這大戶裏頭過慣了，就瞧不上我們小門小戶的日子了！”
吳玉娟還要爭嘴，卻被蘇朱氏拉住了手，“這說的是什麽話？我不過是個寡婦，能有多少好日子過？”
杜朱氏這才心滿意足，隨後看了吳玉娟，倒三角眼狠狠地剜了她一眼，拖長了聲音道：“懷君這些日子忙什麽，你難道不知？若你能和大女一般能幹，我們自然也說不到你頭上！可難不成入了門，還要我老婆子處處給你端茶倒水，伺候你？”
吳玉娟咬了咬牙，“我自然不是這般意思，可姨母也太偏心了，芝草在家中什麽都不做，還要使喚到我頭上，家中的活計難不成都是我一個人的？”
“你這是什麽話！我培養懷君，叫他以後成了秀才，你不是麵上也有光？芝草是我精心養大的女兒，以後若說了個有錢人家，你們夫妻倆的日子不也好過？如今這點小事，你跟她斤斤計較，以後可有你的好果子吃！”
杜朱氏氣不打一處來，若不是手邊沒有趁手的東西，便要打到吳玉娟身上了。
蘇朱氏暗地裏撇了撇嘴，臉上卻道：“大姐也別急著罵娟兒，她也是我嬌生慣養大的，與你做了親家，這本是親上加親的事兒，哪裏來的這麽大火氣？”
杜朱氏心裏一咯噔，看了看蘇朱氏的臉色，麵上的驕橫倒也散了不少，頓了一頓才堆笑道：“看你說的，我哪裏便生氣了？娟兒也是我看著大的，如何不心疼？隻是昨日實在太累，這才吵了兩句，今兒個我不是親自來請她回去了麽？”
蘇朱氏這才心中舒服了許多，抽回手來低聲道：“大姐姐說的，也別太嬌慣芝草了，便是做妾，又能叫懷君兩口子沾上什麽光呢！”
杜朱氏大怒，可卻又不好和她撕破臉，硬生生地忍住之後才抬頭道：“我自然知道。隻是我怎麽聽說那蘇清妤又出了什麽幺蛾子，家裏的銀錢都快堆不下了？”
蘇朱氏臉上一僵，默默無語，杜朱氏可算逮到了機會，揶揄道：“怎麽？也沒給你這明麵上的母親送些來？”
“大姐姐何必說這話？那死丫頭心裏是怎麽看我的，你又不是不知？我倒也罷了，再怎麽她爹沒休了我，她照樣還得叫我住在這兒，也不能瞧著我就這麽死了！大姐姐也沒沾上便宜，何必在我這兒說這話！”
蘇朱氏眉頭一挑，輕蔑地說道。
杜朱氏忍住心中一口老血，咬了咬牙，“看她這麽風光，你心裏就甘願？”
蘇朱氏狠狠地扯著袖口，眼神中的冷意令人不寒而粟，若有法子，她早就動手了，誰知如今會是這樣！
“你別著急，我有個法子，叫她翻不了身，讓她還得哭著回來求你！”
夜色濃重，蘇清妤翻了個身，咕噥了兩聲，手臂搭在了陸雲安腹部，陸雲安早已習慣她的不良睡姿，從善如流地將手中書卷翻了一頁。
可總感覺身旁有一團柔軟的溫暖抵著手臂，這一頁便是怎麽也翻不過去了。
他側了一眼，她領口遮的嚴嚴實實，怕是前幾日自己睡醒也知曉有些不妥，這幾日都是捂得嚴密，睡著了也不輕易鬆開。
他頗覺失落，這般觸感可又什麽都瞧不見，就有些乏味了似的。
陸雲安歎了口氣，終究也是看不進去了，便將書放在外頭，抬手滅了燭火，躺了下去，躺下之後便覺她胳膊微抬，竟是順手攬住了脖頸。
陸雲安身形頓住，一時間隻覺得滿頭滿臉都是膏腴馨香之氣，讓他一時為之迷醉。
過了半晌，見她還不肯鬆開，反而睡得愈發香甜，嘴角處露出一絲笑意，倒也沒有推開她，隻就著這姿勢歪頭閉上了眼睛。
若從高而望，便是兩人交頸安眠，靜謐恩愛之態顯露無疑。
秋日漸寒，蘇清妤也生怕凍壞了魚，趁此機會也正好招呼眾人來學如何讓魚兒保暖，不少人圍在魚塘田埂，忙得不可開交。
不過幾日，便又落了一場秋雨，凍得人直打哆嗦，魚塘中已有些魚翻起了肚皮，顯然是被凍死的，尋找緣故，也無外乎是先前留的那些東西夜裏被冷風吹開了才導致如此。
無奈之下，蘇清妤召集眾人商議，便在魚塘之側留守人夜裏巡視，若有不妥，及時蓋住，過了冷凍期也就好了。
眾人自然讚同，於是很快便在一旁搭了個暖帳，就挨在魚塘一側，如此巡回查看了幾日，等冷雨過去，池中魚兒安然無恙。
蘇清妤這才鬆了口氣，卻覺得這法子未必徹底，便一門心思地在家中鑽研，連門也少出了。
陸雲安自然覺得高興，隻看著她累得雙眼發青，又不顧水冷，在院中一個勁的試驗，又心中不快。
“好了，物競天擇，理之自然，若因為這幾條搭上你的身體，得不償失。”
蘇清妤也確實覺得累了些，這幾日風冷無比，她還浸在冷水裏，也是怪不得，站起來時頭就有些發昏，聽著他責怪的話語，忍不住有些訕訕，“我不過是想著早些弄好，以後也就方便了麽？”
“冬日既要休塘，再早那也是明年的事，今日這般趕著，又有什麽用處？”陸雲安握著她的手臂，察覺出她身上涼的像冰，忍不住怒氣上湧，將她一環就往屋子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