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沒有辦法
魚塘處，眾人都圍在帳篷處說話，查看著魚的存貨情況，正說著話，有人眼尖，瞧見陸雲安，忙道：“陸先生來了。”
眾人趕緊扭過頭去，看著陸雲安，趕緊把他請進帳篷裏，為首的一個叫做大林的奇道：“先生怎來了？阿妤不是病了麽？”
不知不覺間，眾人也都隨著陸雲安的稱呼，將蘇清妤叫做阿妤。
陸雲安微笑著抬起頭，低聲道：“她雖病著，也掛念此事，我便來看看，若有什麽不妥，我可以傳話告訴她。”
眾人舒了一口氣，連聲稱謝，若是沒有蘇清妤，他們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辦？隨後便趕緊將問題都提了出來。
“這若是一直這麽蓋著，隻怕憋悶，可長時間這麽下去，魚塘能受得了嗎？”
“對啊，這不換氣，魚就算保暖，那不也得憋死了？”
陸雲安走出帳篷，看了看都蒙著薄單的魚塘，想了想隨後道：“如今之際，倒也隻有這個方法，大家倒是不防將這些東西裁剪出窟窿，蒙在上頭既有保暖之效，也不至於憋悶了魚。”
眾人眼睛一亮，這倒是個好方法，一旁有人拍大腿，“是了！幾個婆娘正在家中無事，正好叫她們幫幫忙，倒也快得很！”
“這下好了，咱們就不用天天擔心的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好了。”
……
眾說紛紜中，陸雲安微微一笑，又問了些事，便轉回家中，向蘇清妤稟告了此事後，又道：“我這個法子隻能解一時之困，長久卻還是要再多想想的。”
蘇清妤還沒來得及感激他，被他這麽一說偃旗息鼓，趴在床沿上皺眉思索。
陸雲安也覺棘手，想了一會兒低聲道：“慢慢想，不著急，總會有辦法的。”
蘇清妤點點頭，眼下一時半會兒也是想不到解決方法，還不如慢慢來，說不準靈機一動就什麽都有了呢。
如此過了幾日，鎮中之人還是不敢鬆懈，便是天氣好了，也著人巡回守著魚塘。
羅膛頭派人來收魚，瞧著眾人的熱鬧勁兒，忍不住笑道：“倒是難得見大夥這麽熱鬧，真是太客氣了。”
蘇清妤病已好轉，隻臉上還略有幾分蒼白，看著羅膛頭微笑道：“如今我們魚塘已是大了，若是掌櫃的肯有更大的單子給我們，我們自當更熱鬧。”
羅膛頭瞧著她的模樣，忍不住笑，搖頭指著她道：“蘇姑娘，早你那一日拿著海魚敢上門糊弄我們，我們就知你是個膽大的。”
蘇清妤笑了起來，“怎麽能說是糊弄？難不成掌櫃的不是安安穩穩地過關了麽？還得了賞？”
羅膛頭笑得見牙不見眼，隻說她刁蠻，片刻後才道：“這話我自然帶到，姑娘便等著吧，我家掌櫃的也不是那等小氣的人。”
蘇清妤高興壞了，屈膝行禮，“那就靜候佳音了。”
眾人也紛紛躍躍欲試，摩拳擦掌，很是高興，這會兒收得的錢已是不少，若是蘇清妤能把單子拉過來，那他們一定全身心地投入幹魚塘。
想來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第三日上頭，縣城裏就來了人，請了蘇清妤還有幾位耄老並著幾家養魚的人戶，到了祠堂簽了大單，言明要蘇清妤照看下的魚貨。
蘇清妤自然當仁不讓，一手簽下，拿了定銀，交給了眾人。
這一批魚貨可是不少，看樣子掌櫃的怕是要給外郡送貨，卻從她這兒來定了，果是個老奸巨猾的人。
不過她眼下也沒有心情去管那個，如今自己還沒有什麽力量，主動去供魚貨，能照看鎮上的人有餘錢賺，便是開了個好頭，其他的等以後再說。
有了定銀，眾人熱情更甚，魚塘裏忙碌不已，便是學堂裏瞧著外間熱火朝天，也是忍不住好奇。
“先生，師母果真是帶著大家夥一起掙錢麽？”好奇的學生陪在陸雲安身旁，低聲問道。
陸雲安點了點頭，那學生臉上露出一副崇拜的模樣，低聲道：“真沒想到，師母竟然這般厲害！我母親說，便是師母的父親也曾是幫過我們的……”
提起這個，陸雲安倒是微微一怔，片刻後抬起頭來低聲道：“是，蘇公令人敬仰，確實德行倍優。”
學生微笑起來，恭敬地朝他行了一禮，“先生回去可代學生轉達，若無師母高義，隻怕如今母親還在苦苦支撐，便是學生學業也是難以為繼。”
陸雲安看了他一眼，知他家中貧苦，父親早逝隻有一個母親苦撐度日，還身體多病，便點了點頭，低聲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學生感激地退下，陸雲安抬起頭來，輕輕地舒了一口氣，隨後看向自己手中的書卷。
回到家中蘇清妤正在做飯，陸雲安倚著門框看了她一會兒，隨後微微笑起來，低聲道：“這般辛勞，若是叫人瞧見了，怕是該說我不知體貼了。”
蘇清妤呆了一下，詢問詳情。
陸雲安便將今日學生的事說了，蘇清妤臉上微紅，很是不好意思，搓著手道：“我哪裏能和我父親相比？你叫他莫往想心裏去，好生讀書就是了。”
陸雲安淺笑點頭，隨後道：“我初到此地時，還有些吃驚，為何如何荒涼敗落，竟還有公塾所立，如今看來，你父親若當真讀書在朝為官，隻怕不必眼下的官員差到哪裏去！”
蘇清妤趕緊擺手，笑道：“父親從前也讀書甚少，出門在外難免被人蒙騙，後來回來之後才說服了鎮長和族長，在鎮中設立公塾。”
陸雲安點點頭，低聲道：“若逢他生辰，你可帶我一同去海眼處告祭一番。”
蘇清妤點頭之後倒是一愣，他怎麽知道自己在海眼處告祭，抬眼看著他時，見他臉頰微紅，輕咳一聲道：“出嫁前夕你進了樹林，我以為你又要沐浴，便跟著去想提醒你，後來才知你是祭拜父親。”
蘇清妤紅了臉，想著自己在那處沐浴幾次，卻不知幾次落入了他眼中，也窘迫的不敢多問，便草草點頭，含糊應下，轉過頭繼續忙碌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