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開鋪子
杜芝草悻悻不已，那些人哪裏有陸先生生的俊？怕不都是四五十歲的老頭子了？
不過此刻，說什麽也是晚了，跟著母親進了蘇家老宅的大門。
蘇清妤和陸雲安到了縣城時，先去尋了羅膛頭，本以為他還在忙活卻不想正在家中閑著，見他們來時，羅膛頭也是一臉吃驚。
等問明來意，羅膛頭歎口氣道：“這倒也是個法子，不過包掌櫃可是在這縣城做了十幾年的酒樓了，你難道能爭過他？”
蘇清妤微笑道：“包掌櫃的酒樓自然厲害，我也不願與之爭鋒，他做他的，我們做我們的也就是了。隻是，您怎麽這會兒在家呢？“
羅膛頭麵上帶了幾分無奈，先前幫蘇清妤說情，惹來掌櫃的不滿，後又因為生意不成，掌櫃的便將他給賦閑在家，誰知前兩日竟聽說酒樓裏又來了個新廚，聽說是大地方來的，這下……
即便掌櫃的不開口，他也知道是何意思了？
羅膛頭的婦人可沒他能耐得住，當即便一股腦地說了出來，大倒苦水，“好歹我家老羅也是跟了他這麽多年了，說撇開就撇開？他也能狠得下這個心？”
蘇清妤滿腹歉疚，低聲道：“這可真是對不住。”
羅膛頭白了妻子一眼，隨後擺手道：“這與你有甚相幹？不提也罷，你這事兒我瞧著還算成，隻怕是許多人都不知是什麽，怕是難辦。”
蘇清妤微笑起來，“這也不難辦，等傳開了自然也就好了。”
羅膛頭滿腹疑惑，第二天一早，蘇清妤便拿著些散碎銀子叫一群小孩在城裏大街小巷喊了起來，眾人聽得奇怪，卻也都知道蘇清妤做了新鮮的海味，新奇的很，怕是都沒吃過。
眾人都頗感興趣，不多時蘇清妤的攤子前頭便聚了不少人，眾人見那煮的紅彤彤的蝦，都很是奇怪，這東西隻有海邊才有，又長得怪模怪樣的，沒多少人敢吃，便是如今熟了瞧著也怪嚇人的。
蘇清妤首當其衝，吃了兩個，眾人見她津津有味，倒也忍不住好奇，嚐了個鮮，這一傳十十傳百，滿滿兩大鍋都給吃了個幹淨。
見如此盛況，蘇清妤才鬆了口氣，等晚上回去時皺眉苦思，陸雲安好奇問時，才知她有心思開一家鋪子。
這開鋪子不比別的，怕是要投入不少精力、財力，不是鬧著玩的。
“我知道你想重振你父親留下的家業，可這是否太快了些？”陸雲安雖然讚同，但還是有些擔憂。
蘇清妤定了定神，低聲道：“我倒不是這個意思，隻是如今羅膛頭賦閑在家，包掌櫃怕是因了我的事兒遷怒了他了，我心裏也過意不去，除了這個，咱們以後養的魚可以直供酒樓，叫他掌廚，還有什麽不放心的？”
陸雲安了然，頓了片刻後點了點頭道：“我這裏還有七八十兩，興許夠了，你若想做，明日便和羅膛頭商議吧。”
蘇清妤大喜過望，又覺羞慚，“這怎麽好……總用你的銀子！”
陸雲安輕笑了一聲，故意加重了語氣，“我是你的丈夫，這有什麽不能用的？”
蘇清妤愣了片刻，抬起頭來看他時，他已將臉扭過去了。
到了第二日，蘇清妤早早便備了禮到羅家，說明了來意，羅膛頭忍不住吃驚，沉吟良久沒有答話。
蘇清妤開口道：“我知道膛頭的想法，隻是咱們這飯館雖然小，可未必以後不會越做越大，到時候你依舊是膛頭，不僅如此，我還要在裏頭分你三成股，若能賺銀子，咱們三七分！”
這可是羅膛頭沒有想到的，他愣了片刻，隨後麵帶慚色，“這怎麽好意思？這本錢怕是也要投入不少……”
蘇清妤微笑看著他，“我自然知道，這個您放心就是了，不用您操心，您隻管想轍兒怎麽把飯菜做得好吃就成！”
羅膛頭也早就有自立門戶的想法，不過奈何手中餘錢不足，不能成事，如今這送上門來還怕什麽？當即便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蘇清妤留下三個月的傭金，並著一紙文書這才和他一道出門。
有了分股，羅膛頭愈發熱心，他早就瞧中了一個鋪麵，特意帶蘇清妤去看，兩下都覺得合適，當即便租賃了下來。
等到天色已晚，蘇清妤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客棧，回去之時陸雲安正在房中和人說話。
“先生盡管放心，在學政那裏還有縣衙府邸，我留的都是竇長風的名字，也就是我那遠房侄兒，想必不會想到先生頭上……”竟是竇先生的聲音。
蘇清妤忍不住驚訝，剛要進去打招呼，卻聽著陸雲安的聲音接著緩緩響起，“多謝你肯出手相助，我有所隱瞞，也隻是……”
“先生說的哪裏話？您救了我們兩個老東西，就是恩人，不計先生是什麽人，我們都記在心裏的。”竇先生急急忙忙打斷了他的話，笑眯眯地說道。
蘇清妤一怔，就連竇先生也不知他究竟是何身份麽？難道說——先前告訴自己的都是假的？
她忍不住心口一涼，怔忡著走不動路了。
陸雲安偶然抬起頭來，隻覺得門口似有人影，定睛一看眉頭一皺，趕緊起身打開了門，看著她微白和惶惑的臉頰，柔聲道：“回來了怎麽也不說一聲？”
蘇清妤強壓下心中的不解，可也知道徒勞無功，勉強露出一絲笑容道：“我也是……剛回來。”
陸雲安沉默一瞬，隨後低聲扶著她進門，輕聲道：“進來吧，竇先生來了，說來瞧瞧我們。”
她抬起頭來，迎上明顯慌亂的竇先生的臉，溫聲道：“本想著忙兩日便去看望您二老的，您怎麽就先過來了？”
竇先生幹幹地笑了兩聲，模糊不清地說了兩句什麽，隨後這才抬起頭來道：“若有用得著的，我們這兩把老骨頭也能用得起，盡管招呼就是。”
蘇清妤含笑謝過，又閑話片刻，這才將他送出了門。
回轉身來，房中一陣沉默的尷尬，陸雲安剛想說些什麽，便聽蘇清妤低聲道：“可叫小二送熱水來了，我乏得很，想洗洗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