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杜家的魚市
蘇朱氏心中失望至極,卻又不好說什麽,隻好點了點頭,自己回去。
所幸回到了陸家,都還沒有回來,躲在房中忐忑了半天,才聽前頭院子吵吵嚷嚷的,她定了定神才走了出去,開口便嚷,“小魚這死丫頭去哪兒了?叫她去買個東西這麽久?別是偷懶去了吧?”
前院熱熱鬧鬧,有人接嘴,“這丫頭不知道咋回事,暈倒了!”
她裝作不知道的模樣,大吃一驚,趕緊上前,隻見小魚躺在擔架上,臉色紅潤倒不像是死了,這才鬆了口氣,“蠢笨丫頭,撞到什麽了?這都能暈過去!”
眾人顧不上和她說話,叫了郎中來,蘇清妤和陸雲安也趕回來,瞧著她的傷勢頗為憂心。
蘇朱氏在旁撇了撇嘴,“不過一個下人罷了,有什麽好緊張的?”
蘇清妤沒有理會她,隻叫人把她抬到屋子裏,請郎中仔細診斷了,知道她隻是受了擊打,暈過去之後養幾日就能好,這才鬆了口氣。
等屏退眾人,蘇清妤臉上露出傷心的表情來,“我擔心她把事情說破,沒有告訴她,才讓她受了這苦。”
陸雲安攬著她的肩膀,親了親她的發頂,輕聲道:“沒什麽,我看她身體結實,不會有什麽差錯的。說不準她的憨傻,被這麽一打,以後還能好起來呢!”
蘇清妤破涕為笑,錘了他一把,“有你這麽說人的嗎?不更傻就不錯了!”
陸雲安微笑地揩去她臉上的淚珠,“放心,便是她再傻,我們也留她一輩子,你說好不好?”
蘇清妤望著他點了點頭,輕輕地答應了一聲,便靠在了他懷中。
第二日小魚醒來,還懵懵懂懂地看著兩人,“我也不知道誰打的我,沒瞧見呀!”
兩人哭笑不得,蘇朱氏卻是暗暗的鬆了一口氣,這若是被她認出來,麻煩可就大了。
蘇清妤不讓她勞動,便是做飯也不許她做,叫她躺著歇息,白叔親自上陣,做出來的飯菜實在讓人不能恭維。
小魚吃上兩頓後便嚷著自己好了,必須自己親自做飯,不許再讓白叔碰她的廚房了。
小院裏熱熱鬧鬧,不過比這更熱鬧的要屬杜家的魚市開市了,後山村人聲鼎沸,一聲高過一聲。
據說魚價比蘇清妤的要低上些許,放出風聲比她的魚還要好。
晉寧鎮的魚市受了些影響,不過隻有縣城的如此,州府的人還是一如往常,即便是聽說了後山村也有魚塘,也不怎麽去。
跟著羅膛頭在州府的宋二叔笑了起來,“別人也是不傻,第一塘魚都沒長出來,誰會輕易換魚塘?更何況那點錢,州府的老爺們也不是出不起,何必擔那個風險呢?你盡管放心,州府我會看著的。”
蘇清妤舒了一口氣,急忙起身謝過。
話雖如此說,可晉寧鎮的魚塘也受了不少影響,蘇清妤叫眾人安心養魚,就算是沒有人買,她也不會讓大家賠本。
眾人都知她先前獨自承擔損失的義舉,哪裏還不放心,隻愈發的賣力幹活。
不過半個月後,縣城的人去後山村買魚,見那魚果然是個頭挺大,愈發宣傳的厲害,不僅如此,就連晉寧鎮上都有了一家專門賣魚的館子。
蘇清妤望著那家鋪子,沒有說話,一旁小魚憤憤不平,蘇朱氏卻是在一旁輕哼,“這養魚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我那女婿既然聰明,自然也能養的出來。”
蘇清妤沒有理會她,轉身回了房。
眼看著到了五月,晉寧鎮的魚貨擠壓,縣城的人都往後山村去定魚貨了。
魚兒們在池塘裏遊得歡暢,可一旁的眾人臉色卻是沒那麽好,支著下巴看著魚歎氣。
就在這時,有人提出,不如咱們也降價吧?好歹也能靠價錢和後山村打一打。
誰知蘇清妤斷然拒絕,非但如此,還把價格提升了不少,立在魚塘門前,顯眼得很。
這一舉動,自然招來不少嘲諷,養魚的眾人也不好說什麽,麵露難色,卻不知道該如何辦?
杜朱氏打扮一新,一身綾羅綢緞,領著兒媳到了晉寧鎮,瞧見魚塘的牌子冷嘲熱諷不已,“這都賣不出去,還敢抬高價呢?我呸!”
吳玉娟親來接母親去自己家住,當著蘇清妤的麵道:“娘,這蘇家也沒叫您享福,女兒這就接您去享福,您以後和姨母熱熱鬧鬧的,做什麽都好!”
蘇朱氏得意洋洋地出了陸家大門,當著眾人的麵看著蘇清妤道:“你爹如今不在人世,叫我在這守寡也就罷了,可沒說不讓我住女兒家,我這就去了!”
蘇清妤嘴角微揚,“祠堂裏已沒了你的名字,你想如何就如何,自然是和我家沒有幹係!”
蘇朱氏冷笑一聲,臨走前還唾了兩口唾沫,這才登上轎子起身離去。
眾人紛紛責罵朱氏,蘇清妤卻是臉色淡定,謝絕了眾人的安慰,回到房中,露出一絲笑容來。
不出半個月,如今這般模樣,隻怕要翻了天了。
轉眼已近六月,天氣逐漸炎熱起來,晉寧鎮中魚貨擠壓,卻也不影響別的,蘇清妤照常付銀子,權當眾人都是為自己做事。
萬家的也來人駐紮在那鋪子裏,鎮日裏煊赫的不可一世,瘋狂攬客,蘇清妤視而不見,隻叫人將牌子立的板正些。
一切都在一個雨後的清晨打破寧靜。
蘇清妤還沒起身,就聽有人在拍門,福寬的聲音高興的險些破了音,“阿妤!阿妤!人們來買魚了!來買魚了!”
蘇清妤揉揉惺忪睡眼,對上陸雲安微笑的眼睛,他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笑吟吟道:“陸夫人,鋪好的網該收了。”
蘇清妤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起身洗臉穿衣,陸雲安替她係好衣帶,摸了摸她的臉頰,“去吧。”
等她出了門,福寬並著幾個養魚戶都站在自己門前,頭上被露水打濕了也沒有發覺,眼中滿是欣喜,見她亭亭玉立的立在麵前,好像是雨後的一支新荷,淡定從容,都是不由得一愣。
“有多少人?魚可都肥了?”她一邊走,一邊淡淡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