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拜見諸人
兩人吃過早飯,小憩片刻便往外走去,陸雲安輕輕地握著她的手,叫她留神腳下,一路走到了浩然堂。
門外已是立著不少丫鬟婆子,看著二人過來都紛紛行禮。
進了正門,蘇清妤隻覺得氣氛一肅,自己也乖覺起來,站得板板正正,陸吳氏照舊坐在正位上,不過與昨日不同的是,昨天隻有女眷,今日卻多了一倍的人,烏壓壓的排序坐著,男女皆有。
陸雲安帶著她上前行禮,“兒子攜兒媳蘇氏見過母親。”
蘇清妤一呆,也趕緊在他旁邊磕頭。
陸吳氏看著眼前的青年,眼神複雜的緊,半晌後才道:“快起來坐下吧,昨日倉促,你們又路途勞累,是以沒有見過族人,今日便都見見吧。”
蘇清妤低聲應答,一旁的一個婆子便起身介紹,她一一看過去,這才一一記下。
坐在自己下首的是一個錦衣青年,生的果真俊秀貌美,比陸雲安也是不差的,是陸吳氏的親生兒子,陸雲安名義上的胞弟陸修祈,他生的文秀,竟有女子之秀美,一雙眼睛帶著笑意,看起來溫潤如玉和善文雅。
陸吳氏的另一個孩子,陸文瑾昨日在她這碰了一鼻子灰,今日不知是報複還是惱怒,並未出席。
而自己對麵坐著的是一個中年婦人,昨日也在場,便是二房主母陸周氏,身旁坐了一個男子,是二房嫡子陸修毓,生的雖不如長房兄弟二人,可也很是不錯了,眉眼端正,還帶著一股瀟灑倜儻的意味。
陸家的遺傳確實不錯。蘇清妤心中暗道。
“他大哥回來了,這可真是好事,咱們陸家光耀門楣有望了。”陸周氏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開口便笑著說道。
陸吳氏心裏暗恨,麵上卻不動聲色,微笑起來,“是,雲郎受陛下看重,是晉國公府的福氣,以後也要多多提攜你這兩個不爭氣的兄弟才好。”
陸家兄弟確實不算爭氣,當然是在陸雲安的對照之下,畢竟陸雲安的光環太盛,雖是勳貴之家可得蔭封卻定要自己下場考試,初次考試便是案首,在京中引起熱議。
後來雖不是狀元,可得陛下朱批,得探花之名,據諸多學士事後說,以陸雲安的考卷,應為狀元,卻是被陛下故意更改的,是以街頭巷尾也有一種說法,叫他做禦賜探花。
入朝為官,一路青雲直上,年紀輕輕便為輔相,為大虞首例。
晉國公府原本牽連永王謀逆案,雖未有大波折,卻也頗受冷落,卻因陸雲安重新光耀起來。
以上種種,隨便挑出一件來,都不是那麽容易被打破的。
而反觀陸家另外兄弟二人,陸修祈倒還好,十六歲上中的秀才,比陸雲安晚了幾年,如今已是舉人,而陸修毓考了三四次才考中一個秀才,如今舉人還沒中。
陸周氏麵色微變,沒再接茬。
陸修毓倒也有些赧然,而另一邊陸修祈倒是大方多了,歉然道:“愚弟蠢笨,還請兄長多加指教。”
陸雲安轉過頭來看著他,眼神中倒是有幾分溫暖,低聲道:“不中並非是你不努力,而是會試考卷已有章法,並非詩詞歌賦和文章風流便可,我回頭便與你列出法子來,你照著讀書,不懂便來問我。”
陸修祈倒是真的歡喜,起身謝過。
一旁陸修毓見狀,剛要露出難色,陸雲安扭臉,嘴炮已經轉移過來,“你如今也年紀不小,可仍隻是個秀才,我過幾日便將你的也列出來,好生苦讀,今年國子監的恩科院試,便可下場一試。”
“今年竟開恩科?”這話一出,不僅是陸修毓,便是陸吳氏也有些驚訝起來。
恩科並不常見,多是由皇帝體恤學子久試卻不登榜而設置的,許久已是不曾有了,沒想到今年竟開了?
陸雲安點點頭,淡淡地道:“我昨日麵見陛下,陛下問及如今學子之故,多有年過半百卻久試不第者,此中並非無飽學之士,隻不過因緣際會才落榜罷了,是以今年設置恩科,多選才學能人,於社稷有益。”
陸周氏明顯臉上就露出歡喜之色來,陸吳氏也是喜不自禁,這恩科對陸修祈是最好的,他就差一步便可為進士,而陸修毓的多半是到時候附加的。
陸修毓不喜讀書,見家人都多歡欣,自己也不好露出難過的表情,隻好起身謝過。
蘇清妤看在眼裏,忍不住暗笑,麵上卻也隨大流地恭喜兩人。
這第一次會麵便在皆大歡喜中謝幕,陸周氏觀其中,看陸雲安對蘇清妤頗有維護,心中便有了計較,與她說話愈發和善起來。
陸吳氏這個正經婆母也不好落於下風,麵上看著倒是一團熱鬧。
等回了院子,陸雲安看著門口的牌匾,想了想叫人摘下掛在自己的書房前頭,倒是叫人重新掛了一塊匾上去。
“嘉宜院?”蘇清妤念了一句,偏頭看著他。
陸雲安拉著她的手,微笑地跨步入門,低聲道:“若我一人,那是父親賜我之字,自不好摘下,可是如今我們已經是夫妻,掛著這牌匾,別人還以為我並未成家。”
蘇清妤明白過來,他是為了給自己正名,給自己立威,這才故意換的,忍不住抱著他手臂輕輕撒嬌道:“先生,你怎麽這麽好?我都不好意思了。”
陸雲安嘴角微動,擰了擰她的臉頰隨後走入了院中。
夫妻兩個琴瑟和鳴,顯然是恩愛的很,這般情狀自然也傳遍了整個侯府,就是嘉宜院中的幾個丫頭,也有兩個紅了眼眶,扭身回了下人的屋裏。
“哭什麽?世子爺正經有娶的夫人,不過是兩個下人罷了,又沒破身,又沒收房,還把自己當姑娘了不成?”本坐在角落裏繡衣裳的女孩兒臉上露出幾抹嘲諷來,哼了一聲,低下頭輕輕咬斷了棉線。
兩個各自坐在一旁抹眼的女孩臉色驟紅,側頭看著她,“你胡說什麽?”
“我胡說什麽了?”那女孩把手裏的衣裳往竹筐裏一丟,臉上神色便是冷然,“本來就是,主子回來好端端的事兒,這般做派給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