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4慶功宴
沈忘心沒有打算瞞著他,看了一眼院子裏的人,吩咐身邊的丫鬟替她看著,便讓大管家跟著他到暖閣裏去。
兩人進了暖閣,沈忘心才把門房剛才說的話複述給了大管家聽。
大管家聞言撫了撫須,說道:“看來東家與我猜想得果然不錯,那天的事情不是個意外,而是一個精心設下的局。”
“可如今就算知道是局又如何?”沈忘心無奈地搖了搖頭,“侯爺已經中了套,可他對於女子又是心軟的,竟同意姨母和表妹繼續住在府中一段時間,就連管家的權利也沒再收回了。”
大管家道:“我想世子夫人如今最該關心的不是這個,而是他們設這個局為的是什麽?”
為的是什麽?
這個問題沈忘心已經想過無數遍,如今最緊迫的事情自然是太後賜下的婚事。王氏母女堅決不願承認婚約,事到如今仍然閉門不出,而她們住在安國侯服,江正源和江煜父子就算再心急,也不能拿她們怎麽樣?
在沈忘心看來,這無疑是一出緩兵之計,王氏母女不過是在拖延時間,想辦法解除太後的賜婚罷了。
“若想一勞永逸,有什麽比做了侯夫人更能解決此事呢?”大管家道出了沈忘心沒敢說的話,“若是姨太太成了侯爺的繼室,那麽表小姐與二公子便是堂兄妹。如此一來,自然不能成親。”
“這算盤未免也打得太精了。”沈忘心一手撐著臉頰,勾起嘴角冷笑,“侯爺也是糊塗,若是她們出了府。哪怕誕下孩子,也可以拒不承認。按現在這情形,若是真有了孩子,到時候府隻會淪為全京城的笑柄。”
最重要的是,安國侯自己的名聲本來就不好。他倒是破罐子破摔,哪怕多上一樁事情,也隻叫外頭的人笑他風流罷了。
可江羨如今處在要職,名聲對他便尤為重要。有了這麽一個父親,他在朝堂中難免為人詬病。
沈忘心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說道:“再想想辦法吧,哪怕侯爺找個年輕的也罷,就是姨母萬萬不行。”
大管家的想法也和沈忘心一致,但他不過是個下人,左右不了主子的想法,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沈忘心需要的時候盡全力。
這天晚上,皇宮裏舉行了盛大的宴會。
江羨身為兵部侍郎,自然要去宮中赴宴。可惜這次宴會不能帶女眷,沈忘心自然沒有機會一飽眼福。
據說,祁文藻這次不但訪問了西洋諸國,打通了大周通往西洋的海上商路。路過南洋的時候,還湊巧遇到某個小國發生叛亂,還順便幫助該國國王撥亂反正,平息了那場叛亂。
那個小國的國王感激涕零,當即選擇成為大周的屬國,每年都要向大周朝貢。
可以說,祁文藻出去近兩年,不但增強了與方外諸國的聯係,還大大發揚了大周的國威。
皇帝一聽龍顏大悅,大手一揮,給祁文藻升了官職,仍舊做他的戶部尚書。
這已經算是天大的恩典,回到戶部尚書一職,就說明這祁文藻已經重得龍心。再加上,他這次出使立了那麽大的功,以後定然是皇帝的心腹,也沒人敢像往常那樣嘲笑於他。
祁文藻在外兩年,心性也磨平了許多,得知這天大的喜事,也不過是麵上帶笑,並沒有喜形於色。
倒是坐在他附近的安國侯,破天荒地過來朝他道了喜。
祁文藻與安國侯兩兩相望,雙方都有些尷尬。兩人本來就是親家的關係,可礙於祁文藻與沈忘心父女二人並沒有相認,安國侯府明麵上的親家那可是秦王府。
為了不開罪秦王府,兩人隻能以同僚相稱,實際上卻又是兒女親家的關係,不免有些複雜。
雖然安國侯有心套近乎,但祁文藻卻記得,自家閨女同江羨訂婚的時候,是安國侯從中阻撓,還給江羨訂了已經被貶為庶人的襄陽王的女兒周明珠。
他做的一樁樁事情,祁文藻可都記在心上,因此也並沒怎麽搭理安國侯。
反倒是看見江羨,自己主動起身走了過去,笑容中帶了一絲討好:“江大人,聽說長寧郡主懷了身孕?如今有幾個月了?”
祁文藻最近做的事情,江羨都看在眼裏,他也不再像之前那樣冷臉相對:“預計到明年春天,孩子便可以出生。”
祁文藻心中一喜,暗道,那他豈不是可以做外公了?
“郡主身體如何?”他又問。
江羨道:“郡主一切都好。”
祁文藻第一次覺得,他這個女婿什麽都好,就是對人冷冰冰的,話也不肯多說幾句。他隻好厚著臉皮,繼續和江羨搭話:“我這一去西洋,已經快兩年時間。不知明日,可否到府上看看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