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天溪名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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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店之中酒香如舊。但坐中之人,已隨著醇濃的烈酒與依依不舍的情懷,分別去往了天南海北。也許天涯之中,有望再日與君相逢,到那時,曾經相識的人已不複了舊時模樣。隻道是時如逝水,時光能夠潛移默化的改變一個人,所以珍惜每一段不斷逝去的時光,是最重要的事情。
話說陸揚自離開東陵古城,與李山河痛飲分別之後,便獨自一人繼續踏上了前往神川城的旅途。但見山河如畫,煙霞明麗。白日陽光晴朗,晚間夕落歸山。偶有綿綿細雨,依舊是為這片世界增添了一抹別樣的詩情畫意。陸揚早晚趕路,累了便在山水間暫且歇息,困倦了,便倚著青石眠上一會。
如今距離那玄真派的收徒大試為時尚早,所以陸揚亦是不急著用劍星如翼來趕路。而是靜下心來,用自己的腳步跋涉過名山大川,山水千程。於素淨的河山之間修心養性,白日裏看遍了名勝山水,倒也是一種對心性的修煉。這能夠讓他浮躁的心靈變得安靜下來。也能更加的明悟那些百態人生之間的道理。
就這般行了幾日,陸揚來到了古時的雲夢遺跡,雲夢澤,乃是洪荒時代遺留在人界的一片世外桃源,現名洞庭湖。這裏乃是瀟湘古界與荊州的交界之處。雲夢澤遺跡中有千山千湖,若是進入其中,皆是宛如仙境般的清逸景致。陸揚來到的這片地域乃是南雲夢,出了這片地界,便即將來到了天下九州之中的荊州。
由於荊州左近中土上最為繁盛的揚州,所以荊州百姓們的生活亦是充實而富足。荊州首府襄陽,乃是中州上數一數二的大城。其中名勝古跡,多不勝數。而陸揚欲通過襄陽而前往揚州地界的神川,便先要路過在南雲夢之旁的青螺城。
如果說八百裏洞庭是璀璨山河中的一條玉帶,那麽青螺城便是編織在這條似錦玉帶之上的一顆最為璀璨的明珠。青螺城依山傍水而建,城外便是連天接地的一泓碧水,登臨城牆遙望而去,但見遠山逶迤,雲紗輕籠。清澈的湖水呈現著淡雅的碧綠之色。如東陵古城一般,青螺城外亦是修築了古色古香的水上長亭,亭間彩繪典雅清新,令人流連忘返。
陸揚初到得青螺城中,他嚐聽聞在此城中有一千載名樓。號為天溪樓。許多大詩人,大才子都在此登臨遙望湖光山色,賦詩作畫,在此停留駐足。時日一長,便使得這座天溪樓聞名遐邇,聽說踏上這座明樓之人,將來皆會飛黃騰達,氣運之盛,正好似鯤鵬扶搖而上九萬裏乾坤世界,不可限量。所以很多人來青螺城遊覽的第一個去處,便是去這天溪樓上,觀覽一遭。
陸揚初到青螺城,不免被這裏閑逸悠然的生活所影響。這裏的人們無論做什麽事情,皆是心如止水,不急不躁。一路行來,和著滿街飄蕩的茶香清氣,雖是漫步在青螺城繁盛的街頭,可是陸揚的心中卻絲毫感覺不到喧囂與熙攘,但見遠處柳蔭湖岸之下,有那形容俊逸的少年郎吹著短笛,笛聲追逐著浮萍流水,令人隻感覺到平和舒適。
天溪樓距離城門處不遠,陸揚隨處打聽了一下,繞過幾條巷子便找到了天溪樓的牌匾。隻見這座明樓高有三層,飛簷走瓦,屹立江畔,端的稱得上是氣勢不凡。而在如今的樓中現被一富商所租,在樓中做起了生意。賣酒賣肉,亦有一身漢服的姬女撫琴歌舞,琴瑟之響不絕於耳。絲毫不比陸揚曾去過的那端陽樓差了半分。
他登上天溪樓,見樓中寬廣之極,三層的高處還有著一處處雅座客席。此時天上飄起了細雨,天溪樓中,亦是坐中少人。那酒保正倚著欄杆觀望江景,聽得腳步聲響,登時堆著笑意,招待陸揚,為陸揚拭幹淨了一張雅座客席,正好遙對著簷外那煙波浩蕩的八百裏洞庭湖光山色。陸揚一路看了許多景致,心間開闊,便坐在了這名樓之上,示意酒保拿酒來。
由於來客不多,所以溫好的美酒不多時便被酒保托了上來。值得一提的是,天溪樓上的酒家倒也風雅,所用的盛酒容器,酒壇、酒盞、碗筷等都是價值不菲的,景德燒製的青花瓷器。便連陸揚麵前的這張八仙酒桌都是質地不凡,好似取的是北地的冰瑩石所造,一眼看上去晶瑩剔透。
並且隨著視線的移動,酒桌中倒映出的恍若成了一片接天映日的荷花池,碧水之上,偶爾有著蜻蜓點落,並且池中滿是美輪美奐的錦鯉,在酒客的視線流轉之間不斷的與殷紅似火的荷花相戲。便是這張酒桌,想必都造價不凡。看的陸揚讚歎不已,隻不過是小小的一張酒桌,當真是雕琢的出神入化,可謂是別具一格。
陸揚斟一杯酒,隨口飲來,清香滿喉,此酒乃是青螺城獨有的名酒,正宛如飲那瓊漿玉釀,使人心中萬分舒爽,一洗疲倦。三杯兩盞過後,微有些醉意湧上。但見江心之處,薄霧隱隱,漁舟穿渡,在如絲細雨之中宛如凝固成了一片靜美的畫卷。而身畔白璧牆上,皆是前人遺下出神墨筆,有詩,有畫。文采飛揚,令陸揚看的有些出神,忍不住借著胸中湧上的酒意,欲題一篇詞在這牆上,以慰千古風華。
可正當陸揚拿著酒壺,欲向店家索取筆墨,在這白牆上留下一篇新詞之時,額頭之上沉眠的那燼滅之眼,卻突然為之一震。這一下令得陸揚瞬間壓下了酒意,使得自己在酒精的主導之下清醒了過來,燼滅之眼,能感應到周遭百裏之內所發生的一切。在陸揚的意識之中,上一次燼滅之眼出現這種奇異的感應,還是在亂魔域的黑暗森林裏。
“不對,這青螺城中一片祥和寧致,怎麽會有邪祟在此作怪?”
陸揚心中疑惑,可是燼滅之眼是不會騙他的。憑借著那對邪惡力量獨特的感知,陸揚舉目望向了城外遠方,洞庭湖畔的地界。運轉起了他強大的瞳術,這一看卻發現了,在那城外不遠處的水上長亭之中,有一股濃鬱的邪惡氣息蒸騰而起,在陸揚的眼瞳之中,那邪惡的氣息呈現一道筆直的墨黑色邪氣,隻不過旁人卻是看不到這些而已。但在修真者的眼中,卻無從遁形。那氣息之可怖,令得陸揚亦是有些為之汗毛乍起。
“好邪惡的氣息,此人不知在施展何等邪門的法術。我且去看一看。”陸揚暗自存想了一番,遂定下決心,不再於天溪樓上停留飲酒。當即揮手一擲,將一枚沉重的銀元寶直接隨著一股淩厲的勁氣,直接甩到了櫃台上。同時,陸揚直接縱身一躍,破窗而出,人在半空之中駕馭著一道道縹緲的仙氣,八道劍翼華麗的一振,直接飛了出去。
身後,那酒保瞪大了眼,呆呆的望著陸揚那化翼騰飛而去的身影。甚至都忘了他隨手扔在櫃台上的那一錠沉重的大銀。心中欽羨不已。
而陸揚卻無暇理會酒保如何看待,他雙翼淩風拍動,以最快的速度飛行,轉瞬間便掠出城門之外,在湖岸亭邊迢迢墜落。燼滅之眼化為殷紅的朱砂印記,法力全開,搜尋著那邪惡氣息的根源所在。找尋了半晌,陸揚便見到了那沉重而深邃的邪惡氣息,這股氣息,比起先前他在天溪樓上感應到的更加的徹骨生寒,看起來,那人動用的,定是非同一般的妖法邪術。
“何方妖人,速速現身!”
陸揚笑了一聲,此事竟然被他所撞見,那定然不會棄之不顧。他能夠感應得到那股邪氣之中,隱藏著他從未見過的邪惡力量,所以,陸揚無論如何也要阻止那個神秘人的陰謀詭計。他不想讓東陵古城那樣的事情再發生了。此時撞見了這邪惡的根源,陸揚便想要將其直接扼殺在搖籃之中。
“多管閑事的小子,本座在這裏煉化陰靈,卻也不得安寧。既然如此,那麽我便將你一同納入鼎中,做為我血狼秘法的養料吧!”
一個陰森的聲音在河畔的竹林中傳遞而來,那股撲麵而來的邪惡感覺,令得陸揚周身汗毛乍起,一股極度危險的感覺毫無征兆的出現在了心頭。隻駭得他當即高高躍起,卻見了一道淩厲至極的血色光華,直接自竹林之中飛掠而出,朝著他狠狠的打了過去。虧得陸揚反應機敏,在千鈞一發之際,閃躲過了這致命的一擊。
可是,他如今卻已經約莫猜出了此人的來曆以及身份了。猶記得在北域之時,他們一行六位遊俠曾經擒住了天狼國的三皇子,在那位懦弱的三皇子口中撬出了許多關於天狼國的密辛。這些秘密之中,三皇子多次提及了一個叫做血狼宗的修真宗門。那其中的人們修煉陰邪的血法,免不得經常需要以人的性命來活祭血他們所修煉的那血狼真法。
並且,陸揚先前亦曾與血狼宗中的強者打過交道,他此時隻感覺那神秘的邪人打來的血光之內,滿含著血腥而暴虐的氣息,正與那曾與陸揚交過手的血影老人一般無二,所以,陸揚猜出了一些端倪,此人正是天狼國中,血狼宗的門人,卻不知他為何涉遠來此,還引動出如此陰邪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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