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分手
新年的早上，貝斯特學院格外安靜。這算是一個小假期，幾乎所有的學生都回家去了，留在學校裏的少之又少。肖蕾從宿舍拿了一袋鹹菜兩個饅頭，又灌了滿滿一保溫杯水，早早前去車間。
張老師把鑰匙給她就是允許她節假日也可以來這裏實驗。肖蕾打開車間的門，陽光照進來，看得見飛起的塵埃。肖蕾端了一盆水在車間裏撒了一些，空氣清新了不少。她走進辦公室，拉了窗簾，換上工作服和電焊，等一些準備妥當後，走出來，她忽然隱約感覺到有人在這裏，她小心地四下尋找，走到門口的時候，她笑了。
“少爺，你怎麽睡在這裏？”雲翳在睡夢中被人吵醒，他睡眼惺忪，自己的司機正看著自己。他坐起來伸了個懶腰，渾身的各個關節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抗議它們晚上休息的並不好。自己怎麽會睡在大廳的沙發上？
雲翳努力理清思緒，昨天自己找肖蕾沒找到，就回到宿舍，桌子上散亂著或空或半滿的酒瓶，他開始打電話。雲翳戴著宿醉後的頭疼翻找自己的手機。
“少爺，這裏！”雲翳接過手機，一看。屏幕上除了光禿禿的時間之外，沒有別的標誌，短信沒有，未接來電也沒有。自己一夜撥了那麽多的電話，難道她就一條都沒有看見？
他猛地站起來，頭有些暈，司機忙扶住。“帶我去個地方。”雲翳的聲音有些沙啞。
賓利車繞了大半個校園，來到了車間。雲翳看著敞開的大門，聽見裏麵有機器操作的聲音，哼，猜就是在這裏。
雲翳走下車，遠遠就看見，肖蕾正戴著麵罩，焊接零件。雲翳咳嗽了一聲，沒有反應，他對著鐵門用力一踢，巨大的聲響把正在工作的肖蕾嚇了一跳，她摘下麵罩，看著雲翳，“放假了，你不回家？”
“為什麽不接我電話？”雲翳走進來。
他下巴處有些胡茬，眼睛沒有神采，原本就瘦削的臉龐似乎更瘦了，似乎一夜之間雲翳就老了好多，難道人真的會在一夜之間老了一年？
“你怎麽……”
“回答我！為什麽不接我電話！”雲翳沙啞地聲音從心底吼了出來，在空蕩蕩的車間內，引起小小的回音。
“我……”肖蕾剛要說話，就被一個聲音打斷。
“肖蕾，誰在外麵呢？”長孫躍從辦公室裏走出來，“豆漿打好了，你先吃點啊？”
雲翳一下子明白了，原來肖蕾不接電話的理由就是這個。雲翳咬牙撇嘴，冷笑著點點頭，沒說一句話，轉身就走。
看著漸漸遠去的雲翳，肖蕾忽然覺得心裏一下空落落的，她放下手中的工具，想追過去，“雲翳，你聽我說……”
她的手被長孫躍拉住，“我去解釋。你留在這裏。”長孫躍快步跑走。
雲翳此時已經坐上了車，長孫躍跑過來，雲翳將窗戶搖到一半。長孫躍看著車裏氣衝衝地雲翳俯下身來，淡淡吐出三個字：“你輸了！”
雲翳沒說話，手一揮，車很快開走。肖蕾追了上來，眼眶中含著眼淚：“他是不是誤會了？”
長孫躍點點頭，“我解釋了，他不信。”肖蕾咬著嘴唇低下頭，眼淚打濕了鏡片，長孫躍輕輕將肖蕾擁進懷裏，撫著她的後背，“難受就哭出來吧，哭吧！”
雲翳從後視鏡裏看著他們，緊握著拳頭，重重地捶在了車座上。
長孫躍將熱好的豆漿端到雙眼紅腫地肖蕾麵前，“喝點吧，暖一暖。”
“你不回家嗎？”肖蕾問。
“醫學部的學生巴不得放假讓別人走呢。”長孫躍說。
“為什麽？”
“屍體是有限的啊，他們走了之後，我才好安心解剖呀。”
肖蕾點了點頭，“這麽好的學校，估計也隻有我們兩個人想著好好念書了。”
“學生的天職不就是學習嗎？”
肖蕾喝了一口豆漿，“嗯，所以我得好好學習了。”感情的事還是往後放放吧。
長孫躍看了看手表，“現在是九點，我十一點半過來接你，好吧？”
“接我？”肖蕾有些不解。
“是啊！學校放假了，食堂也休息了。不如我們兩個人搭個夥。”長孫躍笑著說，“對了，我把你的饅頭和鹹菜扔了，那種東西是最沒有營養的，長期食用沒什麽好處。”
“扔啦？”肖蕾喊了一聲，“那可是我這兩天全部的幹糧！”
長孫躍走過來，微微俯下身子，盯著肖蕾的眼睛，“會對你帶來傷害的東西，不管他多麽珍貴，我都會扔掉的。食物如此，人也是。”說完，刮了一下肖蕾的鼻子，轉身離開。
肖蕾站在原地看著長孫躍的背影，心頭有一絲異樣的感覺。
當你要追一個女生的時候，最好的方式就是，在她最脆弱的時候出現，對她做一個看似風平浪靜卻意味深長的承諾，這樣就夠了。
十一點半，很快就到了，長孫躍如約而至。他拎著兩個大大的袋子走了進來，高喊著“開飯啦！”
肖蕾停下手邊的活，“就在這裏？”
長孫躍點點頭。他拿出一個便攜式的雙人圓桌和兩把椅子，抽出一張玫瑰色的桌布鋪在上麵。他忽然將車間的大門緊緊關住，也將所有的燈光關掉。悠揚的小提琴聲音響起，他像變魔術一般變出兩支點燃的蠟燭，圓桌上擺著整齊的刀叉，兩盤牛排，兩份蔬菜，兩杯紅酒。
肖蕾看呆了，自己所學的所有詞匯都不足以表達現在的心情。長孫躍款款地走到肖蕾身邊，伸出右手緩緩一鞠躬，“親愛的肖蕾小姐，可否與我共進這次燭光午餐呢？”
肖蕾嘴角畫出一個好看的弧度，點點頭。
自己和長孫躍第一次見麵還是在拳台上，並沒有許多了解，後來轉校來到這裏，可以說見麵的次數兩隻手也數的出來。肖蕾原以為他也隻是和自己一樣，是因為高額獎學金才來到這裏的，原來並不是。
長孫躍的父親是一家私營醫院的院長，希望子承父業才讓他學習醫學。所幸長孫躍並不是紈絝子弟，又加上喜歡學醫，所以很快就出類拔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