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她瘋了

  「贏珏。」


  一道矯健的黑影在眼前飛快掠過。


  贏珏一身黑衣緊緻，一張滿是划痕的臉，鮮血的痕迹還未完全清空，淡淡的血腥味瀰漫。


  席若顏往前走了一步，看到他向自己卑恭俯身，素白的手輕挑他的下巴，上下打量著他這張，尚且還令她滿意的臉：「你就這麼等不及？等不及三日藥效發作，自己用刀子，把自己好好的一張臉給毀了？。」


  「贏珏想儘快為公主辦事。」


  他恭敬垂首。


  他這話，似真的，又似假的，席若顏淡笑不語。


  「不得不說，這一次，你辦的很好。」


  輕輕甩開他的臉，席若顏緩緩的走到深坑前，目光深邃的望著那尚在深坑裡的章文月：「現在，我需你帶著章文月出宮。京城以南，有一處街巷很是熱鬧，是王孫貴族最喜歡待的地方，到時，你只需將她往那裡一放。半柱香后，再將她帶回宮來。」


  贏珏驚詫抬頭。


  對上他的詫異，席若顏稍稍偏過腦袋，笑看他：「怎麼？有問題？。」


  「贏珏不敢。」


  順著垂在腦後的一撮秀髮，席若顏勾唇輕笑：「你敢與不敢，也只能聽我的話乖乖照做。都說溫家大小姐寬容大度，美貌無雙，才藝驚然，平日里善良的連一隻螞蟻都捨不得踩死。如今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母親身在虎穴，卻置之不理，只想著自己的生死。可笑，真是可笑。」


  她每說一句，贏珏眼底的濃郁便會深上一分。


  直到後來，她的聲音漸漸的遠去，贏珏精光浮現的利眸，才轉向深坑裡早已神志不清的章文月，躍身，將她從深坑裡拉出，扔在地上。


  章文月身上還有不少的蟲子，蚯蚓與蟾蜍爬在她的身上，就連她的嘴裡，也吞了好幾隻鮮活的蚯蚓，粗黑的蚯蚓散發著濃濃的臭味。


  她的面目滿是臟污，傻笑后，神情驀然驚慌，握著胸前一隻大蟾蜍，不停的害怕著往後退，連話也說不清楚，只嗚嗚的發出痛苦的回應。


  贏珏蹲下身，看著她這副無助掙扎害怕的模樣，滿是創傷的手緩緩伸出，落在她凌亂的髮髻，將上面的一些蟲子輕輕的揮去。


  當年，他重傷之時，她曾親自來看望過他，為他親手下了一碗面。


  因為這碗面，他記了她多年的恩情，如今看到她這副任人欺負，神志不清的模樣，他深邃的眸光，顯得有些複雜。


  想，若是將她帶出宮去，那便永遠也不帶她回來，她是生是死，全靠她在外面的定數。


  可——。


  猶豫間，他伸出的手，忽然被章文月重重的抓住，女人瞪大了一雙眼，死死的抓住他的手。


  贏珏微怔，很快的，章文月便又鬆開了他，沖著他，咧著嘴嘿嘿的笑著。


  贏珏看她的眸光愈發顯得複雜，一張被毀來的五官，看不出情緒交疊，唯有眼底，那深邃的眸光一再深邃，漆黑的見不到底，就像是那無盡的深淵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