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六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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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了盧致遠的身邊, 兩聲清脆的金石相撞之聲響起,她將兩柄寶劍放在了地上。
「幾位道友可帶了師門什麼法寶?」
因著金杯秘境已安全在四大仙門的金丹一輩里聞名,靈璧出門的時候只是象徵性的偷了師尊一些東西, 還有固元丹這種沒用的貨色。
可萬一這幾位道友做了完全準備呢?
盧致遠聽了,手伸向懷中摸索了一會兒,拿出了一本論語:「我只帶了這個。」
不光是靈璧,就連寒松這個出家人都皺起了眉頭,誰出門會帶本論語啊。念一句聖人語錄就能逼退邪魔嗎?不可能的。
「先生當真一件法寶都沒帶?眼下可不是藏著掖著的時候。」
性命要緊,不把真東西拿出來,留在這裡給那道士當替生不成?
本以為是盧致遠留了後手,靈璧試圖說服他將皆禮院的法寶拿出來,不料盧致遠哭喪著臉,目光坦然。
「不瞞道友, 我當真什麼都沒帶。」
師兄和師姐們進出金杯秘境數次,回來雖然沒有透露具體的情況, 可人人皆說沒有危險, 功德幾近就是白拿的。出門前他帶了師尊的一根戒尺預備防身, 都被要去其他秘境探險的師弟給借走了。
「盧師兄去的可是金杯秘境, 要這些東西作什麼呢?」
師弟的話讓他無法反駁,便將戒尺遞了出去。
都說修真界弱肉強食, 你看, 一時的心軟便導致了盧致遠眼下的困境。
「你說我給那道士講講仁義禮智信, 天地君親師,他能回心轉意嗎?」
書生將這世界想的太過美好。
「你忘了為什麼外頭的凡人在你的嘴裡塞布條嗎?貧道罵他們娘都沒被堵住嘴的。」
虞山一句話就打破了盧致遠的幻想。
「因為我給他們講仁義禮智信,天地君親師。」
嘆了口氣,盧致遠沒有趁手的法器,修為又尚未恢復,當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你看虞山道士就沒有這種困境,他提起道袍往地上一坐,倒豆子一樣的將自己的法器從虛空之中倒在了石磚之上。誰敢來借虞山的法寶試試,當即就得展示一下為什麼他才是長石觀的金丹第一。
輪到寒松的時候,他先是摘下了念珠,又從懷裡拿出自己化緣的缽盂,身上再無別物,彎腰便要一起坐下來。
虞山道士攔住了他,抬頭問:「這就沒了?」
「沒了。」
寒松抖了抖僧袍,叮叮噹噹的掉了一地的銅錢。
虞山撿起了一個捏在手中,仍舊望著寒松,只是這次帶了幾分同情:「和尚,你怎麼來的?」
「走來的。」
寒松倒也誠實,從虞山手中將銅錢接了過來,蹲下身子一個一個的撿起了銅錢:「這些都是好心施主給我的。」
虞山見狀也不好多說什麼,但確認了一個流言。都說北山寺的和尚窮的很,寺里的大佛諸多,沒有一個是貼著金的。佛靠金裝人靠衣裝,這是凡人都懂得道理。
即便是這間邪門的道觀,上頭那些泥塑里,也有幾尊鍍金的。
再看寒松這幅模樣,北山寺估計是真的窮。
眼下石磚上倒是擺了不少的法器,可絕大部分都是虞山道士的。就算道士願意借,五花八門的他們也不會用啊。
幾人不由得嘆了一口氣,靈璧腳尖處掉落了一枚銅錢,兩根指頭將銅錢捏起,寒松下意識伸手來接,不料靈璧卻沒有放手。
「和尚,你這銅錢是一家家討來的?」
虞山道士搖了搖頭,修士們都說長石觀的不會說話,在他看來,高嶺門的法修也好不到哪裡去。人家和尚化緣來怎麼了,咋還揪住不放了呢?有這功夫商量商量怎麼出金杯秘境吧。
從寒松慧眼中所看到了可以推測出一甲子前,金杯秘境發生了巨變,他們斷然不能像之前那些師兄師姐一樣輕鬆的出去了。
寒松點點頭,和尚化緣在尋常不過。雖然自己是為了化到潤杯的靈石,而施主們給予銅錢罷了。
「我記得道家有種法器叫百家劍,是也不是?」
捏著手中的銅錢,靈璧歪著腦袋詢問虞山道士。
眉毛立刻吊了上去,虞山蹭的一下子起身,怒視著靈璧:「你是怎麼知道的?」
道家的法器里有一樣喚作金錢劍,虞山倒在地上的那堆里就有一把。百家劍是要修士親自去百戶凡人家中,每人討一枚銅錢所制,威力遠遠的超過尋常的金錢劍。
可大部分修士沒有這個耐心去討要,近年來用這東西的人也越來越少了。就連虞山自己一時都沒有想起來,靈璧一個高嶺門的劍修,是怎麼知道的?
靈璧連連擺手,趕在虞山發火之前解釋道:「我去凡間的時候聽算命先生說的!」
虞山一臉你把貧道當傻子的表情,瞪了靈璧一眼,手指朝她的方向用力一點:「出去以後,貧道一定要和你討教討教。」
重新掀起道袍坐在了地上,虞山道士雙手閃現火焰,從靈璧手中搶過了那枚銅錢,用火化開拉長成線。
將寒松討來的銅錢一枚一枚的串了起來,不多時便出現了一柄百家劍。
道士還未來得及顯擺,忽的頭頂傳來了響動,木梯也跟著大幅度的晃動了起來。
幾人屏住呼吸,虞山將他弄住來照明的火光掐滅,密室里成了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
蹬蹬蹬
有人踩著木梯下來了。
作為小世界的四大仙門,金丹修士不說一年一個,兩三年也能出一個。可每個甲子都只選出本門金丹里修為最高的一位前往金杯秘境,寒松自己處在金丹大圓滿幾近結嬰,向來靈璧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城主的兒子們,是絕對鬥不過他二人的。
「我還想為城中冤魂度化一番,」
不時回頭望去,寒松的速度不由得放慢。
靈璧一手扯住寒松的僧袍,不給他絲毫停留的機會。城門已經遙遙在望,城主死後沒了術法維持,出城再非什麼登天般的難事。
指著小腿上貼著的甲馬,靈璧道:「距離金杯秘境若不御劍,還有一日半的距離,我這甲馬恐怕只能堅持一日。」
後面的話靈璧沒有繼續說出口,寒松以步行為修行,若是停留度化亡魂的話,恐怕就來不及了。
「那施主你為何不御劍?」
寒松面露不解的神色,看向靈璧。
「難道經歷了這番生死之後,我們不是該按常理結伴而行嗎?」
你這不知好歹的和尚,竟然問我為什麼不御劍?還不是為了你嗎?
「此乃貧僧初次離開寺門,並不知世間還有這樣的規矩。」
眼下既然知道了,寒松便放棄了停下超度亡魂的念頭,等從金杯秘境出來也不遲。
說話間二人已然來到了城門前,城門由厚重的寒鐵打造,靈璧和寒松二人光是站在前面,一股冷氣便撲面而來,讓人汗毛豎立而起。
「施主退後,讓貧僧將門推開。」
寒松擼起袖子,露出一雙鐵臂,腳步沉沉朝著城門走了過去。兩掌貼在門上,還未用力便覺掌心冰冷至極,連忙抽回手時,掌心竟然結了一層薄冰。
察覺到不對,靈璧快步走到寒松身邊,翻開他的掌心查看。
「和尚,你怎麼了?」
「這門有古怪,貧僧是護寺武僧,體質不同常人。曾在寺后的冰泉之中修習數年,也從未凍傷過。」
他翻看著自己的掌心,竟然僅僅碰了一下這扇鐵門手上就有了傷痕,滿是驚訝。
「你現在也沒受傷啊?」
靈璧比他還要茫然,明明看和尚的神色是出了問題,原來只是大驚小怪嗎?
「算了,我來吧。」
反正推開鐵門術法為主,不是靠力氣,靈璧越過寒鬆手中掐了法訣,雙手貼在鐵門上用力一推……
「嘶!」
她猛的收回手,掌心燙起了一大片的水泡,一個接著一個的鼓了起來,彷彿一個不小心就會破掉。
舉著雙手,靈璧才算是信了和尚的話:「有古怪。」
「施主也被凍傷了?」
寒松上前查看靈璧的手,卻見她掌心柔嫩如孩童,並無半分傷痕。
閉上眼睛,寒松默念經文開了慧眼,再低頭一看,自己的手也是完好如初,沒有絲毫受過傷的痕迹。心中有了計算,寒松的雙眼此刻極度澄明,朝著城門望去。
才忘了一眼,寒松便立刻盤腿坐了下來。
哪裡是什麼鐵門啊,分明就是青絲盤錯,白骨堆就。那城主根本用不著去下什麼地獄,生前已然住在其中了。
幻術不似尋常法術,常需媒介。而修士用自身取下的零碎,頭髮殘肢,以及親生的骨肉布陣,最能以假亂真。
百子城這麼許多年來做盡這般枉無人倫之事,而又沒被正道修士發現,恐怕就是因這城門上的障眼法,擋住了諸多過路之人。
靈璧不知和尚為何突然改了主意,竟然又坐下超度起了亡魂,不是說好了先出城嗎?舉著自己滿是水泡的雙手,她蹲在寒松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