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 邪魅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一分鍾很短,隻有六十秒而已。一秒鍾更短,眨眼即逝。蘇葉沫微微低著頭,目光依舊呆滯。世界是色彩斑斕的,可隻有她的世界是一片灰暗,沒有任何的光彩。定時炸彈上傳來時間流逝時發出的滴滴滴的聲音,在這空寂的房間裏顯得尤為刺耳。
幾個男人拍拍手,"好了,我們快離開這裏。"
話音剛落,隻聽得碰的一聲,房間的門被人一腳踢開。黑壓壓的一片湧進來一大群的人,幾個男人驚慌失措,竟然從懷裏掏出長刀。明晃晃的刀子耀的人睜不開眼睛,幾個男人還欲做掙紮,卻見對麵進來的一大群人一個個掏出手槍,槍口正對著幾個男人。四個男人立刻嚇得臉色煞白,長刀匡當一下紛紛掉在地上。
從那群手持短槍的人背後,走出來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男子穿著黑色的呢子大衣,戴著黑色的墨鏡。男子看到四個男人,又看到不遠處衣衫襤褸的蘇葉沫,他的怒氣一下子上到了九霄雲外。男子走上前去,一腳踹在那男子的小腹上,那被踹的男子一下子飛出幾米開外。另外三個男人嚇得撲通一下跪在地上,臉色煞白,渾身瑟瑟發抖。他們哆哆索索求饒,"饒.……饒命啊.……"
戴墨鏡的男子憤憤地哼了一聲,對著手下道:"把他們全抓回去。"
三五個大汗圍攏過去,氣手八腳地將那三個男人摁在地上。又有另外兩個大汗將那名被踢得飛了出去的男子擒住。一行人將四個男人押了出去,戴墨鏡的男子立刻衝到蘇葉沫麵前。他脫掉眼鏡,將自己的呢子大衣披在蘇葉沫身上。
突然,他看見綁在蘇葉沫身上的定時炸彈,此刻的時間顯示還有三分多鍾。男子立刻變了臉色,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他的背後幾名手下正要走過來,他伸手擋住,"都別過來。"
現在還有時間,他得想辦法。他仔細地看了一下,一根紅線一根藍線。可是,手上現在沒有剪刀。那些男人的長刀還掉在地上,他一把抓過一把長刀。這種定時炸彈的靈敏度非常高,如果一不小心觸動了其中的感應器,炸彈上的時間就快加快進行。他必須非常快速而且準確地一下就將那根主線切斷,這樣,蘇葉沫才有機會得救。可是,藍線和紅線,哪一根才是主線?
男子猶豫著,而定時炸彈上麵的時間可不等人。隻有不到兩分鍾的時候,如果對了,他們都能平安無事。但如果選擇錯了,他們都將被炸得粉身碎骨。
這大概是他這一輩子做的最難的選擇了,也大概是他這輩子最重要的選擇。兩分鍾,對一個人來說,有可能改變一輩子的命運。男子咬著牙,死死盯著定時炸彈上的時間顯示。隻有一分半的時間了,沒有時間可以猶豫了,也沒有時間可以再做考慮了。男子決定賭一把,如果選對了,那當然最好。但如果不幸沒有選對,能和蘇葉沫死在一起,他也此生無怨了。
紅線,就是紅線。男子緩緩舉起長刀,隻要這麽一揮,紅線一斷,什麽就都清楚了。
男子咬咬牙,像是做出重大的決定。他的手舉得高高的,長刀直揮而下。
"老大。"突然的叫聲讓他的動作停了下來,長刀的刀刃距離紅線隻有不過寸許的距離。男子厲聲怒道,"誰讓你進來的?快出去。"
炸彈無情,他不願意兄弟陪著他一塊犧牲。
那名小弟毫不畏懼,竟然走上前來,"大哥,剛才被抓的那幾個人說他們會拆炸彈。"
男子猛地回頭,雙目發紅,"快叫他們進來。"
幾個人又被押了進來,男子用長刀低著他們其中一個人的脖子,"快去,別耍花招,否則……"
"不敢不敢。大哥,我們隻有一個要求,您別殺我們,給我們留條狗命。"
"別廢話了,快去弄。"男子一腳將說話的男人踹到蘇葉沫麵前,他還監視著他們。隻有半分鍾的時間了,他的心,幾乎玄到了嗓子眼。男子用刀低著男人的後背,"快點動手阿,沒時間了。"
"大哥,您別著急。"那男人一副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表情,遭到的結果就是被男人狠狠地踹了一腳。"廢什麽話,再囉嗦老子把你剁碎了喂狗你信不信?"
"信,信,我信。"男人點頭哈腰,說著,他伸手將炸彈上的一個黑色按鈕按了一下,僅勝十秒鍾的倒計時時間顯示竟然真的就停下了。男人還不無炫耀的說:"其實這顆炸彈的真正按鈕是那個黑色的按鈕,不是剪紅線也不是剪藍線……"他還在囉裏八嗦的絮絮叨叨,突然被那個男人一腳踹開。
男人解開蘇葉沫身上的繩索,一把將她抱起。他用發紅發怒的眼神盯著那幾個男人,"把他們全都給我抓回去。"
幾個男人立刻顯得驚慌失措,"大哥,您答應放過我們的,您不能說話不算數阿……"他們求爺爺高奶奶,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男子飛起一腳將拽著他腿的男子踢開,"把你的髒手拿開。"他走出兩步,又回過頭去,"把他們的手每個人剁下來一隻。"
幾個男人又是驚叫又是哀嚎的,男人完全當做沒聽見一樣。他抱著蘇葉沫走出屋子,她現在這個樣子真讓人心碎。為什麽,為什麽才幾天不見,她就變成這個樣子?早知道,他當初就不該離開她,哪怕就那樣守著她保護著她也好。
蘇葉沫躺在床上,一句話也不肯說。她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天花板,就像當初她和徐莫涵的那段視頻被安錦欣當著那麽多媒體記者的麵播放出來時的反應一樣。厄運總是這樣,光臨一個人也會上癮。一個接著一個的噩夢,已經讓她喘不過氣來。蘇葉沫連哭的眼淚也沒有,心中也沒有壓抑的透不過氣的感覺。她就是想這樣一個人躺著,不想說話不想吃東西不想說話,也不想見任何人。
男子已經用盡了各種辦法,蘇葉沫就是看也不看他一眼。男子氣急了,將所有的怒氣都灑到那幾個男人身上。
四個男人被關到一間小木屋裏,他們每個人都被去了一隻手,每天的毒打,簡直不堪入目。男子站立在他們麵前,他的手裏提著一根鐵棍,棍子上還有斑斑血跡,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尤為刺眼和妖豔。他們無力哀求著,"大哥,我們已經全都招了,求您放了我們吧,饒了我們這條狗命吧.……"
男子將牙齒咬得咯吱咯吱直響,"你們敢碰她,就是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