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五十七章
司湛並不想理你並向你丟了一個喵喵。 好在, 那批學習不好的也看不上他。
所以他一過來, 姜謠就不由自主的翻了個白眼。
童淼不知道,她對新班級的人還都不太熟。
「好啊,你哪裡不懂?」她輕輕推開自己的書, 給徐茂田騰出個地方來。
姜謠本想拉過童淼,讓喵喵別給徐茂田講, 但是又擔心影響喵喵的人緣, 還是忍住了。
「就都不太懂,你再給我講一遍思路吧。」徐茂田撓撓頭。
童淼從筆袋裡翻出自己的鉛筆, 用小臂撐住桌子,微微伏在桌面上, 輕輕的在徐茂田抄寫的題上畫了條橫線。
「其實這個公式還沒有講,你用那個《重難點手冊》么, 裡面有原題,這是2007年省物理競賽初賽題。」
她在自己的演算紙上靈巧的寫出了那本參考書的名字。
徐茂田一拍腦袋:「哦!你用這本參考書么?我都用王后雄的。」
童淼想說她不是拿這個當參考書的, 她在初中的時候是用這套預習高中課程的。
但是擔心別人覺得她炫耀, 所以忍住沒說。
「這題是首先取一個高斯面, 用高斯定理.……」
她用鉛筆點了點,剛要往下說, 突然被徐茂田打斷了。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好像能看懂了。」
他隨意的在圖上畫了幾個印記, 好像也沒什麼特別重要的輔助線。
童淼把話收了回去, 將筆平放在桌面上, 雖然她還沒怎麼講。
「你懂了就好了。」她糯糯道。
徐茂田頓了頓, 眼神有點兒飄忽,像是突然想起來了似的,冷不丁問道:「哎其實我也都預習到這裡了,但是這道題還是沒做出來,你平時都用什麼習題冊啊?」
這是他慣用的套路,以前都是用這種方法從周雅茹那裡空手套白狼的,但被周雅茹察覺到之後,就不告訴他了。
童淼默了默,垂下眼睛,輕輕笑了笑。
她好像有點兒明白徐茂田的意思了。
問題是假,問學習方法才是真。
其實她在黑板上寫的過程已經很標準了,只要認真分析都能懂的。
「其實我用的習題冊不適用於高考的。」
她沒怎麼把重心放在課內的知識上,前幾年拼競賽的時候,只挑戰高精尖,那些題對高考生來說,百害無一利。
也正因為拼的太狠了,才留下現在的後遺症,差點失去考試的能力。
但是徐茂田不知道,他直起身子來,殷勤的表情也收斂起來,臉色有些冷了。
「你不就是不想告訴我么。」
童淼蹙了蹙眉,聽得出他語氣里有些陰陽怪氣。
要不要解釋一下呢,她不是不想告訴他,只是有點兒複雜。
姜謠「嘶」了一聲,轉過頭來,就要翻臉。
誰道徐茂田卻突然被人一把推開了,力道之大,讓他接連倒退了好幾步,撐著講台這才站穩。
「滾,我要問題。」司湛不耐煩的走了過來,把徐茂田的本子隨意一甩,將自己的書壓在了童淼的桌面上。
徐茂田本想發怒,但一看是司湛,還是不情不願的忍了。
他雖然看不起這些脾氣不好又很狂的二代,可他也不會腦熱的去惹他們,吃力不討好。
但還是不情不願的嘟囔了一句:「你有什麼可問的。」
聲音再小,在鴉雀無聲的教室里還是很清晰。
司湛本來盯著童淼寫在演算紙上輕飄飄的幾個小字,聽他說話,歪過頭去勾了勾唇。
聲音壓的有些低,也有些駭人。
「讓你滾你聽不懂么?」
徐茂田咽了一口吐沫,蹲身撿起了地上蹭了點灰的習題本,狠狠的擦了擦。
他有點兒潔癖,看著蹭上灰的一角,怎麼看怎麼噁心。
童淼仰著頭望著司湛,軟糯的聲音責怪道:「你也太霸道了。」
司湛挑著眉盯她清澈的瞳仁,狹長的眼中醞釀著模糊的情緒,他頑劣的扯了扯童淼的馬尾辮,揶揄道:「這就霸道了,那你可得好好習慣。」
童淼深吸了一口氣,有些尷尬。
她不是很習慣處在旋渦當中,更不習慣被諸多視線圍堵著,但是司湛就是那麼大張旗鼓。
「司湛,你欺負喵喵幹什麼?」姜謠有些不解,把童淼摟在懷裡,擔心她害怕。
司湛盯著童淼,中指骨節敲了敲她的桌子:「我欺負你了么?」
童淼垂下眼,把他的課本往旁邊一推:「你別鬧了。」
聲音不情不願,隱隱帶著些委屈和無奈。
她不知道怎麼讓司湛不針對她,好像比登天還難。
「誰鬧了,我要問題。」司湛一指課本上的課後習題,季老師給標的作業。
童淼知道他在胡說,不想給他講題,但是又爭不過司湛,於是有些不耐道:「你哪裡不懂嘛。」
嘶。
頭頂傳來頗耐人尋味的一聲。
「你給徐茂田怎麼就能好好講,我欠你啊。」
童淼無話可說。
請人講題的比她還大爺,她還真是欠司湛的。
「這道題考的是安培環路定理.……」
童淼綳著小臉,忍著發脹的腦袋,詳詳細細的把步驟都寫在了司湛的書上,整整齊齊的,清秀的小字。
司湛歪著頭,也沒聽進去她講的是什麼。
只是覺得那些淺藍色的小字在書頁上格外的美觀,比任何公式定律都要美觀。
上課鈴打響了,看熱鬧的學生也都匆匆回了座位。
陳冬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司湛。
「我說,你對咱妹妹有點兒過分關注了啊。」
司湛似有似無的笑了笑,把書合上,懶洋洋道:「她還不是我妹妹呢。」
陳冬嘟囔:「那是你什麼?」
是什麼?
誰知道呢。
「中午放學教教徐茂田怎麼做人。」司湛適時轉移了話題。
陳冬擠眉弄眼道:「徐茂田人賤又不是一天兩天了,你以前也沒想收拾他啊。」
司湛踢他一腳:「你還有完沒完了,代碼寫了么?」
陳冬賊兮兮道:「我哪敢不寫啊,作業不寫我也得把您交代的任務完成啊!」
司湛斜他一眼:「你丫啥時候寫過作業。」
窗外的陽光過於炙熱了,勞動委員把教室的燈給關了,窗帘拉開,明晃晃的日光有些刺眼。
童淼雙臂交替在一起,腦袋枕在上面,微微發怔。
她在第一排都能聽到司湛和陳冬說的話,這倆人眼中根本沒有什麼紀律。
有的話讓她有點兒擔心,有的話又讓她覺得有點兒莫名其妙。
司湛對她過分關心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