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想要的東西
“公子,牧小公子好像真生氣了。”平山暗暗咽了口唾沫,隻覺背脊一陣陣發麻。
沒讓人把他踹出去,而是趕的他家公子,看來他家公子這一回是真摸牧小公子的逆鱗上了。
“本來就是真生氣了。”宗凡淡淡道,絲毫不為好友動氣所惱。
“公子,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呢?”平山小心翼翼道。
“讓人給我準備一床被褥,本公子今夜打地鋪。”宗凡笑了聲,負手朝客房走去。
“公子!”平山連忙追了上去,不可置信道:“您真要同楊姑娘一個屋?”
“有何不可。”宗凡淡淡言罷,將手按在門板上。
伴隨著“吱呀”一聲響,房門打開,露出門後那雙黑白分明的眼。
懸於半空中的手緩緩垂落,楊晴後退半步,將人讓入屋內,客客氣氣地衝對方施以一禮:“宗大公子,今日麻煩您了。”
“楊姑娘客氣。”宗凡行至桌邊坐下,抬手給自己倒了一杯涼茶。
“我已經沒事,就不在此叨擾了。”楊晴頷首,不等離開房間,背後傳來男子低沉醇厚的聲音:“姑娘打算就這麽走了?”
抬起的腳頓在半空中,須臾收了回來,楊晴轉身,不疾不徐道:“宗大公子需要我做些什麽?”
“你先坐下來,陪我喝一杯。”宗凡說著,示意小廝去拿一壺好酒來。
平山杵在原地,低垂著腦袋,沒有動彈。
他實在不放心自家公子和楊姑娘獨處,倒不是怕自家公子做出什麽錯事,畢竟就楊姑娘的姿容,實在不足以令他家公子昏了頭腦。
當然,他更不怕楊姑娘對他家公子做些什麽,且不說他家公子有一身好武藝,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精湛的醫術也能叫對方動彈不得。
他怕的是,二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傳出去壞了名聲不說,就是傳到牧小公子耳中,也容易壞了二人的兄弟感情。
不管牧小公子再怎麽不喜歡楊姑娘,楊姑娘也是他的未婚妻。未婚妻和至交好友光明正大地關一間屋子裏喝酒談天,這事放誰身上都會覺得膈應。
“還不快去!”宗凡抬眼,眸色溫和依舊,卻帶著一股不容置喙的威嚴。
平山咬牙堅持了幾息,最後承受不住壓力,快步退了下去。
一時間,屋內隻剩楊晴和宗凡二人。
照理來說,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多少會有些尷尬,偏偏宗凡一派坦蕩,而楊晴亦是滿不在乎。
當然,她不將男女大防放在眼裏,卻也得為對方生出幾分考量:“宗大公子,我的朋友就住在虎城內,如果您是為了幫我,大可不必如此。”
牧小公子擺明了就是不歡迎她,她自認不是個臉皮薄的,但也不會死賴著招人嫌。
“我這麽做不是為了幫你。”宗凡押了口茶,露出清雅無害的笑容:“之所以留你住在這,是為了守住我自己的秘密,畢竟我今兒個答應了楊大嬸子,帶你去遼城找孫大夫。”
聞言,楊晴登時恍然,連忙道:“宗大公子盡管放心,我離開這兒之後不會馬上回家,我會在好友家中待上兩日,一定不會給您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宗凡發現,楊晴這人實在太過有眼色,若不是那日不小心聽到了她的剖白,他險些懷疑她對錦風沒意思。
他一手支著下顎,懶懶地打量了女子兩眼,和楊向晚具有欺騙性的長相不同,她在樣貌上實在不討巧,但她身上的氣質是平和的,讓人怎麽都無法將她與“心思深沉”四字掛鉤。
可偏偏,她是個心思厲害的,欺騙了他的眼睛不說,還極有可能將錦風的心釣了去。
楊晴若是知曉男子的想法,怕是能噴出一口血來。
見男子盯著她打量就是不說話,楊晴眼瞼顫了顫,重申道:“宗大公子,我向你保證。”
“嗬!”聞言,宗凡低笑了聲,不疾不徐道:“好歹我救了你,如今我心情不好,你連陪我喝一杯都不行?”
“這……”楊晴一噎,隻得點頭應下。
這世上最難償還的債就是人情債,當然,宗凡的人情債她是願意欠的,他們之間,關聯越密切越好。
不一會兒,平山帶回了一壺酒,走路時身子一搖一擺,模樣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你這是怎麽了?”宗凡明知故問道,眼中浮現絲絲笑意。
平山將酒具擺在桌上,齜牙咧嘴地揉了揉屁股:“我去酒庫拿酒呢,叫李武從背後踹了一腳。”
聞言,楊晴麵上多了幾分尷尬,不等關切之言脫口,坐在她正對麵的公子便笑了起來。
“行了,你下去吧。”宗凡擺擺手,嘴上不忘補充道:“記得將門帶上。”
“公……公子……”平山嘴角抽了抽,這要是將門帶上,日後傳出些什麽,就是有八張嘴也解釋不清啊。
隻是迫於自家公子的淫威,他就是有一萬個不情願,也隻能退出去守著。
宗凡拿起酒壺給自己斟滿,又為女子倒了小半杯:“你還在發燒,不宜多飲。”
濃濃酒香鑽入鼻中,勾起楊晴腹內饞蟲,她不自覺地咽了口唾沫,端起酒杯小口抿了口。
頃刻間,唇齒間為酒香占領,她砸吧著嘴回味著,隻覺身子輕飄飄的,好似墜入雲端。
見女子一副享受的模樣,宗凡擰了擰眉頭,隻覺自己有些捉摸不透眼前人。
須臾,他收回目光,慢條斯理地押了口酒,溫和道:“我一直以為楊姑娘很想治好自己的腦袋,隻是就現下看來,似乎是我看走眼了。”
“我不是很想治好自己的腦袋,而是連做夢都在想。”對於自己心中的渴望,楊晴毫不遮掩:“隻是我知道,我現在能拿出手的東西中,沒有宗大公子能看上的。”
聞言,宗凡雙肩聳動,低低笑了起來。
牧小公子方行入院中,就聽得客房內傳來好友的笑聲,他麵色沉了沉,眼一橫,成功製止了平山喚人的舉動。
平山就這麽僵立在原地,陷入兩難的境地。
出聲?得罪牧小公子。不出聲?得罪自家公子。
他心中權衡再三,最後選擇得罪自家公子,畢竟自家公子性子溫和,而牧小公子他是真不敢得罪。
“你怎麽就斷定你身上沒有我想要的東西呢?”宗凡一手支著下顎,許是方喝過酒的緣故,麵上笑意是說不出的醉人:“若是你身上沒有我想要的東西,我今日又何必救你。”
“宗大公子想要什麽?”楊晴從善如流地問道。
“你的說書營生分我一半。”宗凡不疾不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