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買消息

  在宗凡的指揮下,楊晴用手化開藥膏,探入男子衣襟貼在他的傷患處。


  牧錦風能感覺到一隻柔若無骨的小手貼在他的傷口上,明明沒有多餘的動作,卻叫他心口癢得厲害,抓心撓肺的。


  “咚咚!”


  “咚咚!”


  他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就跟擂鼓似的。


  如果不是他身受重傷,如果不是她還未及笄,在這樣的撩撥下,牧錦風覺得自己真的會失了理智。


  感覺到指尖觸及的肌膚不斷升溫,楊晴扭頭看向宗大公子,眼中帶著絲絲迷惘。


  宗凡倒是淡定,伸手探了下好友的手背,旋即舒展眉頭:“不錯。”


  什麽不錯?楊晴更迷惘了。


  “藥效正在發揮作用。”宗凡說到這,多看了好友一眼,旋即又皺起眉頭,自顧自嘀咕道:“照理來說,身子燙成這樣,應該很痛才是,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


  “會很痛?”楊晴指尖縮了縮,低頭去看懷中男子,隻瞧見了一個後腦勺。


  這一上藥就折騰了將近兩個時辰,好容易得了自由,楊晴活動著被壓麻的半邊身子,以最快的速度朝茅廁趕去。


  人有三急,她要再憋下去,約莫能成為頭一個憋死的。


  楊晴一走,牧錦風這才從榻上抬起頭來,一張俊臉紅得跟那關公似的。


  “嗬!”宗凡低笑一聲,眸中笑意漸濃。


  “宗凡!”牧錦風死死瞪著好友,恨不能在他身上盯出個洞來:“你搞什麽鬼呢?”


  他本隻是腦子抽了,才拿腦袋去枕小潑婦的肩膀,他倒好,看熱鬧不嫌事大,越弄越過火,還差點拆了他的台。


  “你不喜歡?”宗凡挑眉,臉還是那張清俊淡雅的臉,隻是那笑容怎麽瞧著都與氣質不符,欠得厲害。


  “小爺我方才差點流鼻血了。”牧錦風咬牙切齒言罷,又拿眼橫了好友一眼:“我怎覺得,那小潑婦的腦袋到你麵前就不靈光了?”


  明明是個鬼精的,怎就任憑宗凡忽悠了呢?


  “是嗎?”宗凡輕笑,壓低聲音道:“那你希不希望她更不靈光一點?”


  “你打的什麽鬼主意?”牧錦風眉頭一皺,咬牙切齒道:“我和小潑婦的事情你別瞎摻和。”


  如廁後,楊晴並沒有回主院,她用冰冷的井水洗了把臉,拍了拍發紅的麵頰,隨後回屋為自己化妝。


  銅鏡中映出一張精致的麵龐,一雙上揚的狐狸眼,若是在平日,定是叫眸中平靜破壞那份媚態,可偏偏今日,她的眼中有絲絲縷縷的迷惑,倒是將那雙眸子襯得勾人。


  楊晴盯著自己的臉半響,腦子有些迷糊。


  少傾,她緩緩垂首,將指尖置於鼻端輕嗅。


  方才有些慌亂,倒是沒有多想,等離開了主院她才記起,宗凡用的藥味道很是熟悉,似乎,和上回給她抹腿的是同一款,可上回,她並未見宗凡有化藥膏的舉動。


  時間相隔有些時日,她無法完全確認,隻是心中卻是泛起了嘀咕。


  莫不是,宗大公子生了撮合的心思?

  覺察到這個可能,楊晴眉心微微隆起,雙手煩躁地撐著腦袋。


  亂,腦子實在是亂,一個腦袋根本塞不下那麽多信息。


  從邱公子忽然示愛開始,她就覺得怪,腦袋裏隱隱有一個答案要破殼而出,卻又被她死死壓住。


  半響,楊晴又將再度冒出的可能性壓了回去。


  做人最忌諱的就是自作多情,不可能的事莫要多想。


  楊晴這般安慰自己一通,點上口脂,大步行了出去。


  她的目標很簡單,縹緲樓,她要去找袁掌櫃買一個消息,一個足以將楊家人置之死地的消息。


  想到今日楊家人堵在牧小公子別苑的行為,楊晴眸色一點一點冷了下來。


  “楊姑娘!”見到那熟悉的身影,吉康輕車熟路地將人往後院帶,嘴上還不忘道:“我家掌櫃的方才才說要去一壺春找姑娘,沒想到姑娘就來了。”


  “看來我倒是與袁掌櫃心有靈犀。”楊晴溫和一笑,拾階朝二樓行去。


  袁一舟正在書房抓著個金算盤算賬,聽得腳步聲漸行漸近,還是兩道,當即將門拉開。


  “楊姑娘!”見到來人,他眼前一亮,隨後將人招呼進來,順道讓吉康去沏兩杯好茶。


  感受到男子格外的熱情,楊晴心中不免覺出幾分奇怪:“我方才聽吉康小哥說,袁掌櫃要去一壺春找我,可是有什麽要事?”


  要說他沒有事,她是斷不會相信的,宗大公子說得沒錯,這個袁掌櫃就是個袁貔貅,隻有進的沒有出的,往日裏她來這,哪裏有好茶招呼,都是有什麽喝什麽。


  袁一舟撥拉著手中的金算盤,眯眼打量起麵前高高瘦瘦的姑娘。


  好半響,他放下算盤,清了清嗓子,不疾不徐道:“楊姑娘,我家大掌櫃讓我給你帶句話。”


  “大掌櫃?”楊晴愣了下,很快想起宗凡口中的那個姑娘,那個隻有十六七歲,卻已經擁有三十三間縹緲樓的厲害姑娘。


  “我家大掌櫃讓我問姑娘,腹內可還有新奇故事?”袁一舟言罷,見女子露出了然神色,當下也不繞彎子,直白道:“我家大掌櫃想買個故事,在京都的縹緲樓內也請個說書先生,價錢嘛,好商量。”


  “京都的縹緲樓。”楊晴咂摸著下巴,旋即莞爾一笑:“京都規模遠超虎城,若是將同樣的模式套過去,這一日到底能多賺多少,阿晴心中都想不出具體的數字來。”


  袁一舟聽出她話裏有話,當即道:“楊姑娘有何想法,不妨說出來聽聽。”


  “物是死的人是活的,比起賣大掌櫃物,我更想賣大掌櫃人。”楊晴笑望著眼前氣質儒雅的男子,不疾不徐道:“文傑曾經同我透露過,他打算在明年春赴京,在京都準備明年的科考。”


  “這麽說來,你是打算讓文傑入京都的縹緲樓?”袁一舟恍然,也就明白了她為何隻開茶館三個月。


  一壺春除了茶水,最為與眾不同的便是裏麵的說書先生,要是說書先生走了,一壺春的生意必然受到影響。


  “三個月時間,足夠文傑的名聲傳到京都了,不是嗎?”楊晴正琢磨著怎麽找袁掌櫃要引薦書,對方便自己送上門來,說不激動那是假的:“比起找一個新的說書先生重新捧,文傑這個已經打響名號的豈不是更好?”


  “楊姑娘的想法我會同大掌櫃提,不過分成上……”袁一舟側身隨手撥了下算盤:“楊姑娘方才也說了,京都規模遠超虎城,若是照著虎城的規矩來,我們豈不是虧了。”


  “大掌櫃若是同意我這個方案,分成的事我們可以重新商定。”對於分成一事,楊晴格外好說話,因為,她心中還打著別的小算盤。


  袁一舟自然瞧出了她別有想法,當下也沒有戳破,隻是笑著應和了聲,隨後轉到下一個話題:“楊姑娘今日突然前來,可是有什麽事情?”


  “我想再跟袁掌櫃買個消息。”楊晴自袖中掏出十兩銀子放在桌上,不待男子提問便自顧自道:“我想打聽我二娘的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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