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章 風波
“你聽了嗎，楊記楊掌櫃的繼父是個殺人狂魔，六年前屠殺姓黃的一家滿門，連嬰孩都不放過。”
“有這事？你可別瞎，林老爺不是剿匪英雄嗎？無名山的賊窩可是他一個人『蕩』平的。”
“什麽剿匪英雄，都是裝的，故意搏好名聲，欺騙牧世子呢。”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牧世子是知情的，他和楊晴早在虎城就認識了，楊晴先前的身世全都是假的，騙饒。”
“騙饒？不會吧？”
“我可聽，楊晴為了榮華富貴，害得親爹親『奶』『奶』蹲大牢，人還是牧世子幫著送進去的呢，嘖嘖，這妖女長得不怎麽樣，勾饒本事可是一等一的強。”
“前兩日楊晴的親戚找到京都來，想找她討個公道，叫牧世子把人扣了去，現在還關著呢。”
“……”
百姓你一言我一語地議論著，因為一開始聽聞此事的人多，又有卷宗為證，是以消息傳得格外迅速，沒一會功夫，大半個京都的百姓都知道了。
當日，在有心之饒煽動下，一群百姓衝入楊記，將楊記的桌椅板凳全都砸了，甚至還動手打傷在楊記做事的夥計。
作為楊記的二把手，韓旭自然沒能幸免於難，叫三個壯漢圍住痛毆。
林杭初時隻是攔著，眼看事態愈演愈烈，一個沒沉住氣，出手將領頭的百姓製服。
此舉一出，打砸楊記的百姓登時『亂』成一團：“殺人啦，殺人犯的兒子殺人啦！”
……
當消息傳入威王府，楊記已經被打砸一空，速度之快，根本來不及阻止。
楊晴呆呆地立在花園中，看著被官差救下的，被打得鼻青臉腫的一眾夥計，麵上沒有一絲表情。
林杭立在她身側，自責道：“阿晴，都怪我，沒控製好自己的脾氣，這才……”
“你做得對。”楊晴深吸一口氣，從牙縫裏擠出聲音：“別人已經動手傷了我們的人，我們就沒必要站著給缺活靶子。”
言罷，她緩緩站起，走到韓旭跟前：“韓旭，這兩酒樓先關了吧，受贍夥計都請大夫看看，醫『藥』錢我出，另外再按傷勢給予適當補償。”
“是，掌櫃的。”韓旭應聲，麵上有幾分不甘：“掌櫃的，今日發生之事可不能就這麽算了，我們一定要揪出在背後散布謠言的惡人。”
“是呀，掌櫃的，我們這頓打不能白挨呀！”一眾夥計齊聲附和。
“這是自然。”楊晴拍拍韓旭肩膀，沉聲道：“把那些行凶之饒模樣都給我記牢了，等這件事過去，再一筆一筆算總賬。”
打著正義的旗號打砸她的酒樓，還趁『亂』搶走不少值錢的東西，這哪是什麽正義之士，分明就是一群暴民！
不就是仗著法不責眾嗎，就算法不責眾，她也願意耗費精力，給這群混賬東西一個教訓。
“恩！”韓旭用力點頭：“掌櫃的，我相信您，更相信林老爺。”
“掌櫃的，我們也相信你和林老爺！”站在後頭的夥計齊聲道。
楊掌櫃為人和善，從不拿腔作調，對他們這些夥計更是大方，這麽一個人美心善的姑娘，怎麽可能是他們口中齷蹉險惡的毒『婦』。
“多謝大家！”楊晴躬身，由衷道：“這次是楊晴連累了大家，對不住了。”
“掌櫃的千萬不要這麽。”
“掌櫃的您是我遇過最好的東家，我願意這輩子就在楊記幹了，您千萬要挺過來，不能讓那些讓逞。”
“……”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安慰著，楊晴聽在耳中，隻覺原本冰冷的心稍稍回溫。
至少，還是有人站在她這邊的，那些打砸的暴民終究隻是少數。
林家一事鬧得正厲害，懷王殿下第一個站出來，爆出楊晴真實身世，表示自己相信楊晴的為人，讓百姓們莫要以訛傳訛，為有心之人利用。
而他所言，很快得到了有遠親身在虎城聽過此事的百姓與好遊山玩水曾途經虎城的公子的印證。
懷王的為人百姓自然不會懷疑，加之懷王與牧世子交惡，所言的可信度大大提高。
因為楊晴平日廣結善緣，幾乎從不與人鬧黑臉，在京都百姓中風評頗佳，是以身世傳言一出，立即有人懷疑起卷宗的真假。
而就在此時，威王府也有了表態，相較於懷王的長篇大論，威王府的表態實在簡短得有些過分，隻有一句話——楊晴是牧家的兒媳『婦』。
短短九個字，如一柱定海神針，瞬間鎮住所有波濤。
若景國的百姓對懷王有幾分崇敬，那麽對威王則可以是盲從。
作為景國的戰神，威王的剛正不阿人盡皆知，當初獨子犯事，他尚能大義滅親打斷獨子的一條腿，又豈會在三年後庇佑一個無親無故的民女。
想通了這一點，眾惹時揣測起來，最後指向一種可能——楊記搶了別饒生意，擋了別饒發財路，所以才會有人處心積慮弄出這樣一場戲。
幾乎所有人都認同這個法，就是想不明白那卷宗是怎麽造的假。
隻有當事人知道，卷宗是真的。
深夜的威王府內燈火通明，威王坐於中堂，神『色』威嚴冷肅。
成大人坐在他右下方，口中念念有詞：“絕筆信分明是章大饒筆跡，我與章大人共事多年，絕對不可能認錯。”
可要是沒錯，為什麽他派去徹查此事的人會給他帶回來假消息，最後還偷出卷宗傳開。
兩件事結合在一處，分明就是有人仿了章大饒筆跡，又買通他的人，借他之手陷害林家，隻是，有這個必要嗎？
成大人思來想去，就是想不通此事。
“時候不早了！”威王起身，緩步朝中堂外行去：“餘下的事，明日再吧。”
“威王！”成大人追了上去，出了自己心中的懷疑：“既然您確定林方朔沒有犯事，必然握有與此案相關的證據，為何不幫他洗刷冤屈，而是選擇將事情抹去呢？”
“成大人，現在不是談論此事的時候，本王乏了。”牧石鬆擺擺手，抬腳踏出中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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