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9章 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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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9章 縱火
入夜,軍隊在城外安營紮寨,幾位將軍聚集一處,規劃著接下來的行進路程。
從京都到南疆,照現在這個速度趕路,至少耗費一個月的時間,而皇上雖然各城門戒嚴,同時『射』殺傳信信鴿,但並不能拖延太久的時間,隻要消息一傳入燕國,戰爭便會打響。
也就是,燕國如果以南方為突破口,從得到消息,再到將早已安排好的軍隊調遣至南方,最快半個月便會發起進攻。
這中間橫隔了半個月的時間差,是他們所需要想辦法跨越的。
為了趕時間,他們的軍隊應當分批趕路,元帥率領騎兵先行出發,副元帥帶著剩餘兵將緊隨其後。
眾將軍一通分析罷,孫衝抬頭,衝一直沒有出聲的牧世子道:“牧副將怎麽看?”
聞言,牧錦風抬頭看了眼空,沒頭沒腦地來了句:“這個時節,北方應當刮的北風吧?”
“牧副將此言何意?”有人出聲追問道。
“北方現在正是寒,刮北風,燕國北方無霧,幹,很適合縱火。”牧錦風言罷,轉頭衝孫衝道:“孫副元帥,氣這般好,一定會有人縱火。”
“我們一旦率先發起攻擊,無異於告訴燕國,我們已經知曉了一切,那麽他們抵達南方的時間將會縮短。”
“有懷王在,北疆那邊不會不宣而戰。”孫衝知曉他所言極是,但有懷王那般君子守禮的人在,怕是做不出不宣而戰的舉動。
“我口中的縱火之人,正是懷王。”牧錦風沉聲道。
邱秉文守禮,那是明麵上守禮,作為一個有野心的人,怎可能玩不轉陰私手腕,更何況如今是對方先玩陰的,他更不會客氣。
不得不,牧錦風是了解邱秉文的。
深夜,北方呼嘯,卷席著地麵上的冰雪與沙礫。
三道黑影自夜空中掠過,很快消失無蹤。
燕國邊塞,守夜的士兵掩唇打了個哈欠,身子前後晃了幾晃。
營帳內亮著燭火,將軍正商討著此時的局勢。
“景國那邊刺殺失敗,人已經被暴屍城牆了,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
“等!”
“等?這是什麽意思?”
“太子與二皇子起了分歧,接下來如何做,還要先等他們商討出結果來。”
“再等下去,我們這邊可就失了先機了。”
“失了先機又如何,有險屏障,還有我們提前做好的陷阱,他們攻來隻能是自尋死路。”
“……”
轉角處,一黑衣人將談話聽了個完全,悄無聲息地隱入黑暗鄭
“什麽情況?”女子壓低的聲音響起,並未引起守衛注意。
“他們在路上做了陷阱。”偷聽的黑衣人言罷,伸手指了指屯放糧草的地方,又指了指屯放兵器的地方,隨後衝營帳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燒了糧草與兵器就行,別衝動行事。”牧鈴君按住男子的肩膀,扭頭衝身後沉默不語的暗衛道:“我去燒糧草,你去燒兵器庫,容王,你去把馬廄燒了。”
“鈴君!”見女子意欲離去,邱燚眼疾手快地抓住女子手腕:“我去燒糧草,你去燒馬廄。”
糧草房多有重兵把守,他豈能讓她一個姑娘家承擔最大的風險。
牧鈴君視線下移,定格在男子握著她手腕的大掌上,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起:“容王殿下!”
“抱歉!”邱燚緩緩將手鬆開。
牧鈴君活動手腕,語氣淡淡道:“容王,懷王安排此事時已經有了周全布局,臨時更改隻會提高風險。”
“我……”邱燚方欲提出異議,二人已消失在夜『色』鄭
他不悅地正了正臉上黑巾,麵『色』比夜『色』還黑。
想他堂堂王爺,手握兵權,北方邊塞他一不二,怎二皇兄這個沒實權的一來,他這個名正言順的將軍就成了被指揮的那個,不僅如此,還被派來縱火,簡直欺人太甚。
心中雖然不悅,可邱燚到底還是顧全大局,當下快速朝馬廄方向移動。
很快,火光亮起,巡邏的將士發現異常。
“有刺客,快抓刺客!”
“走水了,先救火。”
兩道聲音齊齊響起,很快將睡夢中的將士驚醒,大批人馬朝聲源處湧去。
混『亂』之際,牧鈴君並未急著離開,而是潛入一個不起眼的營帳內,將藏於懷中的毒『藥』投入其中一個酒罐子裏。
做完這一切,她退出營帳,左右觀察一番後快速消失在夜『色』鄭
存放糧草之地最是危險,然,牧鈴君有前世記憶,聽得堂弟提起過燕國兵營內的一條密道,是以順利脫身。
很快,三人在約定地點集合,向著景國趕去。
“不過是燒糧草,這等事何須你我親自動手。”對於今日被指揮去縱火,邱燚依舊心有不快。
聞言,牧鈴君斜眼看向男子,沉聲道:“是容王自己要跟來的。”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兩軍交戰,若是能在一開始便切斷敵方的糧草,勝算就能擴大幾分,是以,當懷王提出今夜借北風燒糧草時,她第一個讚成。
記憶中,堂弟在與燕國交戰時也曾用過這招,當時他隻身闖入敵營,在即將放火燒糧草堆時通過蛛絲馬跡推斷出此糧草房並非真正的糧草房,轉而換了縱火點,成功斷列方糧草。
在來此之前,她不知真正的糧草房何在,也不能直接提醒懷王燕國的糧草房有問題,是以她隨便尋了借口與懷王的人一道前往,哪知容王聽後非得跟來。
“我……”邱燚語凝,視線不自覺地往女子麵上飄去,聲道:“我也是擔心你的安危。”
聞言,牧鈴君心中一驚,足下踩空,身子向下落去。
容王見狀,長臂一伸將人勾住,一把摟在懷鄭
黑夜中刮起一道黑風,容王旋身,足尖在掛滿白雪的枯枝上一點,帶著人穩穩落在樹幹上:“鈴君,你沒事吧?”
“……”麵對男子關切姿態,牧鈴君語凝,她視線微微下移,不自在地低咳了聲:“你的手。”
“抱歉!”容王觸電般將手縮回,待視線觸及女子手背上叫樹枝劃破的肌膚後一把抓起女子的手:“你受傷了。”
牧鈴君眼皮狠狠跳了下,一手按住男子手背慢慢將手抽回:“傷,容王不必大驚怪。”
末了,她抬眼看了眼來時方向,沉聲道:“時候不早了,再不回去他們可就追上來了。”
“鈴君……”邱燚還想再些什麽,女子已經跳離樹枝,將二人距離一點一點拉開。
他低頭看了眼摟過女子腰肢的手,手指微微蜷起在手心蹭了蹭,未被黑巾遮住的雙眸中溢出絲絲笑意。
他方才,摟到鈴君的腰了,還『摸』到鈴君的手了。
她的手不似尋常女兒家那般柔軟,掌心覆蓋一層薄繭,但『摸』起來暖呼呼的很是舒服。
“容王殿下!”催促聲自前方傳來,邱燚收斂心神,足尖一點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