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8章 怎變得這般醜
第888章 怎變得這般醜
“爹爹”楊晴屈膝行禮,半響沒得到回應,抬眼一瞧,就見公爹視線越過她,直勾勾地望著她身後。
四目相對,牧石鬆手中黑棋“啪嗒”一聲落回棋簍鄭
一旁的邱秉文敏銳地覺出了威王的失態,他目光在那肌膚黝黑蓄滿絡腮胡的男子麵上逡巡了圈,略一思索,隨後『露』出了然之『色』。
“叔叔”牧鈴君輕喚一聲,不等些什麽,就見素來威嚴穩重的叔叔“蹭”地站起,急急朝前行了兩步,很快又頓下腳步。
牧石鬆嘴一張一合,心中有萬語千言,可話到嘴邊隻憋出六個字來“怎變得這般醜”
“叔叔”牧鈴君低呼,怎麽也想不到叔叔會這般對人評頭論足。
麵對兩個截然不同的反應,楊晴一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叫這笑聲一鬧,牧鈴君更糊塗了。
她目光在三人間逡巡,沒能找到答案,不由得下意識朝棋盤另一端望去。
四目相對,她很快想起什麽,連忙偏開目光,就聽得懷王滿含笑意的聲音傳來“他是錦風,你當不會沒認出來吧”
“錦”牧鈴君一窒,再去看那張被濃密胡須包裹大半的臉,依舊恍惚著無法將麵前黑壯粗狂的男子與白皙俊俏的堂弟畫上等號。
錦風,他是錦風,這怎麽可能
見被識破,沉默許久的牧錦風幹巴巴地喚了一聲“爹”,其後便再無話。
霎時間,書房內的氣氛陷入詭異的沉默。
父子兩都是不善表達情感的,如今四年未見,縱然心中有萬語千言,卻又不知當如何開口。
楊晴在一旁等了半響,眼看公爹躊躇著就要退回原位,忙不迭用手肘頂了頂身邊人,低聲提醒道“話啊”
聞言,牧錦風置若罔聞,隻是生硬地杵在原地。
“回來就好”牧石鬆點點頭,心中是難掩的歡喜,麵上卻是與澎湃內心相反的冷淡“你這一路舟車勞頓也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恩,爹也早點休息。”牧錦風頷首,作勢就要退出書房。
楊晴眼疾手快地將人拽住,瘋狂衝對方遞眼『色』,以隻有二人能聽見的音量道“你就這麽走了”
末了,眼看男子沒有回應,當下也不管他是否同意,使出了吃『奶』的勁將人拽到公爹麵前,嬉皮笑臉道“爹,錦風在南疆征戰那般辛苦,您便是不誇讚他,抱一個做鼓勵也是應當吧”
“爺又不是三歲稚子”牧錦風麵『色』一沉,忽的叫父親一把抱住。
牧石鬆用力拍拍兒子的背,含笑道“你子,以前多愛幹淨的人啊,現在蓄個大胡子,瞧著也太邋遢了,爹差點沒認出來。”
“您不是認出來了嗎。”牧錦風扯了扯唇角,反手將父親抱住,隻覺千言萬語,全都叫一個擁抱述盡。
“哪有爹認不出兒子的。”牧石鬆笑罷,雙手扶著兒子肩膀,上下打量一番,滿意道“這般身量氣勢,才像我牧家男兒。”
四年不見,兒子高了,也壯實了,多了幾分男子氣概,就是這胡子實在太濃密,都快將整張臉遮蓋了。
“您方才還嫌我醜來著。”牧錦風幽幽道。
“就是這模樣醜零。”牧石鬆順勢補充罷,在兒子錯愕的目光中朗聲大笑“一會將胡子刮了,這一臉的大胡子,阿晴站你身邊,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你女兒。”
聞言,牧錦風眼皮跳了跳,不期然聽到身側傳來隱忍的低笑聲。
他斜眼橫了女子一眼,收到一張放肆的笑臉。
“爹,您是不知道,在江城的時候,我喚錦風二唔唔”不等楊晴把話完,叫一隻大手捂住口鼻。
牧錦風一手將人桎梏,一手捂著女子口鼻,若無其事道“胡子是假的,兒子同您開玩笑呢。”
“假的就別戴著了。”牧石鬆言罷,直接動手將兒子臉上的大胡子扯了下來。
當瞧見那胡子後的剛硬輪廓後,他微微有些晃神。
像,實在是太像了,明明麵容越發剛硬,眉梢眼角卻充斥著那個饒影子。
“爹”
“這樣挺好,瞧著精神多了。”牧石鬆拍拍兒子肩膀,末了,見他尤捂著兒媳『婦』的口鼻,當下眉『毛』一橫,以命令的口吻道“還不把手鬆了,粗手粗腳的,也不怕將人捂暈了。”
牧錦風依言鬆手,低頭一瞧,就見女子白皙的麵上多了幾道淺淺的指痕,鼻子被壓得紅彤彤的。
楊晴捏著被壓扁的鼻頭,低眉垂眼,在公爹麵前表現出一幅老實相,心中則暗暗盤算著一會應當如何捂回來。
“真是”看著兒媳『婦』被捂紅的臉,牧石鬆搖搖頭,語氣中滿是無奈“我怎麽生了你這麽個不知情識趣的臭子。”
自己的媳『婦』下手都沒輕沒重,捂人捂得臉上留印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捂的仇敵呢。
聞言,牧錦風挑挑眉,眼觀鼻,鼻觀心,難得老實地虛心接受父親的教誨。
“行了,時候不早了,你們兩來打過招呼就行,先下去休息吧。”牧石鬆擺擺手,末了轉頭衝懷王道“懷王,你我繼續下棋。”
“威王請”邱秉文以手做請,動作間目光掃過心上饒麵頰,卻見對方並未往他這邊看,而是與錦風一行一道退出書房。
“吱呀”
房門關上,牧石鬆執黑棋落在棋盤上,拋出埋在心頭多日的疑問“懷王,你與鈴君之間,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不是三年前便和好了嗎,怎瞧著二人間不冷不熱的。
不,不對,是鈴君對懷王不冷不熱。
“實在的,本王也不知。”邱秉文執棋,苦笑著搖搖頭“鈴君嘴上願意重新接納我,可我總覺得,自己走不到她心裏去,明明,她心裏有我。”
“那懷王便再等等吧。”牧石鬆言罷,頓了頓,又道“如果懷王等不了了,隨時放手都行,你與鈴君的感情上,是我們牧家對不住你。”
“本王不會放手。”邱秉文落下白子,麵上添了幾許落寞“本王就怕她要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