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最最親愛的人啊
陸連川會時不時的背著溫槿, 拿出那封情書,溫習一遍。
他記熟了每一個字,甚至每一個標點符號, 但他還是會拿出來,再看一遍, 想象著當時的溫槿寫這封情書時的樣子。
有次,他正看著情書時, 溫槿回來了。
她打開門就看見陸連川慌裡慌張,往衣服里塞了幾張信紙。
溫槿問:「嗯?你在看什麼?」
陸連川說:「沒什麼。」
他沒有看自己, 甚至還欲蓋彌彰地抓起旁邊的茶杯喝水。
溫槿靜靜看他演了會兒默劇, 問:「連川,空氣喝起來味道如何?」
陸連川支支吾吾道:「挺好的。」
溫槿:「什麼東西,拿來我看!」
陸連川捂住胸:「不行……隱私,你尊重一下我的隱私。」
陸連川之前就計劃好了, 不告訴溫槿他找到了情書,等回國后, 他給溫槿寫一封情書回執,等溫槿收到情書拆開后,他再拿著她的這封情書和兩枚婚戒,正式向溫槿求婚。
溫槿就想,算了,誰都會有隱私, 尊重就尊重吧。
只是嘴上忍不住說了句:「渾身上下都被我看光了, 還有什麼隱私!」
陸連川臉立刻紅了, 坐也坐不住,端著空水杯站起來,手足無措地在屋裡轉了幾圈,忽然剎住腳,對溫槿說:「看光很得意嗎?!」
溫槿咂咂嘴,道:「很得意。」
陸連川忽然想起,大學時,跟陸林峰的飯後閑聊。
陸林峰問他:「川兒,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咱爸總跟咱倆說,千萬不要跟老婆吵架說理。」
「為什麼?」
「因為這是件很可怕的事。」陸林峰說,「你想,老婆很有可能是這世界上,唯一一個看光你全身的人。你仔細想想,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屁股長什麼樣子,她知道,這是多麼的可怕……吵架時,你跟她講理,她惱羞成怒,指著你的屁股對你說:你知道嗎?你的屁股跟你臉一樣黑!你還能吵下去?」
陸連川被這個畫面感震撼住了,好半晌,他才說:「那個……我覺得你誤解爸的意思了,還有……我老婆不會說這種話。」
陸林峰揚眉。
陸連川不是那麼自信地說:「我老婆性格好,而且我……」臉也不黑。
陸連川不知為何,想起了這段沒有營養的閑聊,忽然笑了起來。
溫槿:「你笑什麼?」
「好笑就笑。」陸連川說,「溫少校了不起,把我看光了,我所有軟肋你都捏在手裡了。」
溫槿以為他不開心,歉意道:「我就說說而已,我這個人還是很尊重另一半隱私的。」
陸連川突然來了個壁咚,堵住她去路,低頭說道:「我覺得不公平。」
「什麼不公平?」
「你把我看光了,我卻沒把你看回來,這不公平。」陸連川道,「這會給我一種,你握著我的命門,我卻對你無計可施的不安感。」
溫槿愣了愣,反手撓他下巴:「陸連川,你三歲啊!好幼稚。」
「今晚讓我摸摸你。」
溫槿:「不讓!你萬一把持不住了怎麼辦?我不好意思問後勤部要……咳,計生用品。」
陸連川卻歪了重點:「你摸我的時候,難道心如止水嗎?」
溫槿:「……這還要比較?你真是幼稚!陸大幼稚!」
溫槿說完就跑,陸連川:「還想跑!」
溫槿:「啊!放手!我今晚還要寫報告!!」
陸連川:「你叫!動靜再大點,全聽見了!」
溫槿連忙閉嘴,兩個人又在房間里兜圈。
陸連川張著手:「我抓到你,你今晚就要給我摸。」
溫槿快要笑死了:「哇,陸大狼,你好無恥啊!」
到底是陸連川精力充沛,溫槿稍微鬆懈點,立刻被他抓住,扛在肩頭轉了個圈,丟在了床上。
「哈,抓到了!」陸連川按住她,快速解扣子。
溫槿張口咬住他手指:「你解扣子怎麼這麼快?」
陸連川:「你要咬就使勁咬,不然我真脫了。」
「脫吧。」溫槿不掙扎了,「快點的。」
陸連川:「誒唷?不怕了?」
「記得,從頭到腳,仔細點,跟我當時摸你一樣,不能敷衍。」溫槿翻了個身,抬起胳膊,脫掉了半邊。
陸連川停了下來,低頭仔細看她的胸衣,還用指頭尖剝開,捏了捏。
溫槿:「幹嗎?」
陸連川:「這是我抽掉鋼圈的那件嗎?」
溫槿半坐起來,指著陸連川,對胸衣說:「看見沒有,這就是抽你筋的那個仇人,記住他的臉,回去讓他賠。」
陸連川:「賠就賠。」
他理直氣壯地把胸衣整個扒走了。
溫槿側過頭,提醒:「頭髮解開。」
陸連川指尖一癢,從她下巴開始,順著輪廓,慢慢撫摸上去,拆了她的頭髮。
頭髮傾瀉在枕頭上時,營地集體熄燈了。
月光映著,模糊了身體的曲線,天然分割出了美妙的光影區,陸連川輕聲吸氣,嗓音微啞道:「好白啊……」
溫槿:「我大大方方給你看,這次公平了嗎?小朋友?」
陸連川說:「之前……就一直沒敢……沒敢仔細看。」
以前,他跟溫槿都還保持著幾分禮貌,就連親熱時,也不敢讓熾熱的目光停留時間太久。
陸連川手指在她身上流連,輕輕地打著節拍,過了會兒,溫槿聽到他小聲哼起了歌。
「你在唱什麼?」
陸連川輕聲道:「我在唱你……」
他雙手沿著她的腰線,滑到她的胸前,最後嘆息一聲,抱著溫槿,把頭埋在了她胸前,滿足道:「最最親愛的人……」
溫槿揉了揉他的頭髮,說道:「這下滿意了吧,以後不要再鬧人了。」
她說完,就要坐起身來,陸連川眼神一變,用力按住她,一口咬在她肩膀處,在她耳邊低聲笑道:「你可不要亂動……讓我緩緩。」
溫槿感覺到了,她嘆了口氣:「狼狗似的,還咬人。」
「急了。」陸連川說,「這麼軟這麼香的愛人,到手的,怎麼能讓你給跑了?我不準的!」
他抱住溫槿,貼著她,開始暢想以後的生活。
「回去后……我們一起領小朋友。」
「嗯。」
「拍婚紗照……」
「好。」
「還要婚禮。」
「行。」
「我們不吵架。」
溫槿無比清醒道:「陸連川,你做夢呢?」
陸連川抬起頭,在溫槿胸前磨著『貓爪子』威脅道:「感情好不吵架做不到?」
「你把手拿開,不許捏!」
「感情好的自信都沒有?」陸連川不依不饒。
「有……但,是人都會有生氣的時候吧?生氣還能不吵?」
「吵不起來的。」陸連川說,「我讓著你。」
溫槿一時無話,好半晌,她說:「……陸連川,你別話說得好聽,你能做到嗎?」
陸連川自信一哼:「小看我了。」
他又蹭了會兒,說:「你們三期工程快落地了吧?」
「快了,第十次調試了,如果數據沒有問題,後天就能啟動。」溫槿說,「這之後,弗沙區就不會再懼怕空襲威脅了。」
陸連川呼吸平穩,他懶懶嗯了一聲,說道:「好想家,想吃海帶燉牛肉……」
溫槿:「香酥辣子雞,麻婆豆腐水煮魚,麻醬鳳尾毛血旺……」
陸連川抬手捂住了她的嘴。
溫槿噗噗笑了起來,噴薄出的氣息撓著陸連川的手掌心。
他眉頭一挑,捏著溫槿的下巴,吻了下去。
一吻結束,溫槿推開他,喘息道:「你為什麼總愛捏我下巴?」
陸連川想了想,說:「調整角度。」
「你跟我講,我自己調整。」
陸連川:「……不行,我就要捏。」
他再次捏住溫槿的下巴,吻了過去。
過了一會兒,溫槿又問:「今天看的那封信,是什麼?這裡的小姑娘們給你的感謝信?」
陸連川被香軟的吻沖昏頭腦,差點說出情書兩個字,『生死一線』之時,硬生生給吞了。
他說:「胡說,沒人給我寫感謝信的。」
「不是她們給你寫的,你為什麼不敢給我看?」
「……」陸連川說,「回國給你看,真的,回國給你講個故事……關於這封信的故事。」
第二天,陸連川到西區出診。
上午的數據測試收集,不需要溫槿在場,她就在營地收拾衣服,該洗的洗,該涮的涮。
洗陸連川的衣服前,她從口袋裡掏出一封信。
溫槿隱約看見連川兩個字,怔了一下,打開看了。
這之後,她輕輕吸了吸鼻子,又把信疊好,收進衣服口袋,把衣服放回了原處。
她只把自己的衣服洗了,在搓衣板上搓洗衣服時,她小聲罵著:「陸連川你個混蛋……」
他從哪裡找到的信?
什麼時候找到的?
他為什麼不告訴我?
她想起陸連川說的,回國后給她講關於這封信的故事。
溫槿多少明白了。
她狠狠搓洗著衣服,搓一下說兩個字:「又搞、什麼、浪漫!!」
正罵著,一雙手忽然從背後圈過來。
陸連川笑眯眯地歪過頭,親了她臉頰:「放這兒,我來洗。」
溫槿揉了揉眼。
陸連川見她鼻尖粉紅,驚恐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你是不是哭了?因為什麼?洗衣服嗎?不洗不洗……放著我來就好。」
溫槿默默靠著他的胸口,把眼淚都蹭在了陸連川的軍裝上。
「陸連川!」溫槿拳頭,輕輕砸著他的肩膀。
「到!少校你說。」
溫槿抱著他,埋在他的胸口,帶著哭腔,柔柔說道:「你討厭!」
如果你無法接受這樣熱烈的表達,請你埋掉它,讓它融化在泥土裡。
陸連川沒有讓它融化在泥土裡,他把它找了回來,並接納了它,並將她的這份心意,好好的呵護著,圈在懷中。
人生至幸,失而復得,重獲真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