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原因
第二天一早李秀蘭就起床做了早飯,現在家裡人多也不能累著奶奶了, 吃過早飯後她就和自家男人一起去上工了, 她可是看出來了, 自家男人現在在家裡呆著可是有些不自在的。
到了地里兩個人就分開了, 這男女做的活可是不一樣的, 李秀蘭接著昨天的活就做了起來, 不一會兒葛大壯媳婦就來了, 她笑眯眯地說:「昨個見了公婆感覺怎麼樣呀?我可聽說你公公是個厲害的,現在可都是老大的官了。」一邊說一邊觀察李秀蘭臉上的表情,發現她的臉上表情和平時沒什麼兩樣, 沒見一點喜色心裡不由「咯噔」一下。
李秀蘭本來心裡想著事,被這一問才回過神了,就說:「我昨個就叫了人, 也沒怎麼和他們打交道。」
葛大壯媳婦忙關心地說:「你可要和你公婆打好關係, 你不知道外面現在怎麼說你, 都說你這樣的攀上高枝,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長久, 你可不能讓人看笑話去了, 要我說就要活得更好,讓那些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人看看非得把他們眼饞死不可。」
李秀蘭何嘗不知道要這樣,可是現在自家男人和爹娘的關係不好,她一個媳婦也不能上趕著去表現, 在她心裡還是男人重要一些, 她得顧著她男人的感受。
葛大壯媳婦看自己說了半天也沒個回應的就又開口:「你這是怎麼了, 我和你說話呢,你自己到底是怎麼個章程,說出來我幫你參詳參詳?」
李秀蘭也知道葛大壯媳婦是一片好心,不過自家男人和公婆的關係還是不要讓外人知道的好,就笑說:「我知道了,這公婆回來了,我肯定會好好孝順他們的,其它的也沒多想,就盡自己的本份做事。」
葛大壯媳婦想了想又說:「你這要是能給他們生個大胖孫子出來就好了,這樣就沒人敢說你什麼了。」
李秀蘭可沒想到這一茬不過她可是聽自家男人說了這事他已經和他爹娘都說過了的,也就沒擔心這事,她看葛大壯媳婦是真的為她擔心就笑著說:「你就不要替我擔心了,我那公婆可是很喜歡囡囡的,也沒給我臉色看。」
葛大壯媳婦又勸她還是生個兒子出來好,可是李秀蘭也不能把那道士的話說給外人聽,就只好在那裡應承著。
王建國的媳婦在另一邊看著李秀蘭,眼裡的妒忌都快藏不住了,她這心裡恨呀!當初可是自個閨女先看上席林的,可是卻讓李秀蘭截了胡,想著席林的爹回來了,人家現在還不知道是多大的官,這李秀蘭一下就成人上人了。
而自家閨女自從上次小產後到現在都還沒有懷上孩子,和女婿的關係也不好,想到這些她就不由地悲從中來,要是沒有這個李秀蘭,也許這樣的好日子就是自家閨女的了。
她覺得自己咽不下這口氣就大聲說了起來:「有些人是攀上了高枝,可就是不知道會不會從高枝上掉下來,這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得上人家。」
在王建國媳婦邊上的人可不敢搭腔,現在這席林家可今非昔比了,這日子是一天比一天好過了,就是看在隊長的份上她們也不會去趟這渾水,何況席林的爹都回來了,席林爹在她們的心裡可是個大人物,她們哪敢得罪的。
王建國媳婦看沒一個人幫著她,心裡就更是不平衡了,現在好了連背後編排都不敢了,可見都是些膽小怕事的,她本想趁機鬧些事出來,讓席林的爹娘看看自己有個什麼樣的兒媳婦,可這一個巴掌拍不響,她氣得差點沒把牙齒給咬碎。
李秀蘭其實也聽到了王建國媳婦的話,不過她可不想理王建國媳婦,那種人你越是理她她越蹦躂,這嘴上說兩句也不會少塊肉,她現在也沒心思去理那些,心裡還琢磨著怎麼跟公婆相處?
這對她來說是個大難題,得好好合計合計,她心裡也是有些擔心公婆看不上她這樣的兒媳婦,不過她男人可和她說了,原來日子怎麼過就怎麼過,她自個男人的人品還是信得過的。
家裡席愛斌媳婦本來想叫住自家孫女,可誰知她一吃完飯就走了,剛想追上去就被叫住了,席林爺爺坐在炕上說:「你們兩口字這次回來是打算住多久?」
席愛斌看了看自家爹說:「我這次是回來調養的,具體時間還沒定多久,不過最少也得調養個五六年的。」
席林爺爺的表情嚴肅起來:「你調養這麼久那你的工作呢?」
席愛斌無所謂地說:「這也辛苦了大半輩子,本來我是想休息的,可是卻只批了調養的假,至於工作我這剛回來,也不知道上面的安排是什麼,等我調養好了身體再說吧!」
席林爺爺一聽就明白了這工作的事說不定有人暗地裡在使絆子,他這麼多年也暗暗地追查當年的事情,他媳婦娘家的事情特別的蹊蹺。
可能是這個人隱藏得比較深,每次有點蛛絲馬跡就又沒了線索,好些事都透著古怪,就像二兒上次受傷的事,如果光是他媳婦家裡走漏了風聲也不一定會引來敵特。
他想這事應該還有其他人的手筆,當年他退下來就回老家也是因為這方面的考量,在北京呆著目標太大,連是什麼人都不知道,人家在暗可是很容易動手腳的。
這麼多年都風平浪靜的,還以為過去了,可是看二兒就知道這暗處的人還沒死心。
總有一天得把這人給揪出來,他沒讓家裡的孩子太出頭也是為了他們的安全考慮,不過現在想想自己的做法也許是錯的。
不管怎麼說應該讓他們學會些本事,至少能自保,想到這裡他又開口了:「你反正也回家來了,我看你大哥家的四個孫子就教給你好了,你可以教他們些本事。」
席愛斌沒考慮多久就點頭:「那行大哥這麼多年為家也做得夠多了,他的孫子我一定會好好教的。」
席林爺爺露出欣慰的笑容,只要自家二兒答應教本事,那幾個臭小子應該會被打磨得有點出息。
席愛斌突然想起了昨天回來時看到自家孫女的那動作就問:「爹囡囡這是又學了什麼,昨天我看到她居然隨便就上樹上去了,可不是用爬的。」
席林爺爺神秘一笑:「她和危家小子學的,都沒和我們這些長輩說,就兩個人自己練,我看現在也練出些名堂來了。」
席愛斌覺得自家爹這樣也太放任兩個小的了:「爹你們可真是放心,要是出了事可怎麼辦?」
「你就不要瞎操心了,我聽老危說了這危愛軍練這個就練得很好,就危墨白那麼好的記性能出什麼事?」
席愛斌可不同意這危墨白怎麼說也還是個沒長大的小孩,最起碼也得在旁邊看著不是,他還是有些不放心就準備找自家孫女好好說道說道。
另一邊的席寶兒一溜煙就跑了,她可是看到她奶奶眼巴巴地看著她,也不知道想要說什麼,搞不好是要她幫著在她爹面前說些好話,她爹的態度大家也看在眼裡,明眼一下也知道這是還沒打算接受自己的爹娘。
席寶兒覺得自己還是少摻合進這事里,省得兩面不討好,她自己覺得她爹能有這樣的態度已經很不錯了,解鈴還須繫鈴人,還是讓他們自己慢慢去磨。
跑出了家門就往危墨白家去了,昨天和爺爺奶奶回來的還有太爺爺的老戰友,就是那黑小子的太爺爺,家裡都住滿了,他們就只好住到危墨白家了。
她才剛進屋,就見那黑炭頭衝到了她面前,大嗓門說:「妹妹你怎麼起得這麼晚,我還想和你一起去山上玩,昨天你和你爹打回來的那些野物,味道可真是好吃,我從沒吃過那麼香的肉,我都在這等你老半天了,我們上山去玩吧!」
席寶兒差點沒被這黑炭頭給嚇著,這長得黑不是你的錯,可這樣跑出來嚇人就很不好了,而且自個和他也不熟,就這樣妹妹長妹妹短的,像只呱噪的小麻雀。
她也沒打算理這二愣子,就直接往練字的桌子走去了,今天的字得先練完了,一會她還想在找找感覺,昨天提起一下就能很輕鬆地上樹了。
她覺得要是再繼續練下去的話說不定還真能把那輕功給練成,這個想法讓她很是興奮。
馬成功看著這小妹妹理也沒理他的就坐下來練字了,愣了半天也沒想明白這席家妹妹為什麼不搭理他,不過他可是想起了他太爺爺可是說了烈女怕纏郎,只要自己多下些功夫肯定能讓這席家妹妹對他另眼相看的。
危墨白在練著字不過眼睛的餘光可是一直在注意著這裡的動靜,他也不知道這黑小子從哪裡蹦出來的,還住到了他家裡來,看到小丫頭就厚臉皮的上去套近乎,還好小囡囡立場堅定,並沒有理他。
「囡囡你來了,快過來這裡坐著練字,今天你要練的字在這裡,把這些寫完了就好了。」
席寶兒乖乖地坐下來就寫起了字來,誰知這黑炭頭還不死心在一旁說:「席家妹妹你這字可寫得真好看,沒想到你好這麼小就這麼厲害了。」
危墨白這時開口了:「囡囡在寫字你不要在旁邊打擾她,如果你想和我們一起去山上就得好好聽話,不然我們可是不帶你玩兒的。」
馬成功看了看危墨白,不知怎麼搞的他覺得這危墨白好像不怎麼喜歡他,都沒給他個好臉色,他也有些怕這危墨白,聽他太爺爺說這危墨白不但學習好,還有功夫這可是有本事的人,他向來是佩服有本事的人的。
現在他就老實下來了,這裡可是個好地方又有好吃的又可以玩,他想他還是要想辦法和危墨白和席家妹妹打好關係。
練好了字危墨白就和席寶兒來了院子,席寶兒一到院子就開始繼續昨天的動作,她發現今天好像更熟練了些,只要掌握好節奏,提氣就可以很輕易的上樹。
馬成功在一旁看得把嘴巴都張大了,這席家妹妹可真是太厲害了,這不知道是不是傳說中的輕功,他一邊看一邊鼓掌,把手都拍得老紅老紅的。
席愛斌進來時就聽到了這熱鬧勁,然後也看到了自家孫女那瀟洒的姿勢,不是他自誇他還真沒見過哪家的閨女這麼小的時候就有這本事了,他本來還有些擔心的,可是看到了這一幕那心裡的擔心就沒有了,看囡囡那樣子就是遊刃有餘的,自己只要在一旁看著就好。
一間陰森的書房裡傳來了一個陰鬱的聲音:「我叫你辦事你是怎麼辦的,怎麼就讓人給走了?」
另一個年輕點的聲音回答:「您又不是不知道現在人家羽翼已滿,想要隨便的下手已經很難了。」
陰鬱的聲音里透著徹骨的寒意說:「上次那麼好的機會都沒利用好,還讓人活了下來,你要是再辦不好的話,我可以叫其他人來辦這事。」
「您不知道我上次都把消息給透露出去了,也偷偷盯著那敵特明明看到槍都瞄得准準的,可是到最後卻怎麼偏了點,我覺得這事情還真有點邪氣。」
陰鬱的聲音大吼起來:「什麼邪氣,你自己辦事不利別找這種借口,聽說現在那人最偏愛他們家的那個小女娃娃,要不你找人去把那個小女娃給我綁來。」
年輕的聲音猶豫了一下:「這恐怕很難,最厲害的那個都回家去了,他可是個不好惹的,我們的人幾次想對他下手都沒得手,這都回到他們的老家了,就更難辦了,我們對那也不熟,過去兩眼一抹黑的,這事情還真不好辦。」
一個杯子朝這說話的人砸來:「我養你們這些人有什麼用,你可別忘了要不是我你們可都餓死了,到現在了該辦的事一件也沒辦成,我現在就要你們去把那小女娃給我抓過來,聽說那小女娃長得可水靈了,我得好好看看。」
年輕的聲音沉默了半響才開口:「那我就聽您的吩咐試試看,也不知道能不能把那小女娃給抓過來。」等了半天也沒聽到迴音,這人就退了出去。
屋裡的老人聽到沒聲音了才睜開雙眼,臉上露出了個比鬼還難看的笑容,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是沒能夠把事情給辦成。
他覺得他已經等得太久了,快沒有耐心等下去了,是不是他的手段太溫和了,所以才總是失敗,也許該換種方式了。
像是想到什麼好玩的事情一樣,臉上又露出個滲人的微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