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上門
第二天一大早葉來娣起床后就打算去找隔壁的席家妹妹說一下這好消息, 昨晚她興奮得一個晚上都沒有睡好。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她爹這麼輕易就答應讓她和姐姐去上學，而且這學費也會幫她們出。
席寶兒看到一大早就站在她面前還一臉喜意的葉來娣, 就問：「你這是可以去上學了？」
葉來娣重重地點來兩下頭：「昨晚和我爹說了，我爹也答應讓我和我姐一起去上學, 連學費都出, 這多虧了席家妹妹要不是你我哪有機會上學。」
席寶兒覺得葉來娣的說法有些怪怪的，這上學付學費不是爹娘應該做的嗎？怎麼到了也來娣這就成來天大的恩惠。
想來是一直沒有被很好的對待所以才會這樣, 席寶兒這時不由地萬分慶幸, 還好她有投了個好胎。
不過對於葉來娣的感謝她倒有些不好意思，她也沒做什麼於是就說：「這些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結果，我只不過是幫了點小忙。」
葉來娣聽了這話覺得席家妹妹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又更高大了, 這樣幫助她還說是個小忙，真是一個善良聰明的小妹妹。
席寶兒實在受不了葉來娣那看恩人一樣的眼神，就趕緊把她給打發去幹活了了。
她做這些完全出於本心, 可沒想過要什麼回報的。
席林奶奶走出屋就看到了自家重孫女那一臉的無可奈何, 打趣說：「人家不就和你道個謝，你怎麼好像是吃了黃連一樣的表情。」
「太奶奶您不知道這些可都是負擔，我們做事不就圖個問心無愧，我可不想人家天天對我感恩戴德的。」
「人家這是有心才這樣的, 你不知道有些人做好事還做出禍來的，你和危家小子這幾天為什麼天天去給你爹送飯？別以為我老糊塗了不知道, 你看你爹也就是做了本分的事可是卻惹來來麻煩。」
席寶兒吐吐舌頭：「太奶奶您怎麼知道這回事的, 我可沒想瞞您, 可是這事我也不好說畢竟我可是做小輩的, 我爹其實也沒錯就是有些人居心叵測。」
席林奶奶嘆了口氣：「你太奶奶我活這麼大年紀了，什麼事情沒有看過，人心難測，這有時候好人是不一定有好報的，不然為什麼會有禍害遺千年的說法。一方面太奶奶希望你能做個正直的好人，一方面又希望你能好好保護好自己，如果這做好事和自己的安危比較的話，還是自己的安危比較重要。」
席寶兒看太奶奶那有些傷感的表情忙安慰說：「太奶奶您別擔心，我哪會那麼傻，這做好事也看人的，我覺得我爹比我正直一些。」
席林奶奶聽了就笑了起來，想想還真是這樣，小囡囡可不就是個小鬼頭，什麼時候看她吃虧過了。
席寶兒還想說什麼就聽見了敲門聲，她還以為是危墨白來了，趕緊去開了門可是門一打開就發現這門外站著個不認識的老太太。
還沒等她開口問話，那老太太就不客氣地進了院子，一進院子看到了席林奶奶就堆起笑臉說：「你就是席家妹子吧！我是吳隊長的娘這算起來比你大了個兩歲，我就稱呼你為妹子。」
席林奶奶開始還有些錯愕不過很快這臉色就恢復過來了：「那我就叫你吳嫂子了，來快請坐，這家裡也沒有什麼好招待的，我給你倒杯水去。」
吳大娘眼睛一直打量著這房子，心裡嘀咕這官大點就是好，連房子住得都比她家好，她兒子那級別的也就住個平房，可是人家卻是住的樓房。
她伸手接過這遞過來的水說：「真是麻煩你了，這你們也搬來好些日子了，本來早就想過去看看你們的，可是這家裡事多，現在才擠出些時間來。」
席林奶奶也歉意道：「這家裡也是剛收拾好，不然我是想去左鄰右舍拜訪一下的。」
吳大娘把水一口喝了后還用手擦了擦嘴巴才回答：「不用這麼客氣，這是您的重孫女長得可真好，我看我們大院里都沒有這麼水靈的閨女，你可真是會養人。」嘴上這麼說著，心裡卻是有些妒忌的，就一個丫頭片子還養得那麼好，這肯定是有油水的。
席林奶奶有些拿不準這人是做什麼來了，面上不動聲色地說：「我們家就這麼一個閨女可不就稀罕著，家裡的好東西都盡著她來。」
吳大娘嘆了口氣：「我聽說你這重孫女是個厲害的，連野豬都能打，你可是老享福了，你不知道我們現在的日子不好過，家裡老老少少這麼多人可就靠我兒子一個人養家，有時候家裡的娃連個飽飯都沒法吃，我這心裡難受呀！要不是我老婆子沒用，家裡的孩子也能過好些。」
席林奶奶聽了這話心裡就有些底了，她也附和說：「這日子可不就不好過，我們原來在村裡時每天也會去采些野菜來添補，這能吃個半飽的也就很好了，我們家可都把這口糧省下來給孩子，這虧了自己也不能虧孩子。」
那吳大娘臉色有些不好看不過還是繼續說：「你們家條件可是更好，聽說家裡不但有退休金還都有工作？」
席林奶奶一臉驚訝：「你這是聽誰說的，我們家就我兒子和孫子兩個有工作，其他都是吃閑飯的，這要是在村裡還可以上工賺自己的口糧，可是來了這裡連這口糧都賺不到，什麼都還要買，還不如村子里呆著。」
吳大娘剛剛眼睛可是一直往廚間那裡看，她可是聽人說了這席家日子好過得很，天天都能聞到肉香，現在這席家妹子都和她哭起窮來了，她這心裡是氣不打一處來，這是拿她當傻子糊弄。
她眼珠子一轉說：「這上次打回來的野豬可是好大一頭，聽說該有個兩三百斤，有了這些肉你還用得著愁嗎？」
席林奶奶猶豫了一下說：「這家裡不是請了些客人來，這肉大半都拿來請客用了，還剩下些都被熟人換走了。」
吳大娘可不相信，那麼多的肉這哪那麼快就吃完，她覺得自己這樣兜圈子也不是辦法索性攤開來說：「我今天來是有些事要求席家妹子的，這家裡孩子已經有半年沒見葷腥了，家裡的錢都拿來買糧食了，我想能不能用糧食和你換些肉，這孩子沒吃些油水可不就瘦得像皮包骨。」
席林奶奶早就猜到了這吳大娘的來意，不過她還是有些奇怪，這野豬的事都已經過了這麼久，怎麼現在會來她家換肉，她故意為難地說：「吳嫂子，這家裡要是有肉我肯定給你換，可是這肉都被人給換走了，我們根本就沒有剩下，實在是對不住。」
吳大娘這下臉色就不好看了，她都說了這麼多的好話，可是這席家卻這麼小氣，自己天天吃肉連點肉都不肯換給人家，她很想撒潑來著，要知道她可是個混不吝的，這大院里就沒有她怕的人。
不過這席家怎麼說都是領導，她忍下了心中的氣，起了身口氣有些硬的說：「這既然沒肉我也就不強求了，我好有事要忙就先走了。」說完就連人也不看就出了門。
出了門后她使勁在大門口「呸」了幾口唾沫，心裡的火止都止不住，大步抬腳就往前走，躲在一個角落的劉嫂子看到她這樣子心裡很失望，她還以為這吳大娘會和席家鬧起來。
她就住在離席家不遠的房子里，可是天天都有聞到這肉香，不但這席家有肉香，連和席家住得最近的那個窮鬼葉家都有肉香傳來。
她今天早上特地和那葉金寶套了話，原來這席家還給葉家端肉吃，她這心裡可不就不好受了，都是鄰居怎麼就光給葉家端肉，沒給她家端肉。
她特地跑到最貪小便宜最混不吝的吳大娘那裡去挑撥了幾下，這吳大娘可不就上門了，可是也沒看到吳大娘拿了什麼好處來。
她這心裡就更是不舒服了，不過是個新來的也是泥腿子出生的，憑什麼就過得比他們好。
她看到吳大娘走近了忙上前說：「吳大娘你這是從哪來，怎麼看你一臉的不高興？」
吳大娘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說：「你這婆娘還說席家有什麼肉，我可是問了人家根本就沒有肉。」
劉嫂子故作驚訝地說：「這不能吧！我昨天還聞到他家燉肉的香味。」
吳大娘好像一下子明白過來：「這席家不會是個敗家的，這肉都全吃光了。」
劉嫂子本來是想把話頭引到另一個地方，可是誰知道這吳大娘自己就腦補了，她還想再說些什麼。
可是吳大娘卻沒給她機會，她恨恨地說：「早知道是個敗家的我也不會浪費這大半天的時間在他們家了，有這時間我還不如去山上多摘些野菜。」說完人就大步地離開了，把劉嫂子一個人留在原地，有些懷疑自己這是不是找錯人試探了。
席寶兒看那老太太一陣風地走後就有些歉意地對自家太奶奶說：「這都怪我，要是我做事謹慎，今天就不會有這麼多的麻煩事。」
席林奶奶搖搖頭說：「就算不是你這事也會有其他事的，我們新來乍到的人家肯定是要探一探咱家的底的，你不要想太多了，這人多了是非自然就多了，你還小不要給自己壓力，這誰年輕時沒犯過錯的，重要的是在錯中吸取教訓，更好的成長。」
席寶兒虛心地聽著，她覺得她要學習的還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