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老頭
“唉！”簡陋的屋子裏傳來一聲蒼老的歎息聲，老者雙手不斷在躺在床上的範柒身上指指點點，每摸向一處便發出一聲長長短短的歎息聲，“暴遣物啊！”
悠悠轉醒的範柒緩緩張開眼，一張如同曬幹的橘子皮的長臉掛在眼前，那雙渾濁的眼睛正色眯眯的盯著自己，一隻猶如枯樹枝的爪子此時還放在他胸口。“你，你幹什麽？”範柒謔地彈起來。
“醒了？”橘子皮頓時變成幹菊花，花蕊中露出幾個褐黃色爛牙，那雙色眼不懷好意地在範柒身上掃蕩著。（至少當事人範柒是這麽認為的！）
“你是誰？這是哪裏？”範柒給他看得心裏發毛
老者又再細細打量了範柒一番才緩緩道:“嗯!就這點痊愈能力還得過去!”完又歎了口氣才站了起來
範柒有些惱怒，大聲吼道：“回答我的問題！”
那張幹癟橘子皮忽然靠過來，貼在範柒的鼻尖，“你是哪家的子弟？誰人門下？何人給你洗精伐髓，又是何人給你開竅的？”
一連串的發問讓範柒有些發懵，他頭往後縮了縮，遠離了那張老臉才答道：“不知道你在什麽！”
“什麽？”如同破鑼的聲音瞬間高了幾分，“在老夫的傻眼下，不，在老夫的法眼下還跟我裝！”“太久沒話舌頭有點打結。”老者嘀咕了聲，“你這身修為，還有這怪異的體質，別當老夫是瞎子！”
範柒連跳開幾步，警惕地望著眼前這個看透自己秘密的猥瑣老頭。
“嘿嘿被我中了？”老者露出滿嘴黃牙笑道，“固澤而漁，大道無望！唉！”
“臭老頭！快出來！ 茅草做的房門被一腳踹開，一把嬌嫩的聲音先於踹門聲傳進來。
“咦！騙子，你醒啦！”洛詩跑跑跳跳進來
範柒嘴巴張得足以吞下兩個雞蛋，“你怎麽在這裏？”
洛詩仰著頭，白玉般的手指戳著下巴，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怎麽來的，就是那跑著跑著就到這裏了！啊，現在不是這個的時候，快來快來，那個姐姐變得好嚇人！”完，她抓著老人的衣袖直往外走。
‘難道又是護在她身邊的人？’範柒猜想，也跟在他們身後。
簡陋的屋子旁邊還有一間類似的屋子，此時一老一少兩個正低頭看著一個躺在床上全身青紫的女子。
“赫連如月？她怎麽了？”範柒驚叫道
眼前的女子正是不久前還跟他並肩作戰的赫連如月，隻是她現在的模樣跟範柒初見時差得太遠，差點讓他認不出來。
“怎麽了？這還得問你，你們在上麵遇到了什麽？”老者回過頭來問道
‘遇到什麽？’範柒明明記得最後揮刀砍向魔宗男子被打進了火山口，怎麽醒過來又在這裏。“是你救了我們？”
“差不多！你這樣理解也可以。”老者道
坐在床沿的洛詩一把抓住老者稀疏的胡子，“別了，快想辦法救她！她的身體好冰啊！”
“她是中了極其陰寒狠毒的一種掌法，需要陽剛之物為其祛除寒毒方可救她一命！可惜”老者捂著下巴道
“可惜什麽？”範柒問道，此時赫連如月顯示的症狀像極了當時他自己被那魔宗老者一掌打中那樣，這才想起最後那老頭好像也一掌打中了她。他內視一番，體內除了真氣匱乏跟經脈絮亂好像沒什麽其他的。“你不是治好了我嗎，趕緊救她！”
“誰治了你？”老者反問道
“可我記得我也中了同樣的掌，怎麽我沒事？”
老者看了眼範柒哼了聲才道：“你是真傻還是裝，就你這怪異的體質，這點傷又怎麽會傷到你，加上你又是男子，陽剛氣重，怎麽會有事。她就不同了！”老者指了指床上的赫連如月，“本來身體就弱，加上又是罕見的先寒體，寒毒入體，引發了她體內的先寒體，當然會這樣，所以要極其陽剛之物來為其中和體內的寒毒，才能救得了她的命。”
“什麽是先寒體？”範柒跟洛詩異口同聲問道
“就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女子！”
範柒哦了一聲，還有這麽特殊的體質？這老頭連這都知道？他想起這老混蛋剛剛摸過他，難道他也摸過他甩甩頭，‘我在亂想什麽？現在救人才是主要任務。’他記起當年那臭老鼠咬他那次也是寒毒入體，依靠老猴子的酒才沒事。‘啊！酒！’他從空間裏拿出溜溜給的猴兒酒，“不知道這個算不算陽剛之物？”
老者見到猴兒酒整個人都怔住了，“好東西啊，好東西!”他整個人蹲在酒壇子麵前，口水流了滿地。
範柒見老者像極了當初老瘋子的慫樣，一巴掌拍在老者肩上，大聲道：“話！”
老者咽了咽口水，“百果猴兒酒，當然算，想不到你子身上還有這等好東西，看來我有點低估了你。”完老者打開壇蓋聞了聞，眉頭又皺了起來：“可惜啊可惜，可惜不是極品猴兒酒！”
‘怎麽這老東西什麽都知道！’範柒在心裏嘀咕了聲
老者剛好看了眼範柒，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一副我就是知道的欠打樣。
範柒很蛋疼，“這個能不能救她？”
“能不能救她我不知道，救我肯定是可以的，老夫的酒蟲子餓了幾百年，剛剛一見饞死老夫了！”老者口水又開始往下掉
範柒真想一巴掌拍死眼前這老貨，收起酒壇子才大聲吼道：“正經點！”
範柒的吼聲打斷了老者的神遊，老頭咳了兩聲才道：“如果是極品猴兒酒當然是可以的，隻是你手上的還差了一級，陽氣略顯不足，唔不行！”
“難道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剛剛是沒有辦法的，不過有了你的猴兒酒，還有一點希望！”老頭擄了擄那幾根枯黃的胡子。
範柒雙眼亮了起來，“什麽辦法？快！”
老頭看了眼範柒，道：“還記得你跌落的火山吧，火山中長著一種赤焰果，此果長於至熱岩漿之中，陽氣最盛，原先我想這赤焰果陽氣太盛無法調和，現在你的猴兒酒佐伴在旁，肯定能救她。”
“那你趕緊去摘啊！救了她我分你一碗猴兒酒。”範柒道，為了救人不能威逼隻能利誘了！
“五碗！”老頭大手一張，獅子大開口
範柒倒吸一口氣，吼道：“你怎麽不去搶？兩碗！”
“三碗！”老頭悻悻地收起兩根手指，“不幹拉倒！”完吹著口哨往外走去
看著老頭得意的樣子，範柒雙眼冒火，若不是有求於人，他真想打他一頓，狠狠地！洛詩在旁看著兩個混蛋吵吵鬧鬧，火就不打一處來，“吵什麽，不就是幾碗酒嗎，準了！”
範柒還想話，看到洛詩正對著自己揮拳頭，想到救人要緊，也就忍了。“好！三碗就三碗，快去！”
“居於某種原因，我不能上去，要摘還得你自己動手！”老頭悠悠道，一副得利便宜還賣乖的樣子
範柒恨得直咬牙，“那當時你是怎麽救的我們？”話還沒出口就被老頭頂住了，“要去趕緊去，這女娃子堅持不了多久了！”
“這就是入口？”範柒指著眼前突兀出現的洞口，對，就是突兀出現，這洞口四周無憑無靠，無遮無掩，就這麽生生立在這裏，跟周圍顯得那麽不協調，就好像是整塊空間被撕裂了一塊。
老頭點了點頭，張了張嘴想什麽卻又閉了起來。
“你不會告訴我要我心點，異果還有什麽靈獸守護之類吧。”範柒道
老頭側頭看看範柒，訝異道：“咦！子還長著腦子的嘛！放心，一隻看門狗而已，快去！我等著喝酒。”
範柒此時已將這猥瑣老頭跟老瘋子列為同類，都那麽神神化化，為老不尊。
一陣熱浪襲來，即是深受過煎熬之苦的範柒也感到一陣酷熱，他回頭看了眼才沒幾步遠的洞口，兩地差別，猶如壤之別。“這什麽鬼地方！”他嘀咕了聲
“看門狗？什麽看門狗？”範柒心翼翼地一步步踩在滾燙的地上，警惕地望著四周。
“嘩！”
“嗯？有聲音！”他輕掠上去，貼身躲在一塊石頭後麵。
靜靜流動的岩漿湖中偶爾冒出幾個黃金泡沫，絲絲縷縷的金光不斷在暗紅色的岩漿中閃動，忽然，金光一陣晃動，形成一個的漩渦又歸於平靜。
‘魚？’剛剛明顯有東西在岩漿中遊過，隻是岩漿實在太晃眼，範柒看不真實。
“哼！”一個身影從滾滾的黑煙中現出身形，直向岩漿湖中心直衝下來。
‘是他？’範柒心中驚呼一聲，‘他怎麽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