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金蛋
另一邊的郎默和秦淵往南邊走了沒多久就感覺到前面有一堆亂七八糟的妖力。
說它亂是因為能從這些妖力分辨出各種妖, 什麼狐狸、兔子、黃鼠狼……都來湊了個熱鬧。
乍一看，感覺像是動物園開狂歡會了。
雲山村一直往前走是黑黝黝見不到底的懸崖, 郎默和秦淵站在懸崖邊往下看了眼, 當真是凝視著深淵。
「你先跳。」郎默拍了拍秦淵的肩膀, 「我有點兒恐高。」
「恐高？」秦淵挑眉, 「那更需要克服。」
說著, 他摟住郎默的肩膀, 倆人齊齊往下一躍。
風聲在耳邊呼嘯而過，郎默深吸一口氣，差點兒被風嗆著。
懸崖看起來很深，其實離地面沒多高, 秦淵和郎默平穩地落在地上，朝著妖氣最重的地方走去。
懸崖之下一片荒蕪, 沒有小說中的世外桃源，有的只是枯木雜草, 這些雜草足有半人高, 再遠一點的足以遮住人的視線。
郎默從地上撿了根枯木枝開路, 「唉你說這兒會不會有人跳崖？」
「有。」秦淵眼力很好, 他指了下不遠處的一棵樹，「那下面就有一具骷髏。」
郎默頗為好奇地往那邊瞅了一眼，還真被他看到一具骷髏, 並且這骷髏掛在樹枝上, 看起來像是跳崖時候掛在樹上的。
這深更半夜的, 倆人說這話題像是在討論喝水一樣平靜。
走過雜草, 前面隱約有動物跑過，夜太黑，只能看到一道黑影咻得一下竄了過去。
再往前走了一截，一股奇異的香味從前方傳來。
郎默的腳步頓住，在這香味傳到他面前的時候，他頭暈目眩了一下。
「秦淵。」他喚了一聲。
「我在。」秦淵第一時間察覺到他的不對勁，伸手握住他的手。
秦淵的手宛如寒冰，在他握住郎默的時候，郎默的頭腦就瞬間為之一清。
「前面是什麼鬼東西？」郎默使勁捏了一下秦淵的手，「我怎麼不疼？」
秦淵：「……」
「你捏的是我。」秦淵提醒道，同時一股冷冽的妖力從倆人相握的手傳到郎默身上。
郎默被凍的哆嗦了一下。
「真冷。」
不過郎默也被這一下凍精神了。
倆人繼續往前走了五分鐘左右，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群化為原形的妖怪們。
這些妖圍在一個山洞門口，想進又不敢進的模樣。
還有幾隻兔子在啃枯草，在兔子不遠處，有兩隻大灰狼虎視眈眈地盯著它們。
在洞穴門口，還站著幾個鬼魂，這些鬼魂一副目光獃滯的模樣，就這麼守在洞穴門口，又像是在刻意阻止這些妖怪們進去。
郎默和秦淵對視了一眼，郎默問：「直接進去嗎？」
秦淵點頭，和郎默手牽手走向洞穴。
洞穴門口雜草甚高，如果不是這兒站著一群鬼和妖怪，一般人都發現不了這還有穴口。
秦淵和郎默走進洞穴，出乎意料的，這些守在門口的鬼怪們都沒有阻止倆人。
一進入洞穴，那股異香的味道更為濃郁，不出意外，將外面那些鬼怪吸走神志的應該也是這股香氣。
郎默的肚子突然咕嚕嚕的叫了聲。
他摸了下肚子，有點兒莫名其妙，能夠化為人型的妖，基本上字典里已經沒有餓這個字了，更別說他在來之前才剛剛吃過好幾盤烤肉。
「我想吃東西。」郎默咽了下口水，對秦淵問道，「你有沒有覺得很餓？」
秦淵看了他一眼，不甚正經地回：「有，很想吃你。」
郎默蹙眉，「沒跟你開玩笑，裡面是什麼東西？」
在遠古傳說中，有天靈地寶初世的時候，也會引起一方騷動。郎默甚至已經在想前面那玩意該不會是什麼吃了就能飛升的好東西吧？
洞穴中一片黑暗，腳下滑溜溜的像是踩在青苔上，頭頂上還有「啪嗒啪嗒」滴下的水滴聲，越往前去，這香味越讓郎默感到飢餓。
「這味道很熟悉。」秦淵沒有郎默這種飢餓感，他有的是一種很奇妙的，彷彿血脈相連的那種親密感。
郎默這時候已經快要走不動了，不是疲倦，而是感到神志有點迷糊，是一種自己即將無法掌控自己的情況。
秦淵將他拉到自己懷裡，在黑暗中準確找准他的唇，微微低頭親了上去。
除了水滴滴下外一片寂靜的洞穴中響起清脆的「啵」聲。
郎默睜大眼睛，「親什麼親？你還嫌我不夠暈嗎？」
秦淵舔了舔他的唇，用舌尖抵開他的唇，將舌探了進去。
郎默踩了他一眼，眼神中透著憤怒，滿臉寫著「關鍵時刻你還發情？瘋了不成？」。
不過出乎郎默意料，隨著秦淵的舌纏上他的，一股血腥味也蔓延在倆人口中。
這血的味道一點兒也不香甜，又苦又澀，但卻很好的緩解了郎默肚中的飢餓感。
秦淵的舌尖點了點郎默的舌，又纏了一下才從他口中退出。
「苦。」郎默被苦的吐了下舌頭，「蛇血這麼難喝的嗎？」
秦淵舔了一下自己的唇，易有所指地說：「我其他地方甜就可以了。」
「滾。」郎默喝了一口秦淵的血瞬間清醒了，也有精神跟他吵了。
「你剛剛說你感覺很熟悉，難不成前面是蛇蛋不成？」
秦淵挑眉，「說不準。」
郎默恢復清醒，倆人往前走的速度就快多了。
漸漸地，一片漆黑的洞穴前方傳來隱隱的亮光，倆人加快腳步，在走到洞口的時候發現前面大有玄機。
倆人腳下青草茵茵，在青草前方有一個飄著煙霧的水潭，水潭中蓮花朵朵，美不勝收，比仙境還要美上幾分。
原來懸崖之下不是沒有世外桃源，而是桃源不在外面。
「有金光。」郎默繞水潭轉了一圈，只能看到水潭中間冒著金光，但卻看不到有什麼東西。
「我下去看看。」秦淵本體為蛇，對水自然親近，而且他總覺得在水潭裡的東西讓他很熟悉。
「一起。」郎默眼睛眨都不眨地看著秦淵，他還沒看過秦淵本體的樣子呢。
秦淵彷彿看出他在想什麼，對他笑了一下，然後脫下外套，在郎默目不轉睛的視線中，就這樣跳進水潭中。
郎默失望地移開視線，也跟著跳了下去。
一進水潭，倆人才發現這潭水溫熱，像是溫泉一般。
郎默和秦淵順著金光的方向游去，潭底之下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層層金光慢慢向外擴散著。
「卧槽還真是個蛋。」郎默站在潭底抽了下嘴角，一個金色的蛋靜靜地躺在潭底深處，金光就是從它身上發出來的。
「不會真是蛇蛋吧？」郎默納悶極了，「蛇蛋也不是金的啊。」
秦淵俯身盯著這個蛋，蛋很小，只有成年人巴掌大小，但就是這麼小的一個蛋，卻散發著磅礴的妖力。
而且……秦淵還看不透這是什麼妖。
「看呆了？」郎默不知者無畏，「我撿著了。」
「我來。」秦淵一臉凝重。
他剛伸出手準備把這個蛋撿起來，蛋卻跳了兩下，跳到了郎默的懷裡。
「……卧槽，還有意識的？？」一個從小在山裡長大沒見識的狼妖睜大了眼睛，他伸手捧著小金蛋，看向秦淵問道，「你在蛋殼裡的時候也這樣的嗎？」
秦淵有點無奈又有點想笑，看郎默這樣子，還真把這個蛋當做蛇蛋了。
小金蛋在郎默手心裡扭了扭，郎默有一種奇異的它在撒嬌的錯覺。
「先上去。」秦淵見這個蛋還有點不放心，別看現在挺老實的，也有可能是個壞蛋呢。
倆人從潭底爬上來，身上都濕漉漉的，不過現在的郎默和秦淵都沒在意這個，反倒是一臉好奇地看著小金蛋。
郎默把小金蛋放在草地上，小金蛋蹦了兩下，又蹦到了郎默的頭頂上，然後好像安了窩一般，在上面一動不動了。
秦淵假裝不在意的模樣，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把小金蛋從郎默頭頂上拿了下來。
小金蛋裡面發出一道「咕唧」聲。
郎默湊到秦淵旁邊，倆人靠在一起看著這個小金蛋，神態都十分好奇。
秦淵扔了扔小金蛋，感覺挺結實，又想著往地上摔一下試試。
郎默看到他的動作瞪了他一眼，從他手中搶過小金蛋，對著蛋表情嚴肅地問道：「你能不能聽到我說話啊？」
小金蛋跳了一下。
郎默繼續問道：「你是什麼東西？」
小金蛋不動了。
郎默：「你是蛇嗎？」
小金蛋跳了下。
郎默：「是？」
小金蛋又跳了一下。
看著郎默跟小金蛋雞同鴨講的對話，秦淵挑眉，「給我，我有辦法讓它說話。」
郎默把蛋遞到秦淵手上。
秦淵站起身，把蛋往地上一摔。
在郎默睜大眼睛的同時，金光大盛，蛋殼破碎發出清脆的聲響。
一個長著兩隻角的小東西撲騰著飛了兩下，沒飛起來跌在草地上，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抽泣著對郎默喊道：「麻麻！粑粑欺負我！！」
郎默：「麻麻你個蛋啊，誰是你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