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萬事俱備不欠
94 萬事俱備不欠
「她會為了我們站出去？」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在視頻的那一頭怒極反笑, 「不, 我很了解我的妹妹。」
歐洛絲只會為了自己的感受出手。歸根究底, 內心深處，她只不過是個小女孩。隨心所欲、無所不能, 這種待遇簡直就是上天對她的溺愛。
自然會養成十分惡劣的性子。
歐洛絲享受危險，隱藏在幕後操縱一切固然有趣, 可她已經受夠了一人在高處、既沒有對手也無同伴的日子。
很難得有個與她等級相仿的對手, 歐洛絲絕不可能放棄正面交鋒的機會，即便籌碼是整個地球、乃至於整個宇宙中一半的生命, 也是如此。
丑紫和她二人誰也不可能認輸，更無協商妥協的可能性。
「我衷心希望令妹能像閣下說的那樣, 發揮起作用，」國安局長道, 他從來不相信比任何人聰明太多的人，因為這些人的思想無從猜測，行動也無從受到限制。
「你沒有見過歐洛絲, 局長, 」麥克羅夫特回答，「不然絕不會提出這樣的問題來。」
僅靠五分鐘談話, 就幫助莫里亞蒂策劃了差點逼迫夏洛克跳樓的計劃。歐洛絲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她比任何人看得都遠。
「這二傻子, 」未記名同情地打出評價，他正蹲在個陰暗的角落裡, 唯一的亮光來自手機屏幕, 「他就打算在歐洛絲的地盤上, 下她制定了規則的這一盤棋？」
不得不說，丑紫這一手是真的二。大約比二公主——二王子鹿角還更二些，畢竟後者並不是真正的排行第二。
歐洛絲可不是個遵循規則的棋手，在最關鍵的時刻，她會賦予手中的棋子他們原本沒有的功效。
甚至黑子變白、白子復生，在她的棋盤上、在她的遊戲中，沒有什麼不是為她的目的所服務。
現在她的目的是贏。
對歐洛絲·福爾摩斯來說，可沒有什麼「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的說法。沒有條件，她也能創造條件，來和這已經高傲得太久，忘記了真正平等對局是什麼樣子的泰坦一決高下。
於是就在這看起來絲毫沒有奇特之處的地下禁閉室之中，丑紫與歐洛絲面對面站立，距離很近。
近到丑紫只需要一伸手，就能擰斷歐洛絲的脖子。他確實也這麼做了。
若能一力降十會，就沒有多動腦子的必要。假使丑紫不直截了當地使用暴力，歐洛絲才會懷疑他腦子有什麼不太對勁了。
丑紫的手確實觸到了她脆弱的脖頸，也確實發力。使骨骼斷裂，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輕響。
歐洛絲的身體軟倒，完全失去了生機。
隨後——
時間倒轉。
房間中的暗門緩緩打開，展露出臉很長的法師的身影。他手握綠色寶石，精確地將時間調整到歐洛絲遇襲前數秒。
突擊隊長的盾與弓箭手的箭同一時間射出，正對著丑紫。
後者不得不騰出手來擋住這兩下攻擊。
娜塔莉亞一把攬住歐洛絲，帶著她退開。安東大步上前，普通的衣服解除了虛擬投影、露出其戰甲的本質。一片片外翻、組成金紅色的戰衣。
看起來似乎耗時很長，實際只不過是零點幾秒的間隙，安東伸手，已經覆上鋼鐵的雙臂擋下丑紫揮過來的一拳。他補上了這個空缺，操縱戰衣對丑紫發動攻擊。僅僅一天功夫，他的戰衣看起來又有了新的升級。
聚能炮的攻擊力又有提升，防禦機制也大有不同。
被足以擋下他一拳的突擊隊長和安東暫時纏住，丑紫只能看著歐洛絲出了自己的視線範圍。他現在突然感覺到，或許這是個陷阱——
然而會用自己作為誘餌設下的陷阱，真的只是召集一幫根本戰鬥力比不上自己的英雄們來送死么？
錘錘和雇傭兵也加入了戰局，後者不怕受傷，而前者的鎚子上纏繞著雷電，雙目隱隱泛出電光，顯然已經將能力發揮到了極致。
能使用幾塊寶石的未記名現在生命垂危，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這裡，其他人就算來了，也僅僅是送菜罷了。
或者說是送寶石？
丑紫瞥見鹿角和臉很長的法師，咧嘴一笑。
他將攻擊都集中在錘錘一個人身上，甚至單手抓住後者的鎚子。
王者之錘第一次遇見它無法粉碎的對手，並再難發揮出自己的威力：錘身上出現了細小的裂紋，並擴散至整個錘身。
很快，整個鎚子都化為碎片、掉落在地上。丑紫一把掐住錘錘的脖子，將他舉離地面。
其他人一時間完全不敢輕舉妄動。
「阿斯加德人，」丑紫大笑著看向鹿角，「交出黃色寶石，或者你的哥哥就要死在這裡。」
「第一，我不是阿斯加德人，我生於約頓海姆，是王位的正統繼承人，」鹿角道，「第二，我們根本不是兄弟。泰坦，你找錯威脅的人質了。」
丑紫並不為所動，他早就領教過鹿角的狡詐，不可能此刻立刻聽信後者。
「要殺就殺吧，」鹿角揚起頭，「我將我的優先順序排得很明確，你認為我是會選擇黃色寶石、還是他？」
可惜就算演技再好，鹿角也藏不住眼中真實的急切和擔憂，丑紫更不會看不見他緊握到骨節發白的雙手、和抿緊到微微發顫的嘴唇。
於是丑紫加大力道，錘錘忍不住發出慘叫。
「夠了！」鹿角果然無法再忍受下去，厲聲制止，「行，你贏了，我把權杖還給你——放開他。」
丑紫仍未鬆開右手，他深諳鹿角出爾反爾的狡詐個性，因此在確切取到黃色寶石之前，絕不可能放開人質。
鹿角妥協地雙手遞出權杖，卻好像還不是很願意，離丑紫仍有兩三步的距離。
丑紫上前一步、伸手，眼看就要拿走鹿角的寶石。
幾發子彈從天而降，擦過他的手臂，逼得丑紫不得不後退。未記名從橫樑上一躍而下，藍色寶石能力發動，搶在丑紫之前一個平底鍋狠狠敲在鹿角手中的權杖上。
趁著權杖本身化為碎片、顯露出其中的黃色寶石，未記名伸手接住寶石，然後輕巧地傳送至臉很長的法師面前，故技重施、取走了綠色寶石。
很難說這一串列動是否在計劃之內，可現在誰也不能責怪未記名了。
他的行為確實是最合理的：在證明了分開的三塊寶石不能擊敗丑紫之後，他選擇將三塊寶石都握在手中。
隨後他將鹿角和錘錘遠遠送離丑紫的攻擊範圍，自己則站在原地，毫不畏懼地盯著泰坦比他高出許多的身影。
一瞬間局勢反轉，本應是丑紫一舉取得兩顆彩色寶石的場合，變成了他猝不及防之間、與手持三顆寶石的未記名對面而立。
「紅黃藍綠標準配色，」未記名拋拋手中的三顆寶石——他看起來對這些寶石的保存完全不上心。一手三色寶石，一手M249，看起來甚至並不想放棄使用槍械的最主要攻擊手段。
丑紫至少還有一隻看起來十分沉重的寶石手套，未記名則什麼也沒有，就只是令這些寶石漂浮在他掌心，看起來活像個馬戲團拋小綵球的。
「一個色彩控，看見紅黃藍綠缺了一色，實在是很難過，」未記名嘆道，「請至少給我湊個三原色吧，能把紅色寶石給我嗎？或者我們打個商量，因為我對三間色也很有好感。」
給你才有鬼，丑紫不想回答，並向未記名扔了一團紅色寶石的攻擊能量。
未記名手持綠色藍色兩枚寶石——此時黃色寶石反而起不到任何作用。他能扭曲任何一處的空間，也能使不同空間中的時間流速根據他心意改變。
丑紫的理解沒有出錯：哪怕凡人，甚至是來自阿斯加德的詭計之神，得到了無限寶石，也很難立刻領悟其真正的用法，更不用說要同時使用多顆寶石了。
但未記名與橙色寶石同源，本身就不是個常人，卓越的戰鬥本能——將所有東西都作為戰鬥的資源的能力，更是能夠發揮其最主要的作用。
此刻，他操縱時空間，丑紫的攻擊甚至不能觸碰到他分毫。
丑紫終於使用了紫色寶石的最根本用法，他握拳，房間內所有人都覺得自己突然失去了戰鬥的能力，所打出的攻擊輕飄飄的、毫無殺傷力。
紫色寶石並不僅僅是個能發射紫色光束的大光炮，它能操控世間任何能量，並改變它們的強度。
但由橙色寶石支撐的未記名並不屬於它管轄的範圍。
丑紫在持續使用紫色寶石的同時，根本不可能轉而使用紅色寶石。
未記名放心大膽地抬起M249，就是一梭子子彈，一點兒也不和這紫薯人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