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葉家宅444號01
《佛系大仙女》與《惡毒男配養豬致富》
聽到『羅酆六宮』時, 她面露驚恐。
所謂『羅酆六宮』, 即為羅酆山六天鬼神之宮。羅酆山為道教山名,是陰府最高之神酆都北陰大帝之鬼所。羅酆山外有六室、內有六宮,北陰大帝屬下有五方鬼帝, 以召人鬼魄, 考其神魂統攝陰間地獄。非十惡不赦、大奸大惡之人以及害人性命厲鬼凶煞不能關進羅酆地獄。
這是個比十八層地獄還要令厲鬼凶煞恐懼的地方,光是搬出『羅酆六宮』就能令厲鬼心生恐懼。倘若搬出北陰大帝名諱加以威脅,心理承受能力差點的小鬼都能被嚇到魂飛魄散。
韓可被嚇到, 變得謹慎了一些,但還是不相信陳陽有能力搬得出羅酆六宮。她目光向下, 沒看到陳陽身上的天師木牒,更沒有玉牒。
「你還沒有授籙?」
陳陽搖頭:「我不是天師。」
韓可愣了一下,隨即大笑。慘白的眼睛直勾勾盯著陳陽,沒有眼珠, 格外滲人。臉上的黑灰死氣朝腦門涌動, 一旦死氣爬上腦門,估計韓可的魂魄就真要被擠兌沒了。
陳陽靜靜的看著她半晌, 起身走到窗邊。『唰』的一聲, 窗帘被拉開。日光傾瀉進來,韓可發出尖叫, 手掌擋在臉上避開日光。
陳陽趁機跳上前, 抓住韓可右手中指, 拿著指甲刀朝指腹戳了一下。很快冒出一滴血來。
韓可渾身顫抖, 牙關緊咬, 眼球上翻,過了一陣后停止顫動,昏迷過去。半晌,緩緩蘇醒,看到在床沿邊站著的陳陽,並沒有感到害怕。
「又是我爸請來的神棍?」
「我不是神棍。」
韓可嗤笑了一聲,靠坐在床上,眼神獃滯放空。
陳陽有些不忍,便說道:「你倒不用太過灰心,死氣還未蔓延至你的天靈穴,還有救。」
「……天靈穴?」
「額頭印堂。」陳陽指了指自己額頭,說道:「人有三把火,陽氣足,鬼神不侵。死氣從你的足底向上蔓延,吹滅你的兩把火,還有一把在印堂天靈穴,只有徹底吹滅在你印堂處的火,那隻厲鬼才能占你的身、替你的命數。」
韓可眼神微微一動,死死的盯著陳陽,像抓住了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
「你真的有辦法救我嗎?」
「看你願不願意說出你所知道的,不能隱瞞。」
韓可流下眼淚,所有的冷漠都拉枯折朽一般傾塌。這也就是個沒成年的小姑娘,被折磨了近一個月,希望一次次破滅,漸漸變得絕望。
可又怎麼甘心被一隻孤魂野鬼佔據自己的身體和命數,自己去替那隻孤魂野鬼受苦,那隻孤魂野鬼卻享用了她的好命。如今見陳陽言之鑿鑿,真誠的目光和沉穩不動聲色的外表令人信任不已。
再加上雖然剛才被厲鬼上身動彈不得,但外界發生的一切,韓可是知道的。
所以她看到陳陽三言兩語嚇到那厲鬼,還把厲鬼趕跑,便把陳陽當成了真正的天師。
「如果您能救我,我會再支付您十萬酬金。」
加起來就是五十萬,一輩子沒見過這麼多錢的陳陽完全忘記自己避諱鬼神的事了。反正他前半輩子就一直跟鬼神打交道,再多打一次也沒事。
「我問你,那幅畫是怎麼回事?」
「畫?」韓可順著陳陽的視線看過去,當看到掛在一堆海報里格外突出的那副美人畫時,怔住了。「我從沒見過這幅畫?!」
韓可驚訝的表情不似作偽,也就是說她是真的沒有注意到這幅畫。再想想,這幅畫明明在一堆動漫海報襯托下應該是格外顯眼,偏偏在剛才進入卧室的時候沒人注意到。
可見邪門。
「大師,這畫……該不會就是那隻東西住的地方吧?我從來沒見過這幅畫,它怎麼出現在我卧室里的?」
陳陽搖頭:「房子有門神衛家宅,房中有祖宗保平安,我剛才在樓下還看到你們供奉一尊關聖帝君像……哦,就是關公像。按理來說,邪祟是不可能進得來。」
「那——」
「所以這畫,是有人帶進來的。」
韓可愣住,隨即擰眉憤怒:「有人要害我?能進入我卧室的人,除了我爸媽就是佣嫂。難道是那個佣嫂弄來的邪門東西害我?」
陳陽沉默不語,盯著那畫像看了半晌,突然問道:「你家那佣嫂老家在哪裡?」
「四川。」
「沒去過粵西?」
「我曾聽她說過,只在北方地區打工,沒去過南方。」
「那就不是她。」
陳陽起身,走到畫像面前仔細端摹。盯著畫中旗袍女子的眉目入了神,陡然見那畫像中旗袍女子眼神動了動,朝著他看過來,紅唇微勾。
剎時邪氣四溢。
陳陽心中一跳,再定睛一看,畫像旗袍女子仍舊眉目如畫。彷彿剛才全是他的錯覺,可他知道不是錯覺。此刻陳陽心中多了絲警惕,自從十六歲后,能夠迷惑住他的鬼已經不多了。
陳陽發現畫紙格外細膩,近看彷彿還泛著光澤。摸了一下,滑膩感久久留存於指腹之間。
「你這個月有沒有買什麼畫紙?」
「沒——」韓可搖頭搖到一半,頓住:「雖然沒買過畫紙,但是撿到一張畫紙。我是美術生,平時喜歡畫畫然後上傳到微博上,看到畫紙心裡就喜歡,撿起來一摸細膩純熟,比之傳統宣紙還要好。我就帶了回來,放在抽屜里。」
她掙扎著起身拉開抽屜,卻沒看到畫紙:「不見了?」
韓可似乎想到了什麼,猛地轉頭盯著牆上的那副美人畫,好似看到了猛鬼圖般驚恐之色漫上眼底:「我沒在畫紙上畫過!」
陳陽:「你在哪裡撿到的這張畫紙?」
「粵西,我爸老家。」
「具體。」
「山上……那座新墳旁。」
陳陽嘆口氣:「你可真敢撿。」
韓可又哭了:「我也不知道,我無神論者,誰知道撿到就被纏上了。大師,救救我。」
「看在五十萬的面子上,拼盡所學我也會救你的。」
不知為何,這話比任何冠冕堂皇之語都令韓可感到安心。
大概這就是五十萬的重量。
「大師,那畫紙……到底怎麼回事?」
看韓可被嚇哭的樣子,陳陽也不好說出『疑似人皮紙』這種猜測來。不然沒等他救人,韓可先被嚇死了。想想看,你和一人皮製作的畫紙在一個卧室朝夕相處一個月,那畫紙就擺在床頭櫃,睡覺的地方。而且還時不時拿出來摸一摸,可能還貼在臉上磨蹭兩下。
想想都一陣毛骨悚然。
陳陽含糊的說道:「只是邪術。」
陳陽在卧室里坐了半晌,等待夜晚降臨。突然起身,連帶韓可嚇了一跳,連忙詢問:「大師,您要去哪?」
「……上廁所。」
「我陪您去。」
「你看合適嗎?」
「我站門口。」
話說間,她還拿起輸液瓶,當真要跟在陳陽後頭上廁所。
陳陽無奈,教了她一段口訣。韓可搖頭,學不會。陳陽便讓她抓著中指,覺得不對勁的時候就用力擠出血來:「十指連心,中指最靠近心臟,血液中含有純陽之氣。雖然你現在死氣纏身,但也能抵抗一段時間,有事記得喊救命。」
韓可連忙點頭,把吊瓶放回架子上,重新躺回床上,緊緊捏著被戳破的中指。
陳陽甫一出門,就撞見沖他擠眉弄眼的毛小莉。
「你也鬼上身了?」
「去,別瞎說。」毛小莉黏在陳陽身側,略帶討好:「陳哥,你就是天師吧。是不是授了玉牒?真人不露相那種。」
天師三品及以上,不授木牒,而授玉牒。
「不是。」
「我剛剛都聽見了。」
陳陽把手機擺到毛小莉面前,「看到沒有?」
毛小莉定睛一看,百度頁面:民間驅鬼十法。
嘴角抽抽,幻想破滅。
陳陽撇下沒精打採的毛小莉,去洗手間一趟,再回來看到毛小莉還站門口等著,便問道:「都問清楚了?」
毛小莉挺起腰:「問清楚了,不是同個人。」
「過了這麼久,韓先生還能記得?」
「正是巧合,韓先生聽到他女兒中邪跟那座新墳有關,當即給老家那邊打電話。韓先生是當地的捐款大戶,所以村長一聽出事兒,立即把新墳死者的事情全都告訴韓先生。還發了幾張照片過來,我把照片傳手機上了,你看看。」
陳陽看過去,那照片上的女孩子確實很漂亮,但也沒驚艷到哪裡去。至少比不上剛才在卧室里的那幅畫。
「陳哥,剛韓先生還問我畫像上的旗袍女子是誰,掛他女兒卧室里的畫像,他居然不知道。你說怪不怪?」
陳陽:「回去問韓可。」
說完,轉身回卧室。把手機里的照片拿出來給韓可看,韓可卻說不認識。
「我是看到墓碑上的照片,但不是這個樣子——」韓可猛然歇住話頭,偏頭看向牆上的那幅美人圖,臉上的驚恐完全實質化:「我想起來了,當時看到的女人,是她!」
葛青一直陪著她,並對毛小莉說道:「今晚我陪琪琪睡吧。」
毛小莉點頭:「好。」
晚上,一抹月光通過窗帘的縫隙,溜進卧室。卧室大床上睡著兩個女孩子,窗帘無風自動,一晃一晃,詭譎不已。
葛青猛地睜開眼,看向窗戶。發現窗帘被風吹動,先是覺得風大,之後渾身僵住。她記得很清楚,睡前已經關緊門窗。所以現在窗帘怎麼會動?
還是說什麼東西打開了窗戶?
葛青吞了吞口水,不敢動。死死盯著前面吹動的窗帘,那裡出現一個影子,黑漆漆,面朝著她,盯著她。
眨眨眼,緩解瞪太久的酸澀感。葛青動了動身體,猛地掀開被子打開床頭燈。燈光照亮整個卧室,舞動的窗帘突然靜止不動,黑影也消失不見。
葛青不敢放鬆,拿起手機看了下時間,轉身就想叫馬琪琪一起到毛小莉卧室去睡。
但她剛動了一下,全身僵硬。
有東西靠近她的脖子,觸感粗糲。她緩緩低頭看手機,黑色的屏幕上倒映出脖子和背後的情景。她的脖子上套了一根麻繩,像有生命一般縮緊。
背後貼著她的東西是馬琪琪。
馬琪琪眼球上翻,眼睛里全是眼白。嘴巴大張到扭曲的地步,紅色的舌頭垂到脖子處。她脖子上的青紫勒痕深深凹陷進去,幾乎勒斷頸骨。
葛青看了一眼,嚇得蓋住手機,假裝什麼都沒發現。「琪琪,不如我們去找毛小莉一起睡吧。」
「我不認識她,不想跟她睡。」
葛青深吸口氣,猛然將手機砸向馬琪琪的臉,兩手抓住脖子上的麻繩,向下委身,掙脫開麻繩朝著卧室門口邊跑邊喊:「救命啊!!」
匆忙向前跑,卻撞到了什麼東西。葛青整個人向後彈,抬頭看,眼前是一雙腿。馬琪琪被吊在半空,形容猙獰恐怖的盯著她。
一根麻繩出現在葛青面前,葛青本來掙扎的動作慢慢停止。眼前的麻繩好像有著難以抵抗的吸引力,葛青被迷惑,逐漸將自己的脖子套了進去。
麻繩陡然縮緊,葛青也清醒過來。正掙扎間,卧室門被踢開,兩個身影跳進來。陳陽摘下腕間紅線,朝吊在半空的馬琪琪鞭打過去。
伴隨一道慘叫,一個紅色鬼影被從馬琪琪身體里鞭打出來。蒼白臉色、猙獰面孔,舌頭長至胸前,頸骨斷裂,周身紅光,可知這是一隻沾過人命的吊死鬼,已成厲鬼。
陳陽接住馬琪琪,將她放倒在床上后將吊死鬼的麻繩從葛青脖子上拿下來。至於厲鬼則由寇宣靈負責。
「……如臣所上,佐臣討伐,立時消滅,如玄都鬼律,急急如律令。」寇宣靈左手掐手決,右手拎六面古銅製正方體,形如骰子的法器,將吊死鬼收進法器里。
陳陽將馬琪琪交給葛青,葛青忍不住伸手去探馬琪琪的鼻息。
「放心。鬼上身而已。」
葛青鬆了口氣的同時,心又被這句話吊到嗓子眼:「我剛剛在窗帘下看到一個黑影,就是那東西上了琪琪的身?」
「不是。她在白天的時候就被附身了。」
「什麼?」
「寡言少語,躲躲藏藏,腳後跟踮起,鬼上身。」
葛青搓了搓胳膊:「不是吧。我以為琪琪只是被嚇到才——」
一想到她陪了鬼上身後的馬琪琪幾乎一整天,還跟她睡同一張床好幾個小時,她就忍不住后怕。
「你們怎麼不告訴我?」
陳陽:「馬琪琪是被吊死鬼附身,怨氣、陰氣很重,加上受到不小驚嚇,魂魄不穩。須趁吊死鬼不備,鞭打出馬琪琪身體,才能保證馬琪琪魂魄不會同時被打散。」
馬琪琪身體虛弱,陳陽的紅線本來就能直接鞭打魂魄。一不小心,直接把馬琪琪的魂魄打散一個,都能導致馬琪琪出現問題。
「那琪琪會出現什麼後遺症嗎?」
「不會。事情解決後去看醫生,養養身體,多曬太陽。」
葛青道了聲謝,便專心照顧馬琪琪。
陳陽好奇的看著寇宣靈手裡的骰子,古銅製,六面刻有經文。他問道:「上面刻了什麼?」
「《女青鬼律》。」
《女青鬼律》為正一經典戒律,記載萬鬼姓名吉凶,由太上老君敕張天師,制伏萬鬼。原本是太上老君不忍心見民間厲鬼邪祟作亂,賜予張天師女青鬼律制伏萬鬼。
「為什麼用骰子裝鬼?」陳陽記得以前天師都用酒罈子抓鬼,怎麼現在流行用骰子了?
「方便。」寇宣靈一邊拋著骰子一邊說道:「以前的酒罈太大又很笨重,而且脆弱不保險。雖然鬼在裡面破壞不了酒罈子,可要是一不小心砸地上,或者一塊石頭砸上去。酒罈子一碎,千辛萬苦抓來的厲鬼就跑了。而且酒罈子太笨重,不可能隨身攜帶。」
陳陽點頭贊同。酒罈子抓鬼確實有諸多不便,但用酒罈子抓鬼是為了渡化厲鬼。實在無法渡化,就只能煉化成為上好的抓鬼材料。
「現在不用天師渡化,」寇宣靈擺擺手:「大福跟陽間合作,抓到為禍陽間的厲鬼,直接請鬼差帶走就行。」
陳陽讚歎:「真是高效率。」
果然是合作共贏的未來,就連地府也不例外。
這時,毛小莉匆忙趕過來,咋咋呼呼的卻在到門口的時候猛然噤聲。良久,陳陽兩人才聽到她蚊子般的聲音:「度局好。」
陳陽忍不住笑了下,走出卧室。
寇宣靈頗為驚訝:「局長一直在外面?」
「嗯。他跟著我出來。我說要自己解決,他就沒出手。」
實則度朔根本沒有要出手的意思,只他畢竟是局長。什麼事不幹卻能賺到功德,多少會惹來同事不好。陳陽便含糊的說幾句,把度朔不出手的原因攬到自己身上。
誰料寇宣靈頗為訝異的看了眼陳陽,令後者莫名,以為自己的謊言被戳穿。
難道度朔渾水摸魚、尸位素餐的行徑早已人盡皆知?
陳陽不知道的是當度朔接下這次的單子,引來總局多少人爭相觀望。以為是一起引動國家龍脈動蕩的大案件,寇宣靈也這麼以為,被欽點過來處理案件的時候,豪情萬丈。
直到他發現,這就只是一起雖然複雜嚴重但連二星級別的單子都夠不上的案件。
因此,在他看來,度朔不出手才正常。
陳陽沉默,決定回去關上房門后好好教育一下度朔。至少努力點,別偷懶偷得太明顯。
出門口,陳陽對毛小莉說:「小莉,你今晚就留在卧室里陪葛青和馬琪琪。」
「沒問題。」毛小莉風一樣的刮進卧室里,她正愁找不到借口遠離度朔。
度朔掃視了眼陳陽,發現沒受傷便朝寇宣靈說道:「明早上我和陳陽去鬼宅,方文雯交給你。」
「好。」
寇宣靈應了聲,然後看到循著聲音過來的馮遠和韋昌平,像是想起來什麼趕緊跑到自己的卧室。
馮遠兩人見狀,臉色難看又痛苦。
陳陽:「你們怎麼……又失眠?」
眼下青黑、神色疲憊,腳步虛浮。明顯睡眠不足。
馮遠嘆口氣,一臉一言難盡:「陳大師,您不懂。寇天師……太虔誠。」
陳陽點頭,度朔說過寇宣靈每日三拜祖師爺。
韋昌平神色痛苦:「半夜睜開眼,看到他點香拜祖師爺。」
馮遠:「沐浴焚香,念誦經文,然後焚燒。凌晨三點到五點,然後起床練劍。」
他們好痛苦,都是一群夜貓子。捧著手機在被窩裡不玩到兩三點絕不停,剛閉上眼睛,寇宣靈就起床念誦經文。
真的撐不住。
陳陽滿臉敬佩:「寇天師勤學苦練,怪不得年紀輕輕就升授五雷籙。」
言語之間,頗為敬佩。
馮遠兩人崩潰。
「你們可以早睡。」
度朔突然攬著陳陽肩膀,說道:「回去睡覺。」
陳陽乖乖的:「我回房了,你們可以不跟寇天師一個房間的。遇見鬼,喊救命就行。」
說完,就被度朔攬回房。
馮遠和韋昌平互相對視一眼,說道:「度大師跟陳大師關係真好。」
「睡過的交情吧。」韋昌平心不在焉的說道:「你說我們要不要跟葛青商量,讓我們進去打個地鋪?」
馮遠沉默,然後去敲門。
他們來晚幾步,不清楚剛才發生什麼事。一問清,兩人齊齊打了個冷顫。
葛青問:「你們還有什麼事?」
馮遠搖頭:「沒,沒事。」
葛青甩上門。
馮遠:「仔細想想,祖師爺在身邊,感覺格外安心。」
「那回去吧?」
「嗯。」
精怪是萬物靠修鍊而成,經年累月吸收靈氣,機緣巧合開靈性而成精。只是精怪修鍊不易,受諸多束縛,哪怕開靈性也不一定能有大作為,因此它們通常會採取很多手段增加修行。其中最常用的是上人身、奪人命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