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貓殺04

  《佛系大仙女》與《大農場主》  韓可一聽是精怪,嚇得往陳陽的方向靠:「畫像成精了?大師, 能扔出去嗎?」


  「請神容易送神難。」陳陽搖搖頭。


  沒有得到好處, 怎麼會輕易就走?只怕韓可剛把畫拿出去扔了,下一秒就能惹怒畫像里的東西, 奪走她的性命。


  「要不……燒了?」


  「你不想也跟著死的話。」


  「什麼意思?」


  陳陽看向毛小莉:「你比較專業, 來解釋。」


  毛小莉:「恐怕韓小姐你的三魂七魄都被這幅畫攝住,除非等畫里的精怪出來再殺死, 否則畫一毀, 你也就沒了。」


  毛小莉折中選了個聽起來沒那麼可怕的詞, 韓可還是給嚇哭了。


  陳陽掃了眼韓可,易傷易哀,神思不屬,正是三魂七魄被攝住的表現。


  毛小莉走到陳陽身邊低聲說道:「陳哥, 真的是精怪作祟?」


  「晚上看看再說。」陳陽搖頭。


  目前所知道的一切都只是從別人口中得知, 雖然和那女鬼見過一面, 到底沒有正面接觸。一切還是要等到晚上那女鬼出現了再說。


  「陳哥,你不準備點什麼?」毛小莉從帶來的背包里拿出一把桃木劍、一撮靈符、一個金屬羅盤。


  陳陽:「我不是天師。」


  「哦,對。我老是忘記,因為陳哥你看上去身經百戰。感覺跟我爸一樣靠譜。」


  「你爸?」


  「現任茅山派傳人。你不是知道嗎?之前跟韓先生介紹的時候,你還一口喊出我的來歷。」


  「……」陳陽還真沒想到毛小莉的確是茅山派傳人, 天師世家。他只是想到了曾經有部風靡一時的電視連續劇, 裡面說過的『南毛北馬』。


  「陳哥真是厲害!」


  毛小莉對陳陽極為推崇, 不是天師都能一眼看出她的來歷, 這眼力就不是一般人能及的。


  陳陽到嘴邊的話吞了回去, 沉默的接受毛小莉推崇的目光,不動聲色,看上去更加高深莫測。


  「幸好我前兩天剛畫了幾十張符,又有桃木劍,應該能對付。不過還有幾張沒能完成……」說完,毛小莉便找了個地方對著其中十幾張靈符念念有詞。


  韓可見到,覺得奇怪,便問:「大師,她在幹嘛?」


  「結煞。」


  俗言『無罡無煞不成符』,畫符容易結煞難。毛小莉現在結的是雷符中最普遍的天罡煞,只有結煞入符,靈符才能發揮出威力。


  一般來說,取炁結煞都不容易,但看毛小莉輕鬆的樣子,可見是個天賦高的。


  夜晚十一點接近十二點,一天之中陰氣最盛之時即將到來。


  別墅陷入黑暗和靜謐中,烏雲悄悄散開,一輪彎月露出頭來,慘白冰冷,吊在天邊一角竟顯得詭秘陰森。別墅庭院一片靜謐,種上了花草。陡然一陣邪風吹過,花草向兩邊撥開,然而相隔不遠處的花草卻安靜不動。彷彿這陣邪風是一個看不見的人走了過去,撥開兩道的花草。


  這陣邪風在到達門口時猛然停下來,只見本是空無一物的門閃過一道金光,伴隨金光而來的是一聲嚴厲呵斥,如山崩地裂,含穿雲裂石之力。


  那邪風便在瞬間消失。


  屋內眾人都在客廳等待,忽然聽見門外傳來一陣巨響,韓家山夫婦和一直在一旁等待的佣嫂驚醒。


  韓家山:「發生什麼事了?那隻厲鬼來了嗎?」


  陳陽抬頭,便見羅天師的徒弟已經在韓家山面前殷勤的說道:「還沒。只是外面有風吹而已。」


  「風吹?」韓太太皺眉,叫佣嫂出門查看。


  那佣嫂出去看了眼,回來說道:「半點風都沒有。」


  那麼大的聲響,如果是風吹,那肯定是大風。不可能半點風都沒有。


  韓太太皺眉:「難道是小偷?」


  羅天師此時才出面說道:「只是一隻遊魂野鬼想撿漏,被門神嚇跑了。」


  韓太太打心眼裡不信。羅天師便說道:「門外面撒了層香灰,不妨看看上面是不是留有腳印?」


  佣嫂連忙跑出去看,然後驚呼:「有、一連串腳印,太太。」


  「腳印很輕,只有來的腳印,沒有回去的腳印。」


  佣嫂連聲應是。


  韓太太將信將疑,她比較信任陳陽,便轉頭來問陳陽這是怎麼回事。


  陳陽說道:「鬼走在香灰上,能夠顯現出腳印來。鬼的重量輕,因此腳印也輕。韓小姐命數太好,現在死氣纏身,周圍孤魂野鬼就想來占她的身。不過有門神保護家宅平安,孤魂野鬼進不來。」


  說到女兒命數好,韓太太就覺得這話還能聽得進去。點點頭,接受這解釋。


  呂天師和羅天師瞪著陳陽,不敢置信又不服氣。


  陳陽摸摸臉,很無奈。


  這就是個看臉的世界,他能怎麼辦?

  現下他們都在客廳等候,如果有人在卧室里出現,那隻女鬼就會更加謹慎。女鬼想要替身,今晚是最關鍵的一晚,陳陽沒有告訴韓太太的就是如果今晚不能解決掉那隻女鬼,那麼韓可也就活不過今晚了。


  因此,哪怕那隻女鬼知道有天師在,她也絕不會放過今晚這個機會。


  只是為防意外,陳陽和毛小莉還是在客廳等待。毛小莉手腕上綁了一根紅線,紅線兩端都各自綁著一顆鈴鐺,紅線另一端就栓在韓可腳踝。


  毛小莉百無聊賴的盯著地板,遊戲也不能玩。於是想要跟陳陽說話,後者正在看菜譜。


  「陳哥——」


  鐺!鐺!鐺!

  十二點的鐘聲敲響。


  鈴鈴鈴!

  一陣急促的鈴聲陡然傳來,氣氛瞬間變得緊張。陳陽和毛小莉站起,樓上傳來韓可凄厲的尖叫聲。兩人迅速跑上樓。


  門被毛小莉踹開,卧室里燈光沒有打開,陳陽循著記憶去開燈,按了幾下開關,燈都沒有打開。無奈,他們只能靠微弱的月光查看情況。


  他們剛踏進卧室,身後的門砰的一聲關上。


  毛小莉跳到床上,挑開被子,床鋪上只有一個鈴鐺,沒有發現韓可。


  「人不見了?」


  陳陽擰眉,手上突然感到一股濕滑,猛然抬頭。正見『韓可』四肢如爬行動物一般攀爬在天花板上面,扭過頭,眼球上翻到只剩下眼白的眼睛直勾勾盯著他。


  嘴巴扭曲的大張,滴下口水在他手上。


  「小莉!」


  毛小莉扭頭,拿出靈符:「玉清始青,真符告盟,推遷二炁,混一成真。五雷五雷,急會黃寧,氤氳變化,吼電訊霆,聞呼即至,速發陽聲,狼洛沮濱瀆矧喵盧椿抑煞攝,急急如律令。」


  靈符如長了眼睛一般準確的撲向『韓可』,正正貼在她背上,霎時肉眼可見閃電自靈符中躥出,電擊『韓可』。『韓可』發出怪異的尖叫,似乎極為痛苦。


  毛小莉乘勝追擊,要再貼上一張五雷靈符。


  『韓可』受驚,身形飛速的沿著天花板爬出去,順著走廊跑到樓梯口。毛小莉想起和另外兩個天師的約定,慘叫一聲:「不要啊!我的五十萬!」


  喊完,她就追了出去。


  樓下燈光大盛,『韓可』身形如蛇一般,扭曲怪異,嘴巴發出野獸一樣的聲音。令人膽戰心驚。


  客廳的韓家山夫婦見狀嚇得差點厥過去,那佣嫂更是鑽進桌子底下不肯再出來。『韓可』猛地抬起頭,卻見是一張塗紅抹綠極為詭異的臉,朝著他們就是一陣嘶吼。


  原先貼在她背上的五雷符經過摩擦早就掉下去了,這會兒,『韓可』就是一隻被激怒的怪物。


  毛小莉追出來,豎起食指和中指掐了個法訣,再次甩出一張五雷符。底下的呂天師和羅天師見狀,互相對視一眼,呂天師跳上前截住毛小莉的靈符撕掉。


  「小姑娘,說好的你們卧室,我們客廳。既然你們解決不了,那就退出吧。」


  毛小莉氣得臉色通紅,卻也無可奈何。到底是沒學會『不要臉』、『放手狠干』的精髓,等以後她跟著陳陽久了,再面對眼前這情況估計會幹出先把其他搶錢的天師打暈這種事來。


  然而現在的毛小莉既稚嫩,又守原則,因此還真站在樓梯口沒動。


  下面的羅天師和其徒弟迎戰朝他們撲過去的『韓可』,韓太太嚇得腿軟,倒是韓家山急忙把她拖到一邊躲起來。


  樓下戰況激烈,此時的卧室則一片詭異的靜謐。


  陳陽把窗帘拉得更快,以便月光照進來,轉身朝著那幅畫說道:「出來吧。」


  話音剛落,卧室門便悄悄的關上,估計這會兒無論如何也是打不開了。


  接著便有一人自黑暗中緩緩走出,月光照在這人的臉上,赫然是應該在樓下客廳的『韓可』!

  「你說誰半吊子?」毛小莉決定偷偷拾撿寇宣靈的頭髮,下咒咒死他。


  「呵。」寇宣靈走下樓梯,坐在陳陽和度朔的對面:「我在外圍走了一圈,發現豪苑別墅區藏了一個陣法。」


  陳陽眸里露出一絲訝異,那些妖邪竟然和陣法扯上關係?

  「看出來是什麼陣法了嗎?」


  寇宣靈點頭:「是火孽陣。」


  毛小莉不解:「什麼是火孽陣?」


  「一種極其邪門惡毒的陣法,也叫骸陣。」陳陽皺眉:「這件事還有同道插手?」


  哪怕是同道,也可知絕非善類。一般會布置火孽陣這樣邪門惡毒的陣法,絕對是走進邪路的天師。


  所謂火孽陣,或者叫骸陣更為貼切。設置這個陣法必須先死一個人,還得死得極其慘烈。然後拾取死者白骨塑造假身,困住死者魂魄並製造出一個假的屍身墳墓。


  布置這種陣法的目的是為了更為方便害人,厲鬼不能遠離屍身殘骸,除非有媒介。厲鬼可通過某些邪術附身媒介,遠離屍身殘骸繼續害人無數。


  火孽陣就類似於一個製造出媒介的工具。


  陳陽:「小莉,鬼槐在哪裡?」


  毛小莉:「東區A101,姓方。一年前搬進來,家中五口。父母在外做生意,常年不在家,帶走兩個兒子。留下女兒方文雯獨居,近幾日可以見到她帶著小弟在小區中行走。」


  「現在先把我找到的線索縷清,告知你們。」陳陽從盤子里拿出幾個水果,擺在桌上:「香蕉是密雲鬼宅,蘋果是鬼槐,梨是方氏一家。」


  擺好之後,差了一顆,面前的盤子里只有香蕉、蘋果和梨。陳陽微微皺眉,瞥見餐廳那兒還有顆橙子:「度哥,拿顆橙子給我。」


  寇宣靈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到,目光奇異的看了眼陳陽。


  度朔起身,到餐廳拿了顆橙子扔給陳陽。陳陽頭也不抬的接住,放到桌面上:「這是方文雯。」抬頭,看見對面幾個人臉色各異,尤其是寇宣靈,好像看見什麼驚奇的事情。


  「怎麼?」


  寇宣靈神色複雜:果然睡過的關係就是不一樣。


  陳陽看向毛小莉,毛小莉迅速搖頭。


  她不敢說自己連跟度朔搭話都害怕,顯得她太慫。茅山派第23代弟子怎麼可能會慫?!

  「好吧,我們先從密雲鬼宅發生的案件說起。」


  毛小莉:「密雲鬼宅有發生命案嗎?檔案里沒記載。」


  「沒記載是因為沒人發現,那些曾經搬進鬼宅,後來搬出來的人都失蹤了。」


  「失蹤?」寇宣靈:「恐怕都遭遇不測。」


  「十有八九。」


  毛小莉:「什麼意思啊?陳哥你的意思,難道是說曾經搬進鬼宅的每一戶人家,在搬出去后都被殺了?」


  「準確來說,應該是搬出去前就死了。」陳陽說道:「這些妖邪,聰明得令人心驚。」


  每一戶人家搬進鬼宅,早就被啃噬血肉而亡。搬出去的人只是披了人皮的東西,之後再製造一點意外失蹤。全家都死了,旁人雖覺奇怪,卻也不會過多關注。


  久而久之,就成了懸案。


  沒人懷疑到密雲鬼宅的頭上,再加上那裡開始傳出鬧鬼傳聞,人跡罕見。沒有出現人命,又無人聘請,天師自不會出手探究竟。


  「按照你的推測,那些妖邪需要血肉。可是搬走那麼多人,鬧鬼傳聞沸沸揚揚,沒人租住,不就沒有新鮮血肉供應?」


  正是因為那些鬧鬼傳聞,密雲鬼宅才荒廢了十年。


  「所以這時候就要說到方氏一家,」陳陽指著梨說道:「方氏一家是最後搬出鬼宅的人家,四口人。後來也全都失蹤不見,只是這一次之後,鬼宅再無人居住。」


  毛小莉:「方文雯?」


  「她是方家的大女兒,十歲時被住在四川的爺爺帶走。十六歲左右,因為父母兄弟失蹤趕回來處理後事。」


  韋昌平舉手提問:「如果你們說的方文雯就是那個方家人,那她弟弟是什麼東西?」


  寇宣靈:「你不是心知肚明?昨天還抱了那小孩。」


  韋昌平臉色難看。馮遠拍了拍他肩膀,然後捂嘴偷笑。


  寇宣靈轉頭問陳陽:「這些應該都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也沒有存下什麼檔案。你從哪兒查的資料?」


  「度哥查的。」


  寇宣靈猛地看向度朔,後者神色淡漠:「有意見?」


  趕緊搖頭,表明自己沒有異議。


  總局局長有許可權隨時調查存放在機密室里的電子檔案,寇宣靈之前跟度朔提出請求。


  度朔沒同意,因為事後手續很麻煩。


  「我懷疑,火孽陣是方文雯布下的陣法,為了讓那幾個妖邪能夠自如離開鬼宅。讓無辜人自動觸犯它們,它們就能離開屍身之地,殺人害人。」陳陽點了點代表方文雯的橙子。


  「為什麼懷疑她?」


  「因為鬼槐。她在豢養鬼。我想,她是修習鬼道之人。」陳陽又指了指代表鬼槐的蘋果:「槐可養鬼,也可遮蔽鬼的氣息。如果我沒猜錯,她是利用槐樹養鬼。」


  「目的?」


  「我看過資料,方氏一家並非重男輕女。方文雯十歲後送到她爺爺身邊,每年方父方母都會去看望她。而方文雯,在蜀中地區有巫之名。」


  巫,或稱巫鬼,修習鬼道之人。


  方文雯是修鬼道之人,因而能製造出火孽陣這樣邪門惡毒的陣法不足為奇。


  「她想復活家人……這是我能想到的理由,當然不乏有其他可能。」


  寇宣靈:「呵呵。」


  毛小莉:「祝福她。」


  馮遠兩人不解,便詢問:「真的有術法能讓人復活嗎?」


  「沒有。」陳陽說完,扯了扯坐在身邊的度朔衣角,讓他說句話。


  度朔抬眸:「生死天定,因果循環。人力不可抗。」


  陳陽:「如果非要與天抗爭呢?」


  「天譴。」


  陳陽想了想:「你說的對。天譴已經報應在方文雯身上了。她妄想復活家人,最終造出來的只有貪食血肉的怪物。」


  馮遠:「可是方文雯無病無痛,活得好好的。」


  「老天早已奪走她的命數。」寇宣靈說道:「如果我沒看錯,她本該是長壽之人,可現在生機全無,恍如枯槁。活不長。」


  死後,才是天譴真正開始的時候。


  「鬼槐是方文雯豢養的鬼,她利用火孽陣為家人收集新鮮血肉,手法歹毒。還是一名巫,現在的天師對巫應該不太接觸吧。」


  寇宣靈:「心正壓萬邪。」


  陳陽:「我和度哥出發去密雲鬼宅,找到妖邪屍身。方文雯這邊麻煩寇天師,小莉也跟著寇天師一起。行嗎?」


  「可以。」


  毛小莉點頭同意。


  這時,韋昌平手機響了。接通后,另一邊說了一句話。韋昌平立刻無聲的說了句『方文雯』。


  幾人立時安靜,讓韋昌平和對面聊天。


  「明晚過去你那邊?只有你和你弟弟兩個人嗎?」


  韋昌平抬頭看向陳陽,陳陽點頭。


  「好。明天晚上八點鐘過去。」


  韋昌平掛斷電話,立刻大鬆口氣。剛才聽陳陽的分析,明白方文雯的可怕。他嚇得腿抖個不停:「怎麼辦?方文雯說她弟弟生病,家裡沒人,想讓我去陪她。葛青今天往方文雯口袋裡扔了五雷靈符,方文雯的弟弟碰到靈符受傷,她該不會是想騙我過去給她弟弟補身體吧?」


  陳陽:「是的。」


  毛小莉:「方文雯很漂亮呢。」


  馮遠:「說不定臨死前還能風流一把。」


  韋昌平陰測測的說道:「方文雯還邀請了馮遠,我答應了。」


  陳陽:「那馮遠也跟著去。」


  馮遠一臉被噎住的表情。


  「別打草驚蛇。本來你們今晚要去引誘妖邪,現在不用了。開心嗎?」


  「……」


  人群散開,各自準備。


  陳陽朝度朔說道:「你看我好像用不到你的第三個提示。」


  他表情頗為得意。


  「陽陽真厲害。」


  度朔不以為然,哄小孩一樣。


  「你要輸給我了,要不先把獎品說給我聽聽?」


  「遵守遊戲規則才是好孩子。」


  「睡我的時候,怎麼沒見你把我當孩子?」


  度朔沉默了幾秒,說道:「不然下次,你叫我爸爸。」


  陳陽瞪大眼,尋找度朔胳膊上的軟肉掐住,再狠狠的擰了一把。


  度朔眉毛都沒抖一下:「乖,別鬧。」


  陳陽鬆手,突然說道:「你在陽間辦事,也很忙?」


  「……不是。」


  度朔在陽間只是掛個名字,天師界中少數幾個人知道他身份。其餘人只當他神秘莫測、法力高強。他也不輕易接單,三年來只接了兩單。


  兩個單子曾折損不少天師,他孤身解決。名聲傳開,帝都大福總局穩坐第一,無人撼動。


  雖說挂名不管陽間事,應該很清閑。實際上陰間事仍舊需要他管,所以還是很忙。


  陳陽不滿的抱怨:「不是吧!陽間、陰間都需要你辦差,太壓榨鬼了。你們地府就沒有勞動合同?」


  「沒有。」


  「勞務局?」


  「沒。」


  「那不是日夜被壓榨都無處伸冤?」


  度朔沉默。


  陰間鬼差恨不得有事可干,積攢功德,早日陞官,脫離鬼差身份成為鬼仙。誰會嫌活多?


  陳陽:「我以為你會留下來。」


  畢竟他是修鬼道,鎮鬼、馭鬼、殺鬼都是看家本領。單槍匹馬出手,就能對付藏在密雲鬼宅里的妖邪。


  「三年來,算上這一次,我只接了三個單子。」


  陳陽沉默,良久后語氣沉重的勸導:「陰奉陽違沒辦法升職的。」


  「……」北陰大帝有時候覺得自己沒辦法跟他的小妻子好好聊天,他內心無奈的嘆氣:「我本來沒打算接這次的單子,想到你任職,才接手。」


  「我說呢。」陳陽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總局人才濟濟,分局才四個員工。再想扶貧也不可能把一千萬分給分局。」


  說著便笑起來,像偷腥的貓。


  陳陽拽住度朔的袖子,眉眼彎彎,眼裡像盛了一汪蜜糖。「我的靠山無人能敵。」


  度朔空出手來,愛憐的捏住陳陽的脖子:「嗯。」


  「不過,」陳陽表情認真:「不勞而獲、飽食終日的人,最終都會被裁員。任何上司和屬下,都不喜歡尸位素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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