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你不信我
躺在那張窄小的床上,鼻間傳來好聞的發香,白宇烈閉上眼睛,折騰了一晚上,也該睡了!
羽落已經被關在蘭花園四五日了,這新建的二層小樓位於蘭花園最裏側,門前便是那條小溪,小溪上麵竟然沒有架橋,羽落站在二樓的圍欄處看著星空下的蘭花園,想起幾天前的事情。
事發第二日一早煦靈京城便亂了套,流言蜚語四起,太子寵幸了於羽落的事情被無限擴散,羽落心裏明白這一切想必都是顧施銘所為,她猜測著下一步顧施銘應該會去找白宇烈,然後拉攏他成為自己興兵霄暄國時的內應,這是在鼓動白宇烈造反。
羽落暗笑,也不知道府裏哪個人是顧施銘派去的間者,白宇烈寵愛自己一直都是做戲給那個人看的,想必目的就是借機靠近顧施銘吧,顧施銘竟然信了,拿羽落當籌碼,顧施銘注定一敗塗地,因為白宇烈愛著的依舊是周婉瑩。
羽落想起那一次請列國太子去月巫山打獵的時候,白宇烈雖處處照顧著自己,眼光卻一直偷偷瞥向周婉瑩,眼見著慕容琪護在婉瑩身邊,他眼中閃動的微怒明顯就是吃醋。羽落隻是奇怪,白宇烈的演技怎麽就那麽好,越來越讓人看不出破綻來了,有時連自己都誤以為真。
太子自知是被算計了,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傳言中的主角不是慕容公主,而被換成了於羽落。反倒安下心來,與其讓慕容公主被人唾棄,不如讓於羽落蒙受冤屈,許是擔心羽落衝出去澄清,便派人將羽落軟禁於蘭花園之中。
那日派去關押羽落的人竟是暗夜,羽落推開門隻見暗夜站在門前,一句話沒說,隻是一轉身前麵帶路,羽落默默的跟著,心中泛酸,他是不信自己嗎?自己昨晚明明有去他的房間,就是想要在事發的時候,他能睿智一些,選擇相信自己,而此刻,他竟隻給自己一個背影。
一路上他在前,她在後,清風拂過,小徑兩旁的樹枝輕輕的撩動羽落的發絲,羽落終於覺得委屈,委屈得想大哭,本以為他們二人之間是莫逆於心的,以為凡是無需解釋,他便會都懂。
羽落設想過無數種可能,卻都是太過理想的,她怎麽也沒有想到暗夜竟然連問都不問,選擇冷漠的對待她。她還天真的想,暗夜定會一下子將她抱緊懷裏,摸著她的發絲安慰她,“不要怕!”
羽落看著一直行於前麵的背影,伸了伸手,幾度想要撲上去,抱住他,說一切都是個引君入翁的局罷了,說自己是清白的,說……
羽落覺得無力,一段並不長的小路被羽落走得刻骨銘心,一步步仿佛踏在炭火上一般,心裏暗示著自己,“你若回身看我一眼,我便寧肯舍命,也要說出實情!”“你若說上一句話,哪怕無關此事,我便會拉著你逃之夭夭,撇棄一切!”
待到蘭花園,暗夜終於停下了腳步,轉身沒有看羽落一眼,直徑擦肩而過,向蘭花園外走去。
羽落轉身趕緊追了上去,拉住暗夜的衣角,“暗夜,你也信那些傳言?”
“證據確鑿由不得我不信!”
“什麽叫證據確鑿,我昨夜明明去了你的房間,你怎還信那些傳言!”
暗夜終於轉過身麵對著羽落,將她拉著自己衣角的手推開,向前逼去兩步,“親信親口告訴我的還能有假?”說著伸手伏在羽落的唇上,眼中滿是悲色,“羽落你變了,變得讓我不認得了,你為何要出現在太子的房間,你來此難道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攀上太子?他,他,吻你了嗎?他碰你了嗎?你的身體滿是他的痕跡嗎?”
羽落眼中的淚終於憋不住,在臉頰上連成兩條線,“親信,暗夜,你還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得,你竟然還有手下不成,你信他的,不信我?我一心想著盡快完成任務與你遠走,我怎會想要攀上太子?”
暗夜突然咆哮起來,一把將羽落甩在了不遠處的牆上,飛身逼了上去,眼光上下看著羽落的身體,一絲苦笑,從懷裏拿出一條手帕扔給羽落,“這是你的東西,你還如何跟我解釋?”
羽落將手帕展開,上麵是自己繡了Kitty貓,隻見Kitty貓的頭頂處一抹紅,羽落止住淚,知道自己是被人算計了,“誰給你的,這到底是誰給你了,這是個圈套,你不要相信,暗夜,我沒有,真的沒有!”
“還說沒有!人證物證都在,你還狡辯?”
羽落哭著去拽暗夜的胳膊,“暗夜,我真的沒有,我告訴你,這隻是我要執行的一個任務罷了……”
“真是個好任務,你的任務就是去勾引太子,這種任務你也要完成!”
“所以我找人替……”
暗夜一隻手將羽落抵在牆上,沒有給她機會繼續說下去,猶如豹子一般的啃咬住她的嘴唇,長驅直入用力吸允,生生弄痛了羽落。
羽落用力拍打,苦澀的眼淚流了一嘴,“你聽我說……”
“他能碰你,是不是我也能……”
氣憤難擋的暗夜竟然著了魔一般完全不給她喘息的機會,伸手一把扯開她的衣襟,衣料破碎的聲音終於喚回了暗夜的理智,連忙退回兩步,看著被抵在牆根,嘴上已經紅腫的羽落。
她的臉上竟然綻開一抹笑容,發絲被風吹得撩動在臉頰上,身前的衣襟已經被撕開,鎖骨清晰可見,胸口微微的起伏著,這一抹笑讓人看了便想憐惜,隻是暗夜卻提不起上前安慰的步伐。
羽落逼至暗夜眼前,將手中的手帕扔在暗夜的臉上,“就憑這個你便認定了我與太子有染?今日你對我做的,我永遠不會原諒!”說著羽落俯身將自己的衣袍下擺提起,兩手一用力便將衣袍的一角撕下,也扔在了暗夜的臉上。
“原本我想扇你兩記耳光的,我竟舍不得,暗夜,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再說最後一遍,我-沒-有!”
說著便朝二層小樓跑去,這小樓還真是用來軟禁人的,樓前得小溪上竟然沒有橋,羽落不管不顧,現在她隻想躲起來一個人靜一靜,直徑跑進水中,趟著溪水走了過去,水花濺起,將她的身體包裹其中。
暗夜聽見身後傳來水花之響回了身,看著那道背影竟然在視線之中模糊,剛才的一吻,那苦澀原不止是羽落的淚,還混合著他的。
羽落隻聽一聲怒吼,在溪水中停下腳步,回身看去暗夜已經不見了。她理解,換了誰都會失去理智,都會上當的,她也知道日後暗夜一定會想明白,隻是這層隔閡還去得掉嗎?
羽落頹然的坐在溪水之中,衣衫盡濕,抬眼看著天空,雲朵好像棉花一般,天空湛藍,風輕輕的推動,那雲變化了姿態,從天的這一端飄向另一端。
羽落伸手摸上自己的嘴,微微的蹙眉,終是抵不住傷心,抱膝嗚咽起來。
羽落不知一道影子一直潛在暗中,將這一切看進了眼裏,握著拳飛遠。
一晃四日過去,羽落守在小樓中,連門都沒有踏出一步,蘭花園美麗的景色在羽落眼中變得灰暗,引不起她半絲的興致。太子許是愧疚,倒是厚待羽落,每日都派人送來好吃好穿,來的人日日都換,唯獨沒有暗夜。
羽落收回思緒,蘭花園的夜極為的寂靜,閉眼深呼吸,將空氣中的花香一絲不落的吸進肚腹,幾日來的沉澱,她後悔那日激動的割袍斷義。
再一睜開眼,嚇得她連退數步,下一個反應便是將窗子關緊。看著站在二樓圍欄上的影子,一顆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太子的蘭花園他也敢來?
“你忘了我曾打下比武招親的擂台,為何要躲?”聲音裏無悲無喜,羽落聽不出他是高興還是氣惱。
“你、你竟敢來此,我若是大喊一聲,太子的侍衛便馬上趕來捉拿你!”羽落暗罵,真是陰魂不散,想起他一直吵嚷著要抓到墨魂,便下意識的害怕起來。
“你舍不得,我贏了比武招親便是你的夫君,難道你想守寡?”
“休得無禮,難道你沒有聽到傳言,我、我已經是太子的女人,你也敢窺視?我勸你趕緊走,不要再來,我也不想見你,你總是蒙著麵出現,一看就不是好人!”
“我怎麽覺得你總是怕我,我是大俠,難道你就沒有崇拜英雄的情結?”
羽落看著窗外那道影子動了動,不禁嚇得退到床邊,躲到床上,抱膝縮進角落,想著他若是敢進來,她定飛刀鎖喉。
暮曦朗聲笑道,“那些傳言豈能當真,太子若真是寵幸了你,又怎會將你軟禁在此,這中間一定有不為人知的內幕。我見這蘭花園精致倒也不錯,你就好生呆著這裏,等著為夫有朝一日將你接走!”
羽落雖被言語輕薄,但心情卻突然好轉了些,“你不要總是話語裏占我便宜,那次比武招親不作數的,天下姑娘多得是,不要打我主意,我們注定不能一起,你還是快走吧,今日你說的這些話,我很開心,總算是有個人願意信我!不過,我不想再見到你,你可聽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