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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注定失去

  羽落手中突然就多了一把飛刀,猛的朝老者襲去,沒有內力,那飛刀便是自不量力,還未到老者身前便自顧的掉落在地上。


  在星言和流霜憤然上前之際,羽落又拿出一柄飛刀塞進暗夜的手裏,淡淡的說了句,“暗夜,殺了我吧,若是真的要死,我不希望死在別人手裏!”


  暗夜一愣,心裏的酸楚肆意蔓延,想起那次在月巫山的再相逢,當時躲在白宇烈的營帳之內……


  她說,“長劍在手,我願護你一生!”


  他問,“若是有一天我們之間成了敵對,你會狠心殺我?”


  她歎氣回道,“若是隻能活下一人,墨魂自殺便是!”


  他則伸手寵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心情愉悅的笑了起來,“放心,永遠不會有那麽一天!”


  然而這一天竟不期而遇,或許這相離的命運早就注定了,千算萬算,暗夜隻是沒有將自己的心算計進去罷了,本來該是弟弟的任務,硬是讓自己搶來,以為能出色的完成報仇雪恨,自己卻被這仇恨的漩渦卷進泥流之中。


  耳邊流霜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暗夜看著自己手中的飛刀,舉起、落下,血順著羽落的左心房蜂擁而出,融進她豔紅色的裹身長裙裏消失不見。


  暗夜握刀的手用力,青筋暴起推著她向高台裏麵的牆壁逼去,突聽地宮大門開啟,一個手下慌慌張張跑來,“不好了,官兵已經將山下整個小鎮都給包圍了,眼下已經向這裏逼來!老穀主,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流霜和星言兩人趕緊退回到老穀主身邊,“爹,那賤人必死無疑了,我們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說罷喊了聲,“灝兒,快走!”便推著老穀主朝地宮的石門走去。


  暗夜一把將羽落抵在牆上,四目相對,羽落的臉上沒有痛楚,依舊是淡淡的笑,輕聲的說,“還不快滾!”


  “他來救你了,你歡喜,急著攆我走是嗎,夫人?”


  羽落深吸一口氣,那尖刀刺下,她竟不覺痛,怎麽就不痛呢?隻覺得渾身無力,身體不住的往下滑去,咬著後壓根狠力的說,“還不快滾!”


  暗夜一隻長臂將她環緊在自己的懷裏,另一手抵住她的後勁,俯身便吻上,熱唇顫抖著輾轉,兩個人撕扯著彼此的唇齒,猶如困獸一般,羽落狠力的咬下,血腥瞬間在口中彌漫,啃咬的間隙隻聽羽落反複罵著,“你滾開,滾開!”


  暗夜不管不顧的吸允著她的唇,下了力道,恨不得將其吞進肚腹之中,她越是反抗,他便越是強硬索取,這一吻如同打架一般,累得兩人氣喘籲籲。


  “給我滾,我再也、再也不想、不想見到你!”


  “於羽落,我怎就不恨你?”


  隻聽淩亂的腳步聲傳來,羽落將手摸索到自己左側胸口紮著的那柄飛刀上,暗夜瞬間彈開看著她,“羽落,夫人,夫人,羽落。”然後仰頭哈哈大笑著退到石門處。


  大門緩緩關閉,羽落站在高台上,血紅色的長裙委地,伸手捂住沒有刀的那邊胸口,那裏比重傷那邊更痛。


  微笑,淺淺的酒窩、淡淡的笑,這是羽落能送給他最後的禮物,暗夜站在即將關閉的石門後麵,凝眸看著羽落,四目相對,縫隙越來越小,能看到的彼此越來越少,直到那一雙含著水霧的眸子消失在石門的另一端,羽落終於應聲倒地。


  第一個奔進地宮入口的人自然是白宇烈,幾步跳上高台抱起羽落便要走,卻被羽落一把推開,奮力起身踉蹌著朝石門跑去,攔在一群正想通過石門捉拿暗夜的士兵麵前。


  白宇烈也連忙跟了過去,“你受傷了,跟我走,外麵有太醫。”


  羽落靠在石門上,展開雙臂,亦如當初在太子書房前護著暗夜一般,幫他抵住所有的追兵、護住他唯一的退路,“我求你,不要再追!讓他走!”


  一道石門隔住永生,石門後終於傳來腳步聲,她知道他是不放心自己所以一直沒有走,而下聽到“太醫”那兩個字他才安心離去的。


  “你傻了不成?他這般傷你,定是恨你入骨,他是狠了心想要你的命!”


  羽落的身體順著石門滑坐下去,一身的紅裝妖嬈,嘴角溢出的血已經幹了,那把深深刺進左心房的飛刀被她一把拔下,血噴湧而出,此刻的笑容淒美絕豔。


  白宇烈心下一驚,“你這是一心尋死?”連忙蹲身大掌按在她的傷口上。


  羽落再也控製不住劇烈顫抖的身體,“他,怎會不愛我!他知道我的心髒長在相反的一側,所以才選擇親自動手,隻為保我一命。他是真的想娶我了,隻是我不能嫁他!”


  羽落轉頭看向高台上那喜服的外袍,站起身又搖晃著轟然倒進白宇烈的懷裏,這沒有哭鬧,僅是含淚微笑的表情,更讓白宇烈心酸。


  “你怎麽這麽傻?”


  “白宇烈,放過他,隻當我將命還給了他!帶我去找太醫吧!”語氣裏的平靜讓人覺得更加慌亂。


  白宇烈心裏不是滋味,並非是嫉妒,而是心疼她,對著士兵吩咐道,“撤!”


  “小王爺……”士兵首領滿心疑義。


  白宇烈怒吼了一聲,“還不快撤!”


  地宮裏的士兵聞言快速撤出,直到僅剩下她和白宇烈兩個人,她才安了心的將頭靠近他的懷裏,輕輕閉上了眼,她累了,也能感覺到痛了。


  羽落睜開眼睛,腦子斷片一般,隻見自己被泡在浴桶之中,猶如當年在王爺府裏,一條長長的布條將她捆綁著,另一頭吊在房梁之上,是為了固定她不滑進桶內淹死。


  低頭看了看自己,倒吸一口涼氣,當年白宇烈是用被子將自己包裹嚴實的,而今天卻是被脫個精光,左胸口的傷口被白色的紗布纏了好幾圈,好像是為了防水。


  羽落伸出手想要解開綁著自己的布條,卻不想牽動了傷口,一聲輕微的“嘶”劃出嘴角,房門連忙被推開。


  羽落愣在桶中目瞪口呆,片刻後才想起來大罵道,“淫賊!”


  白宇烈被罵醒了一般,連忙轉身,支支吾吾的說道,“我,我,發生什麽事了?”


  “白宇烈,你臭不要臉,明知道我沒穿衣服還闖進來,你就是故意要占我便宜的!”


  “我不過是一時情急!你沒事就好,你等著,我去找個丫鬟來!”


  羽落看著那道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禁想笑,有人在意還是好的。


  不多時便走進兩個丫鬟,手中端著幹淨的衣衫,提著精美的食盒,小心翼翼的伺候著羽落。


  “郡主真是命好,太子一聽說郡主遇難竟然親自從煦靈京都趕來,快馬加鞭,怕是沒有幾日就到了!”


  羽落剛剛明朗不到一刻的心再度沉底,轉移話題的問,“這浴桶中的水放了藥材嗎?”


  “小王爺聽說樟樹皮泡的水可以化瘀止痛,解郡主身上的傷,便連夜上山親自去剝樹皮,說來還真是神奇,昏迷中郡主一直在喊痛,放進這暖暖的樟樹水中,便安靜得如同嬰兒一般!”


  羽落伸手撫上自己的右側胸口幽幽的說,“怎麽感覺不到它的跳動似的!”


  丫鬟笑道,“郡主是傷得糊塗了,心髒在左邊,摸那裏自然是感覺不到痛!”


  羽落突然想起什麽似的,朝外衝去,不顧身後丫鬟的喊叫聲。


  披散的長發隨著羽落的奔跑而肆意甩動,水珠滾落砸在腳下的每一寸土壤裏,身上薄薄的中衣已經被打濕,黏在羽落的肌膚上,一雙白皙的腳滿是泥土。


  完全無暇顧及腳下的路,僅憑著對房屋建設的結構一路朝南跑去,跨出那個高大的門檻,羽落已是使出了渾身的力氣,險些被絆倒。


  長街之上,眾人躲閃,羽落像迷了路的孩子,那個開滿向日葵的山穀到底在哪裏,她想回去,她是落下了什麽,感覺不到自己心髒的跳動,她是將心落下了嗎?暗夜——姬雲灝,多麽好聽的名字,她喜歡,喜歡得忘乎所以……說不愛,實則是因為太愛,轟轟烈烈愛到了絕望裏……


  風和日麗的午後,驕陽似火,仿佛要將大地曬化一般,街上的女子皆是撐著傘遮陽,男子也都將袖籠提起在額頭,長街兩側的地攤都退到了角落的牆根下,叫賣的聲音慵懶。


  羽落抬眼倔強的直視著太陽,風輕輕的吹動將棉絮一般的雲彩帶走,留下的是一空湛藍。


  羽落伸展雙臂將自己抱緊,流火一般的天氣,為何她會覺得冷,雙腿好似承擔不起身體的重量,羽落蹲下身,將頭埋進雙膝裏,終於旁若無人的痛哭出聲。


  長街突然變得異常安靜,連一旁樹上的知了都隱了痕跡,唯有羽落撕心裂肺的哭聲響徹,震動著四下房屋的牆壁,產生共鳴一般的回響著。


  腳步聲傳來,卻又消失,僅是一件長袍落下,帶水的長發被籠起,一雙大掌猶豫著落在了羽落的頭頂,輕輕的安撫著,沒有任何語言,僅是溫和如慈父安撫孩童一般。


  時間在指縫間流失,暮色已近,羽落終於仰起臉看著蹲在自己身邊的人,展開一抹笑容,“我腿麻了,能扶我起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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