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2

  白玉出城之後,便蹭上了花滿樓的馬車,向著江南的方向走去。


  剛到江南,花家的小廝花平便找了過來,並且通知花滿樓,花如令的六十大壽的壽宴發生了變動,他來接人過去。


  而白玉察覺到宮九已經追了過來,一路上他並沒有任何掩飾,宮九想要追他自然易如反掌。


  他直接用替身金蟬脫殼,又不是為了和宮九決裂,只是為了提醒對方,他的態度。他們是合作者,並且是身份相當的合作者,沒有上下級以及附屬關係。


  對於宮九的行為白玉有些許的惱怒,但這樣的情感大部分都不是因為對方背著他找女人,而且對方在明知道醉雲樓是他的產業之後,仍然一個人去醉雲樓找紗幔。


  宮九或許覺得這樣才算是正大光明沒有絲毫掩飾。但卻根本就沒有顧及到白玉的身份。


  只要白玉在世子妃這個位置上待一天,兩人的勢力就會有交叉。他若是真的讓宮九從醉雲樓從明面上帶一個姑娘回王府,做出一副賢妻的樣子。那之後若是兩方發生衝突,他便低了宮九一頭。畢竟在外人眼裡,世子妃可是連世子在新婚燕爾的時候就找了個青樓女子都管不住。


  他相信宮九,但這和他的信任沒有任何關係。過程並不重要,只和展現出來的結果有關。


  只可惜宮九並不知道。


  白玉也不願意苦口婆心和對方講道理。他選擇用最有效的方法提醒對方。如果宮九想明白了自然會來追他,如果對方想不明白,他之後的策略就有必要改改了。


  索性宮九不笨,省去了他改策略的時間。


  花家的小廝來接花滿樓,白玉便借著這個機會和對方提出了離開。


  「你不和我們一起走?」陸小鳳詫異地問道。


  「我有點事情要處理。」白玉笑著回道。然後對身邊的花滿樓說道,「等到壽宴的時候,我一定準時到。」


  「恭候。」花滿樓笑著點點頭。


  白玉離開之後,便直接找了一家客棧。


  只是,他並沒有等到自己要等的人。


  他早到了一天,在客棧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便是花府壽宴,同時當晚也是孟河燈會。


  第二天還沒有等到自己要等的人,白玉挑了挑眉,便直接離開,向著花府的方向走去。


  面對一直都沒有出現的人,他心中閃過一絲疑惑。難不成他想錯了?


  剛進花府的門,白玉的疑惑就已經解除了。


  因為他看到了陸小鳳,以及陸小鳳身邊的宮九。


  「玉兒,你終於來了,我剛剛還和陸兄說到你。」宮九搖著扇子笑得溫和,端的是風流倜儻。


  白玉挑挑眉明知故問道,「你怎麼來了?」


  「聽聞花前輩大壽,過來湊個熱鬧。得虧陸兄替我引薦。」宮九笑眯眯地說著,並且給了陸小鳳一個讚賞的眼神。


  白玉順著對方的眼神便看到了陸小鳳的身上。


  陸小鳳摸了摸自己的鬍子,笑著說道,「你們聊,我去看看花滿樓。」


  說完之後,便快速地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他覺得自己事後還是和白玉解釋一下,他絕對不是故意引薦的。


  而白玉看著宮九,嘆了口氣。


  「金九齡也來了。」宮九湊了過來卻說道。


  白玉挑挑眉詫異地問道,「誰?」


  「六扇門的捕頭。」宮九補充道。


  「嗯?」白玉看了一眼宮九,等著對方繼續說下去。


  「昨天晚上我本來應該去找你的,但是恰好遇到了金九齡。」宮九解釋道,「他應該是認出我來了,然後還邀請我一同來花如令的壽宴。」


  白玉挑挑眉隨意地點了點頭,「所以呢?」


  「今天要有好戲看了。」宮九笑著說道。如果他沒記錯的話,現在六扇門可不閑,即便金九齡在江湖上的朋友眾多,但是,在衙門裡面這麼忙的時候,還專門給花如令過壽,想想都覺得可疑。


  「你來花府是為了看戲?」白玉反問道。


  宮九拿著扇子的手一頓,然後看著自己面前的人,深情款款地說道,「其實是為了找你。」


  白玉冷笑,便直接忽視了對方向前面走去。宮九搖了搖頭,無奈地跟在了白玉的身後。


  宴會在紫微閣,大宴三天,花家還很貼心的給每個手邀請的客人準備了客房。


  看著瀚海國國王送來的賀禮,白玉看了一眼宮九,宮九挑挑眉,回了對方一個你知我知的眼神。


  白玉心中明白,對方說的好戲就是這一場了。瀚海國,是西域的一個小國家。恰好,同為西域出身,他對瀚海國也有些了解。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瀚海國的國寶,現在可就在花如令的手中。並且這一件國寶可是十分特殊,和中原皇帝手中的玉璽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酒過三巡,期間沒有搭理宮九,白玉便直接回了自己的客房。


  只是他在房中待了還沒有一刻鐘,便響起了敲門聲。


  「進來。」知道門外是誰的白玉冷冷地說了一句。


  宮九推門進去,並且坐在了對方旁邊。


  「你來做什麼?」白玉問道。


  「找你。」宮九笑著說道。即便是在酒桌上,對方都沒有和他說一句話。


  白玉勾了勾嘴角保持了沉默。


  「我必須和你解釋清楚。」宮九嘆了口氣,他很少會和別人解釋什麼,一般情況下,他都不屑於解釋。


  但是他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對方就這樣離開。他們之間的合作才剛剛開始,就這樣產生間隙,多可惜。


  「可是,我不想聽。」白玉卻說道。


  「為什麼?」宮九問道,然後他沒等對方說話,便自問自答地說道,「因為你已經知道答案了。」


  白玉並沒有反駁,答案那麼明顯,他當然知道。宮九追過來了,這就是對方的態度。他已經知道答案了,對方是個聰明人。


  宮九又繼續問道,「可是你明明知道了答案,為什麼還在生氣?」


  白玉冷笑一聲,他可沒說自己在生氣,他只是不想和對方說話罷了。


  「因為你喜歡我?」


  宮九對自己得出的答案十分愉快。


  白玉卻目瞪口呆地看著對方。


  他眨了眨眼,不可置信地問道,「我喜歡你?」


  「要不然呢?」宮九反問道。


  白玉冷笑一聲,便直接動起了手。面對如此厚顏無恥之人,除了動手還有其他辦法嗎?

  他現在仍然穿著一身女裝,也沒有帶著其他武器,便直接把內力凝聚在掌中,毫不留手的便向身邊的人揮了出去。


  宮九沒有想到對方會突然出手,狼狽地向著右邊一閃,勉強躲了過去。


  兩人之間的距離被拉開。


  對方都已經動手了,宮九自然不會好脾氣到任打任罵,對方沒用武器,他也不願佔便宜,便直接動手。


  只是兩人武功相當,說起來白玉應該稍微更勝一籌,但宮九恢復力逆天,自然動起手來不相上下。


  從最開始的試探,到最後,兩人都打出了火氣。


  來回幾招,兩人還顧及著這裡是花家,而外面的壽宴還在繼續著,並沒有鬧出太大的動靜。


  白玉終於憑著自己略勝一籌的武功,雙手壓制著對方的雙手,把宮九壓在了桌子上。


  一時之間兩人眼神交錯,刀光劍影。


  而屋外卻傳來一陣喧囂,陸小鳳和金九齡一同闖了進來。


  一時之間,場面有點尷尬。


  「不好意思,打擾了。」陸小鳳連忙說道,然後拉著金九齡就向外走。


  白玉面無表情地從宮九身上起來,冷冷地問道,「怎麼了?」


  陸小鳳關門的手一頓,留了一個腦袋在裡面,然後訕訕地說道,「烏大俠在隔壁死了。我們聽到這兒有動靜,所以過來看看。」


  「看到什麼了嗎?」白玉平靜地問道。


  「沒有沒有,你們繼續。」陸小鳳覺得如果他知道烏大俠隔壁的屋子裡面住得是誰的話,一定不會這麼貿貿然地闖進來。


  看著陸小鳳快速地離開,白玉翻了個白眼。


  回頭便看到在一邊陰沉著臉不說話的宮九,白玉挑挑眉,這是怎麼了?難不成是因為輸給了他,所以無法相信人生了?


  聽說隔壁死了人,白玉也不願意在屋子裡面待著,便直接走了出去。


  剛出門便看到門口還在裝著看月亮的陸小鳳。


  「說吧,發生了什麼?」白玉無奈地問道。這種時候他難道還要向對方解釋自己和宮九隻是在打架?

  「烏大俠在隔壁房間死了,現場留下了一張印有血色鞋印的紙,你有沒有聽到什麼,或者看到什麼?」


  「沒有。」白玉搖了搖頭,那個時候他正和宮九打得火熱。


  陸小鳳想到自己進去的時候看到的場景,頓時理解的點了點頭,戰況那麼激烈,聽不到也是應該的。


  並不知道陸小鳳在想什麼的白玉,輕鬆地打發走前來找線索的陸小鳳,回到屋子中卻看到宮九並沒有走。而是一本正經地坐在凳子上,一臉詭異地看著他。


  對方的眼神讓他覺得毛骨悚然,總覺得自己身上有什麼髒東西。


  打都打過了,剛剛宮九的那句話給他造成的傷害也已經發泄了出來,這個時候他的心情雖然不好,但卻不算太糟。所以還有閒情逸緻關心,或者幸災樂禍地問對方一句,「怎麼了?」


  當然如果對方因為輸給他而失去人生的樂趣,那他也十分喜聞樂見。


  「剛剛,你硌著我了。」宮九卻吞吞吐吐地說道。


  白玉嗤笑一聲,「我身上又沒有……」


  他想告訴對方他身上沒帶暗器,或者其他東西,但是想到對方的話,他突然說不下去了。


  他硌著他了,難道他還要傻傻地問一句,是什麼東西嗎?


  畢竟是他的身體,他熟。


  兩人之間的氛圍一瞬間便安靜了下來。


  白玉和宮九的視線錯開,然後又一次交織。白玉眯了眯眼睛,並沒有反駁。


  宮九卻覺得自己應該懷疑一下自己的人生,並且擔憂一下自己會不會被滅口。


  畢竟他娶了玉羅剎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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