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光暗相生
加完好友,陸姑娘抱起花盆轉著鑰匙,走的瀟瀟洒灑。
而在後院里,圍觀了整個事件,一隻籠中黑背白毛的巨狗眼中放光,它無視了周遭小動物們嘈雜的叫聲,一口咬開籠鎖,飛快地跟了上去,出院門的時候猶豫了一下,轉身去庫房拖出一袋高級狗糧,小跑著跟了上去。
這些動靜當然沒有瞞過黑魚,它一時神情複雜,看了看邵渝,又看了看姑娘離開的方向,有些猶豫。
居然有大妖就這麼追了上去認主?
這氣運也太強了些,相比之下,感覺這個姑娘更像天道主角一些,我要不要去挖那一個呢?
黑魚心裡猶豫,身體卻很誠實,本能就向那個方向游過去了一點。
然後被揪住尾巴。
邵渝摸著主子,一臉清純,彷彿什麼都沒發現:「阿魚你要去哪裡,我們不去找功德了么?另外,剛剛串出去的漂亮狗子是去追曼曼了么?」
「不,我只是看看那邊有沒有功德。」黑魚略心虛地回答,心想也是,那姑娘明顯更喜歡狗,搞不好就是個顏狗,自己這個樣子上去,肯定沒人喜歡,得變成人形。
可人形……黑魚一時間沒有興趣,皮相白骨,罷了,還是這小子可愛一點,跟在他身邊,一點不需要什麼掌門人的形象包袱,可以隨便癱隨便躺。
「嗯,那我們等人來接好,回去就給你找。」邵渝一邊撫摸黑魚,一邊轉移話題,「對了,離開那麼久,單店主會不會著急?」
「不會,只要有功德入帳,他打遊戲認真著呢。」黑魚還不清楚自己么。
說到遊戲,等著無聊,一人一魚拿起手機就開黑。
邵渝還發現曼曼姑娘的吃雞等級超高,屬於頂尖大神那種,不由得小心看了一眼黑魚。
好在黑魚還分不清軍銜,邵渝默默低頭。
過了約一小時,天際出現了熟悉的飛機,降落在庭院里。
下來的是駕駛員和上次抗鱘魚箱子的高大男人,後者一個人飛快地把院里籠子里的貓狗鳥蛇抓出來關在一個籠子里,然後塞進飛機,他似乎有一種威懾力,這些動物在他面前瑟瑟發抖屁滾尿流,根本不敢弱肉強食。
「醫生怎麼沒來?」邵渝左右看了看,上次他都來了的。
「上次是因為想見你,郝站長才親自去的,否則一隻小動物,哪用得著他去。」駕駛員拉起飛機,語調輕快,「而且傻鳥又受傷了,我剛剛把他送過去,他哥在給他治傷呢?」
「這才幾天?」邵渝一時無語,「阿鷹就不能躲遠一點么?」
駕駛員沉默了一下,才幽幽道:「北邙境陰氣爆發,這次他們隊十二個,就兩個人逃出來了。」
邵渝一時說不出話來。
「你說這世道怎麼了,」駕駛員嘆息道,「這還是小墓呢,我們人就那麼多,跟本搞不過來,可我們不去,就得讓普通人去填啊,倒是來了些幫忙的,但這些人我也是服的,一個個都那麼有主見,就沒一個願意聽指揮的。遇到危險跑的飛快,出來還震震有詞說你們的命是命我們的就不是了么?」
「……」
「不過他們能來幫忙就不錯了,有些我們處理不到的地方,還是要依靠他們的,我也就抱怨一下。」駕駛員將飛機降下,「不是說你啊,別介意,到地方了。」
邵渝點點頭:「謝謝。」
正想去休息一下,就見郝醫生突然不知從哪冒出來,堅決地把他拉走:「幫我一個忙,快!」
邵渝感覺到他手心裡的冷汗,跟著他快速地進入一間手術室。
阿鷹躺在台上,有些迷糊地轉過頭來,看了眼邵渝,居然還微笑了一下——他□□著身體,胸口有大片青黑,已經蔓延到他心口,魂魄已經要離不離了。
下一秒,他就挨了他哥一巴掌:「笑個屁,給我認真一點。」
阿鷹簡直委屈。
邵渝也果斷伸手,正要打下去,被郝醫生阻止了手:「他胸口的鬼氣會傳染,別碰,臉上,留點面子別打臉,打屁股上吧。」
「???」阿鷹掙扎著就要坐起來,「屁股上我的面子就過得去了嗎?」
「我不要面子的嗎?」
邵渝和郝醫生同時翻了個白眼,後者把他拎起來,前者已經嫌棄地一巴掌拍了上去。
阿鷹生無可戀地看著天花板,任自己的哥哥拿著攝子鉗子刀子在胸口刮刮劃劃,整個人都萎靡了。
邵渝悄悄按住胸口,那裡又開始抽痛起來,忍不住拿另外一隻手擼魚求安慰。
黑魚冷著臉,活該,告訴過他不能再用的,自己不聽。
就在這時,郝醫生微微皺眉,從手術台上拿出一塊黑色的石頭,遞給邵渝。
入手瞬間,精純的鬼氣不要錢一樣的從手心湧入,就像安撫了飢餓的胃,帶來了精神上前所未有的滿足,邵渝甚至有了一種感悟——在以前的日子,心臟都是從來沒有吃飽過的,屬於忍飢挨餓的狀態。
黑魚看著石頭,沒有說話,但邵渝已經停下手,悄悄把石頭給黑魚貼上,讓它也吃。
「這種雜糧。」黑魚顯得極是嫌棄,就像讓一個吃慣山珍海味的大人物去吃樹皮草糠一樣,但看著邵渝期待的目光,還是把剩下的一半鬼氣吃掉了。
「這是什麼東西?」終於找到了黑魚能吃的魚糧,邵渝感覺自己賺大了。
「陰氣的結晶,產出於鬼氣最濃厚的地方,」郝醫生頭也不抬地解釋道,「靈氣復甦以來,我們下大力氣研究過,靈氣本身是無屬性,卻會因為所在環境改變,陰暗濕冷鬼物聚集,會變成陰氣,火山周沙漠氣溫較高會是火屬,海面湖面水屬最多,相生相剋,形成循環。」
「對,我們用的子彈就是有五種屬性開光,對鬼用火屬最有效……」阿鷹話沒說完,就被哥哥用力夾了一下,痛的哀叫。
「你的情況我見過類似的,」郝醫生遲疑了一下,才繼續道,「你的能力很特殊,是用自己的魂力補充了愛黨的魂體,靈魂是身體的重要組成,離開后肉體會很快死亡,你讓他的魂體強行滯留在身體里,我才能有時間處理他的傷勢,否則再拍上一掌,你也會有危險。」
「所以你讓我不要輕易使用,就是這個原因?」邵渝感覺遇到了大神,就這麼幾下,幾乎就搞懂了自己都不知道的原理。
「開始只是推測,現在基本確定。」
邵渝點點頭,突然回過神來:「愛黨是誰,難道是阿鷹?」郝醫生的弟弟……郝愛黨?
阿鷹不悅地看了醫生一眼:「對,我是愛黨,他是愛國,我們父親叫美麗,聯合起來就是『愛黨愛國郝美麗』。」
「你們的爺爺一定是老革命吧……」
「嗯,算起來我和他也是三代。」郝愛國醫生淡淡道,「當年學校建立時,沒有一點門路或者天賦,這種類似於可以『長生』的學校是進不去的。」
他一邊治療,一邊說起了關於他們的事情,也算給邵渝介紹。
「靈氣剛剛復甦時,國家就成立了特殊研究機構和部門,分析和處理這方面的事情,一開始,只是小打小鬧,直到隕星出現,每個隕星降落的地方,都有極高濃度的靈氣,會出現了各種異常,有怪獸有大鬼,也有鳳閣主、綿教主這樣的人人物。」
「大變開頭,快人一步,就有無數優勢,這些隕星當然就引起無數掙奪,那腥風血雨,還好那年頭還好網路不發達,還能保持穩定,大變在十五年前,」郝醫生從弟弟心臟處勾出一道最濃的黑氣,微微鬆了口氣,「謝部長得到了靈氣值最大的一塊隕石,將它交給自己的妻子,也就是當時我們研院的蘇院長,結果,綿教主強襲研院,抓走了蘇院長和她的兒子。」
「他們沒找到隕石,就用蘇院長和孩子要挾謝部長,最後蘇院長犧牲了,孩子找回來時也廢掉,隕石下落不明。」郝醫生有些沉重,「那次事件震驚了整個高層,認為是專業人手不足的代價,從而建立了我們學校,不過修道十分耗費年月,成材特別看臉,這些年強者的數量反而沒有鳳閣主手把手教出來的多。」
「鳳閣主教出來的多又怎麼樣,還不是被謝部長挖走了,」阿鷹哼哼唧唧地道,「連綿教這些年也抬不起頭只敢窩著,要不是這次天裂太突然,羊教主就死定了。」
黑魚默默地抱住邵渝的手臂,讓自己躲好一點。
「也許這就是天意,」郝醫生淡淡道,「天不絕他,十幾年前那次,不也是快要拿下他性命,結果鳳閣主陰差陽錯,反而幫他逃了,弄出後來的研究院被滅的事情。」
「你怎麼也相信那些天命狗的說法了?」阿鷹哼哼道,「那些人還說你沒資質學不出來呢,只能去當個獸醫,結果呢,都沒畢業,那些大醫院已經搶著給你開專門的課室了,你不醫人來當獸醫才是把他們臉扇了個遍呢。」
「原來如此。」邵渝耐著性子聽著,終於有點忍不住了,「那這鬼晶,你們還有么?」
「倉庫里還有,等下我都去拿給你……」郝醫生沒說話,阿鷹已經慷慨地保證了。
就在這時,大門突然被撞開,一名身著軍服的年輕人冷眼凝視:「郝愛國,私藏管制針劑,這次你還有什麼話說?」
郝醫生冷眼看他:「證據?」
「存靈針已經被列為高級軍用藥,必須全數上交,沒有這個,你弟怎麼可能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