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知事知心
「雲瓜形如南瓜, 但摸起來柔軟舒適,顏色潔的,宛如白雲,所以叫雲瓜, 這些人也是,雲瓜是籽用瓜, 裡邊的瓜子才是精華所在, 你低價收購瓜子,高價賣出, 就可以掙到第一桶金……」黑魚吃完飯,魂體更凝聚了些, 立刻就搖頭擺尾地作起妖來。
節操什麼的從來就不是他們單家的重點,用獸形賣賣萌算什麼,他親爺爺元道主還是可以和鮟鱇大妖生孩子的存在呢, 更不用說後來還甩了親祖母、變成女人跟在另外一個男人身邊生活上百年呢。
自己這點事,小意思罷了。
邵渝聽的很認真,也十分心動, 畢竟他這點功勛在這裡連進圖書館都進不了幾次。
於是立刻去找廚師問有沒有雲瓜子賣。
然而,對方看他的眼神宛如一個傻子:「年輕人, 外來的吧?這雲瓜七年一熟,一藤只結三瓜, 到現在的全世界的種植面積不過二十畝, 哪個傻子會賣種子?」
邵渝受教:「原來如此, 謝謝告知。」
說到雲瓜, 旁邊有人嘆息:「可惜當年將靈雲佩打碎了,否則又哪會只有這點種子。」
周圍很多人面路可惜。
邵渝有些困惑,卻沒有多問,而是掏出書卡,前去圖書館查資料,他的許可權不高,只能進入外圍館藏,但也足夠他翻閱當年的事情了。
二十世紀末年,有科學家突然監測到大規模的磁場絮亂,並且定位到在地球上空六百米處的電子信號全部消失,而通過天文望遠境發現,有七塊直徑數公里的隕石向地球墜來。
它們出現的是如此毫無預兆,幾乎把當時的觀察者嚇尿——以它們的速度,根本來不及上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落下來。
然而這些隕石卻並沒有造成大的傷害,因為在墜入大氣層后,它們在高溫下飛快收縮,很快消失,而在它們墜落的地方,都不同程度地出現了動物變異,其中有巨大的靈蘊,其中靈氣濃度已經形成固態,持有修行,速度是普通人的數百倍。
鳳閣主就是在終南山採風時,被一隻銀鱗巨蛇襲擊,僥倖未死撿到其中一塊,從此一飛衝天,其它隕石,也多是從變異動物處得來,而這時,靈氣潮也開始出現,當時網路並不發達,沒有全面監控,各地都出現很多懸案,國家為此成立了專項調查組,並從自然環境的院系裡挑選了許多研究人員,同時緊急出台了《異能人士管理的若干條例》,要求使用異能人士盈利必須合法且在相關管理單位進行登記。
同時,開始抓捕各大異能犯罪人士進行教育,情節較輕的進行法制考試,通過就可釋放,較重的就為軍隊服役,按貢獻點減少刑期。
如今的大多異人,都進過榕城監獄,甚至許多新出現的異人稱自己為榕城監獄預備役。
當然,有更多的異人拘捕,其中最厲害的一位,就是同時拿到兩塊天外隕石的趙四,趙四不是本名,其人來歷成迷,成名於緬甸邊境的一處私資礦山,其一出現便殘殺了礦場上下數百員工,口音為榕城人口音,回國后流竄於西南邊境,稍有不順動輒取人性命,一路犯下血案三百餘件,並且聚斂數十位異人形成幫派,威脅利誘鄉村官員,在偏僻處開始招人坐大,影響極其惡劣。
當時的調查組組長謝靈均主持抓捕行動,布局十一個月,當時研究處蘇蕾教授成功從毒瘴中提取出食用后可讓靈氣絮亂的有效成分,利用新武器,調查組成功端掉此窩點,趙四中毒后被□□炸成重傷被擒,同夥身亡或被捕無一逃脫,趙四身上的兩塊隕石均被收繳,救出被困婦女四十六人,繳獲大量靈氣物資與新形毒品。
在將趙四押解回監獄途中,成名不久的鳳棲閣主因首徒被趙四的秘技所傷,強行要求與趙四見面詢問治療方法,被允許,后被其誘騙,中計將其釋放,趙四自此下落不明。
後趙四查明研究院所在,於謝組長外出秘密晉陞段位時襲擊駐地,蘇蕾院長逃脫,趙四得到其中一塊隕石,蘇院長與其子下落不明,此事震動內外,當時展開全國範圍的大搜查,後來找到蘇院長與其子,蘇院長經搶救無效身亡,隕石下落不明,其子被救回。
趙四被擒一次后,精神極度敏感,從不在一處停留三小時以上,有事皆讓手下進行,並且隨身攜帶大規模殺傷武器,在國外擴展勢力,建立綿教。
……
資料並不詳細,只是簡略地寫了後來發生的各種不見於新聞的大事,包括研究院成立,擴大,然後拆分成不同機構。
大道學院:負責招收有資質的孩童少年,一般需要十年畢業(達到街道級),三年實習,每年為國家提供大量低階人員執行安全任務,受傷無法繼續後分配到軍方,有保險有編製,死亡有撫恤。
任務評定會:收集資料分析任務等級,交給低級成員,解決不了的給其它高階成員。
技能評定會:分析異能並且給指導,協條閑散異人與國家的關係,邀請經驗異人來校講坐。
研究院:研究信息,在大道學院進行教學,對各種新事物進行大規模分析,製造新武器,編製進化辦法。
培養學員需要大量資源,每年輸出的學員都有限,學校會要求學生畢業或者實習拉外編人員前來學習,每拉一個人對方在學校消費的功勛點都可以有百分之五提成。
因為有學校後續的穩定輸血,局勢漸漸穩定,本校更是成為國際優秀的修鍊教育學校,常年有外國機構前來取經,後面是一大串吹捧學校優秀的文字,邵渝沒有再看下去。
情況已經很明顯了,媽媽當年真的沒有拋棄他。
所有的殘忍,只是想讓孩子活下去罷了。
甚至那個假的孩子,也許都是她設計的,他心口的隕石,就是一切的關鍵。
「有兩個可能,」邵渝看著《靈潮起時——大事件》的封面,低聲道,「一是友方有內奸,媽媽不敢讓隕石回去,也不敢讓我回去,二是,我離不開這顆隕石。」
「選二吧,」黑魚摸摸他的臉,「它對你很重要。」
從第一次見到邵渝,它就知道了。
「但是這兩點,都有一個共同點。」邵渝的聲音輕渺的彷彿水上的煙幕,氤氳著散開,「她知道,父親保護不了我。」
所以,那個聰敏的母親,沒有留下一絲關於孩子的線索,寧願讓他以為自己被厭棄,被他怨恨,也不願意他回到父親身邊,不想讓父子再失去一次對方。
黑魚貼著他,蹭了蹭,沒有說話。
「阿魚,」邵渝抱著它,輕聲道,「你知道嗎,承認父母不愛我,是很難的很難的事情,會讓我覺得,我就是壞的,缺陷的,不該存在的東西,好長好長的時間裡,我都在想,我是有多糟糕,才會連母親都不要我。」
「現在,我知道了,可是一點都不開心,阿魚,我好難過啊。」
黑魚任他抱了很久,才低聲道:「生活有時就是這樣,我家也很糟心的,爺爺奶奶很早就反目成仇了,我老爹到死都怨恨自己的血緣,看我的跟看仇人一樣,天天想殺我證明自己是個人,我被一個很好的長輩帶大,結果我爺爺看上了這個長輩,最後長輩自殺了。」
相比起來,你這才到哪呢。
邵渝有些驚訝地看著黑魚:「那你媽媽呢?」
「她啊,被我的模樣嚇到了,本想用我去嫁入豪門,結果馬屁拍錯,收了一大筆封口費后,另外找人嫁了。」
他父親雖然是半人半妖,但到底是人仙掌門之子,人身也是有模有樣,多的是人上趕著泡他。
生母修為太低,無法壓制他的大妖血脈,所以他一出生就是一條丑魚,提醒著父親自己雜種的身份,當然也就不要妄想什麼父愛了。
「所以啊,你有沒有被安慰到?」黑魚冷冷問。
邵渝臉上浮起一絲幾不可見的笑意,將臉埋在黑魚肉里:「嗯,謝謝阿魚,我好多了。」
話說,動物世界,也那麼複雜的么?
黑魚不自然地擺了擺尾巴,冷哼了一聲。
就在邵渝想趁機再和黑魚拉近關係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猛然響起:「喂,那邊那位,你還要看多久,圖書館要關門了!」
邵渝這才回過神來,發現天已經黑了,便禮貌道:「好的,我這就出去。」
他將書放回原位,卻突然從書頁里掉出一張摺紙。
隨手撿起,卻見上邊寫著一堆公式,瞄了一眼,一大串高數符號讓他這數學廢分外畏懼,急忙放回書里。
「等等!」身後突然有人喚住他。
邵渝轉身,就看到一個很新的鬼魂靜靜站在身後。
他頭髮很長,濕濕地披在身後,眉目溫和,像從書卷里走出的靈魂,輕輕地問:「你能看到鬼紙,那,能幫我一個忙么?」
邵渝還沒有問,黑魚已經坐到他肩膀上:「這個忙可以幫的,它的功德好高,要是能拿到一半,我就能正式現形了!」
我渝真是得天道眷顧啊,看看,這種稀有鬼說遇到就遇到,氣運逆天了,果斷抱住,不能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