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去找二狗子
然後蘇卻就通過時不時放窮奇去找殷暝幫忙梳毛毛，順便讓窮奇給他帶去各種小點心、小餅乾。
並隨手傳小紙條兒。
充分的闡釋了「你我本無緣, 全靠我臉皮厚」這句話的真諦。
總之, 哪怕這期間一直都是蘇卻單方面的傳小紙條兒，殷暝一張也沒回過, 依舊沒打消小祖宗將窮奇往洞府送的熱情。
至於窮奇，也在道觀和殷暝洞府之間跑得很開心，越來越離凶獸之名更遠不說, 還越來越往哈士奇那一檔靠齊。跑得搖頭晃腦蹦蹦跳跳, 好幾次都被愛好攝影的人拍到老在天上躥來躥去「撒歡兒」的大腦斧，並順便上了次C市地方頭條后, 才在柏方的提醒中記得換個外形繼續「撒歡兒」。
就這樣的一來一往間, 蘇卻即將迎來五月的中考。而蕭薇也即將進入高三階段, 學業異常緊張的當口, 港都卻又出王強力等人沒法解決的怪事。
原本柏方先被請去港都幫忙, 卻在這個過程中發現有另外的人, 居然針對梅花幻雀下手。
要不是柏方覺得不對，放棄和王強力一起追捕, 帶著艾峰折回, 及時救下被靈線纏到小爪子，差點就順著靈線被抓走的梅花幻雀。估計現在都沒地方哭去。
所以因擔心另一對隱蔽在一邊伺機而動的黑手, 柏方在後面的行動中不能祭出梅花幻雀幫忙追逐，實力大打折扣。偏偏三懋最近靠著港都的人脈接了一單國外的「生意」, 現在正和半龍在大洋彼岸一邊直播一邊做「生意」, 暫時無法回國幫忙。
實在不得以, 港都特別行動隊的執行組長，只好苦著臉求助蘇卻了。
雖然道觀內三懋不在，但還有李航漢和十二在呀~
所以並不多話的兩人代替三懋拿著計算器，靜靜看著王強力和陪他一起來的柏方，面上不動聲色，手中卻啪啪啪的按著消除鍵。
【歸零歸零歸零……】
嗯哼~順利眼睜睜看著王強力逐漸僵硬了身體，一副已石化，隨時會隨風化塵的獃滯模樣。
看得蘇卻很是可樂。
她的腳邊蹲坐著窮奇，而皇蛾陰陽蝶就蹲在凶獸的腦門兒上，隨著窮奇看戲看得美滋滋左右搖晃大腦袋，而跟著在它頭上撲閃，像給大腦斧帶了朵蝴蝶結一樣蠢萌蠢萌的。
所以，深覺自己說划水，真的只是隨便說說，實際上各種小忙不斷的尊駕，在王強力和十二、李航漢談好這次任務的「費用」后，帶著好友和小陳姑娘出發了。
至於窮奇？當然是留在道觀里繼續「面壁思過，學習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將「三不」和「四從」記牢固了才行。
窮奇？
窮奇咬著爪爪看著蘇卻等人走遠的背影，哭唧唧。
……哼！它要去找它家老大告狀！
哼！╭(╯^╰)╮
而蘇卻，則在認真和柏方討論加分的嚴肅問題。
「柏方啊……你看我這也可以列入加分吧？」頓了頓后又說，「就像你侄子柏金林參加了數學競賽一樣？他跟我說他能加分呢。」
「……尊駕，沒這樣加分的。」柏方頭痛。
「咦……」蘇卻聽了遺憾的吧唧吧唧嘴，「小金林還讓我試試看，說是說不定就可以，能讓我輕鬆些呢。」
「……」這個胳膊肘往外拐了很久的兔崽子。
柏方感到腦仁兒疼，忍不住微微磨牙，很想折返回去將他家那個「尊駕頭號腦殘粉兒」的侄子的嘴捏上。
「那……我上高中了可以以特長生的身份加分嗎？」蘇卻想了想后又問，「小金林說，我要是能拿到特長生的資格，高中學業會輕鬆很多的。」
「……尊駕，也沒您這樣算特長的……」柏方真真感到腦仁疼。
蘇卻聽了，理直氣壯，「我這還不算特長啊？」
儒、釋、道。隨便點一個，她都能算特長有木有？再不行，符、陣、劍也行啊。
明明是很全面發展的玄學人才哦！
「……因為特長生都需要又專門的的等級證書才可以。」柏方耐著性子解釋。
「簡單呀~讓紅楓去道門給我弄個就行了。」蘇卻揮揮手，一副「毛毛雨啦~」的表情，「道門的不行，惠玄那邊也沒問題呀~……不然就讓你們第六部給頒個證書？」
頒個什麼證呢？
超級無敵會畫陣法證怎麼樣？
蘇卻兩眼亮晶晶的看著完全不知道說什麼好的柏方，充滿期待。
這時加上王強力帶的一位隊員，一行六人身處C市機場大廳，哪怕現在有旁人側目看見蘇卻這個樣子，也只以為是家中小輩在朝自己的叔叔討要小禮物而已。
絕對萬萬想不到所討論的內容是「搞個聽上去像假證但實際上是真的的加分證書」。
……╮(￣▽￣)╭
「不可以嗎？明明我很有特長呀~」蘇卻微皺著秀美，看向自家好友找認同。
「……」
柏方？
柏方在認真思考要是他吊打他家侄兒，且不被他哥嫂追殺的可能性有多少。
而另一邊，和艾峰一起笑嘻嘻圍觀看好戲的王強力被身邊的隊員輕喚了一聲，「……組長。」
「唔？」王強力回頭，看向他這次帶出來見世面，有過目不忘才能的隊員。
「……上次去道觀的時候，我就覺得那位李道長有些眼熟了。」隊員微皺著眉，一邊思考一邊小聲的和王強力說。
王強力聽了，微微正色，見蘇卻等人根本沒留意他兩，還在偏頭瞅著柏方要說法后，和隊員往旁邊走了兩步，微壓低聲音，「怎麼？難道是逃逸的犯人？」
這位隊員每天的主要工作，就是將犯罪資料庫給瀏覽一遍，看看有沒有什麼新面孔，當然除此之外還有其他需要看的資料，在隊里擔當「活字典」的角色。
她聽王強力這樣問后，微微搖頭，略帶疑惑但又肯定的回答，「應該不是什麼逃逸的犯人，但……我覺得他有其他的身份。」
有蘇卻所在的道觀，現在的地位就像是正派人士高人的居所。因為他和柏方的時不時拜訪，加上隔壁佛寺的惠玄方丈和通圓，以及順利打入港都上層消費人群，甚至開始接觸國外「生意」的三懋。
中間千絲萬縷，細細剝開都有牽連。如果有「內奸」藏在道觀內，那麼他們所做的事就完全逃不開有心人的注意。
沒見現在半龍的直播也開始慢慢轉移主角，從原本定位在蘇卻身上，開始變成三懋身上，逐漸邊緣化嗎？
實是這中間還牽扯了「四象十方陣」，所以才提前做的安排。
隊員的話讓王強力微沉吟了后，低聲交代，「你回去后找阿金繪張圖，掃一掃。在尊駕返程之前給我結果。」
這事不能拖。
隊員聽了點點頭。
一直站在蘇卻身邊，含笑看著她把柏方愁得腦仁兒疼，而艾峰在一邊偷笑的宋枕，這時微朝王強力的方向移了下眼后，又神色自若的重新收回，繼續聽蘇卻理直氣壯的發言。
而另一邊，出門沒被帶的窮奇正蹦躂著蹦進殷暝的洞府，生氣告狀，【老大！我跟你說……】
嗯？不在？
窮奇看看空無一人的洞府，搖晃了下腦袋，甩得頭上的虎圓耳朵微微抖動后才停下。
——跟著道觀大黃和橘貓玩兒太久，連平時的小動作都快被同化了。
【老大？】窮奇端坐在原處，兩隻並排放的前爪爪一抬一踩，居然在下意識的「踩奶」中，萌萌的。
而殷暝，此時正現身於馬丁森的古堡中。
當他看見馬丁森完好無缺的右手時，微挑了下眉峰，「竟然能找到近乎成精的淮山。」
馬丁森沖殷暝微微欠身，優雅而起后才笑答，「這都多虧周中提供的方法。」
周中，港都特別行動隊前任執行組長，而現在正被華夏通緝，所以暫避在這裡。
雖然有些不便，但大體上卻是很安逸的，反正對他來說，只要有賭場和足夠多的錢，就夠了。
殷暝聽了馬丁森的回答，意味不明的哼笑了一聲后，單手撐著下巴，翹著二郎腿微微偏頭看著馬丁森，「你找本尊，……所謂何事？」
馬丁森聽了，朝殷暝單膝跪下，虔誠如忠心的僕人，「魔尊，您的僕人是希望您能賜予力量。」
「……哦？」殷暝微微挑眉，靜看馬丁森一會兒后才又語氣平靜的開口，「你說說看。」
得到殷暝的許可后，馬丁森才又說，「聽周中說，魔尊所在的魔氣……是可以通過引導為妖魔所用的，我想，這也是不久前『閉眼觀音』會往您所在的方向而去的原因。」
頓了頓后又言。
「但聽聞這股魔氣卻不是什麼人都能駕馭的，它太過兇險躁動，所以如沒有正確的引導直接吸收，反而會引得自己自爆而亡。」
「這段時間，教廷和狼人族暫時聯手，我又因為在天門山損失了不少血族精英，所以……希望能藉助魔尊的力量，奪得皇權，將教廷和狼人一併剷除。等事成，魔尊將為我父，為我族唯一尊奉的魔神，永生受您驅使差遣。」
馬丁森說到這裡，從單膝跪地變為雙膝跪地，以示自己所言絕無半句虛言。
殷暝靜靜看著匍匐在他腳邊的吸血鬼，淺眸閃過無聊之色后，微露對過往的回憶。
……似乎從很久以前開始，深入地心尋他的人只為兩件事。
尋仇，和希望得到力量。
但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都只是想從他的身上得到什麼，掠奪什麼。
力量，或生命。
而所許諾的呢？
也不過是至高無上的權位、財寶而已。
剛開始的時候，他並不介意去和這些人打交道，甚至有幾百年的時間樂於坐在上位，俯視眾人不斷想向他爬來的醜態。
父子、兄弟相殘。拋情棄愛，甚至奉獻自己的靈魂做他的僕人，或者將自己的妻子愛子的生命作為祭品供奉給他。
諸如種種，他看了近千年。
人性。
后無聊，他也曾走下王座，做過無名小卒、富貴公子、落魄書生，甚至王侯相將。
或至高無上，或低賤如塵。
但，所見似乎也依舊是曾經的兩字：人性。
那個曾在久遠的久遠，跟他形容過世間各種美好的人，從未尋見。
而他，在這滾滾紅塵中，也一直是孑然一身。
最後這紅塵，……也依舊僅剩他一人而已。
殷暝短暫恍神后收斂心神，神色未變，依舊神情自若的再次開口，並未讓馬丁森察覺到他一時的走神，「這也是那個周中給你說的吧？」
馬丁森再次微微頷首，笑，「什麼事都瞞不過魔尊。」
殷暝靜默了幾息后，右手手指在扶手無聲輕點。不知怎麼的就輕笑了一聲，正欲無所謂的答應時——
【當然是位高權重不管事啊~︿(￣︶￣)︿】記憶里的輕鬆語調，但頓了頓后微收玩笑之語，笑嘆，【雖然是終極理想，但……如果這世間真出現什麼事，……也許我還是會因為不忍心插手吧？】
【……只是因為不忍心？】
【是呀……】笑嘆，【這就像是這條烤魚，彼此毫無交集時，我能將它抓來烤熟、吃掉。且並不會為此內疚或不安。但……如果這條魚是我養在水缸里的那一群，哪怕哪個不省心的小輩貪好玩兒，用石子兒扔一下。我也會出手教訓，直接打出素雲宮再說。】
【哪怕……我所養的魚，和我現在烤來吃的沒任何區別，你就算現在將它們放回河裡，也不會見到『回頭落淚依依不捨』的戲碼，也還是會偏袒它們。】
【……為什麼？】
【因為……】女子笑了笑，眼睛彎彎的伸手呼嚕一把他的頭，不正經的回答，【因為它們和你一樣，按輩分要叫我爸爸呀~】
【……哼。老不正經。】
【噯~這話說的。】女子嘖嘖，【我充其量就是個不正經的小姑娘，而您，才是真的老老老哦~】
【有時候真想把你打出去。】
【嘖嘖嘖。小孩子家家的這麼暴躁。】女子又笑著沖他搖晃了幾下手指頭后，微收斂笑意后說，【總之……如果這世間的事，我想我會因為看見而不忍心什麼都不做吧。所以……】
她蹲那兒摸摸下巴，故意不說後面半句，偏要惹他好奇追問。
——哪怕心裡清楚十有八|九不是什麼好話。
【所以什麼？】
【所以我才要位高權重啊，這樣我就可以閉上眼假裝看不見。】
嬉皮笑臉的回答。
【……我要打人了。】
【嘖嘖嘖，天天你真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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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暝手指微頓扶手，斂眼低垂。
已經在等著殷暝允諾的馬丁森不由疑惑抬頭，看向殷暝，「魔尊？」
一聲「魔尊」讓靜止不動的睫毛微掀，如蝴蝶輕扇了下翅膀，微微抖動。
長而直的睫毛微微掀起，看向馬丁森，靜默幾息后殷暝長身而立，並朝外慢慢踱步，聲線平穩無波，「本尊對你說的這些，都不敢興趣。」
「……？！」馬丁森驚訝抬頭，看向殷暝，心中有些奇怪是因為什麼讓他突然改變了即將允諾的話，「魔尊？」
微思后看著他背影跪行兩步后，微提聲音，「那魔尊有什麼是想得到的，僕人也會去幫您辦到的！」
已走至門口的挺拔身影頓足后，微微側首，露出如玉的清冷側顏輪廓，恰好能讓馬丁森看見他習慣性掛在嘴邊的那分蔑笑。
「沒有。」殷暝淡淡開口，「我沒有什麼想得到的。」
「同樣的……」他又輕笑一聲后問，「如有，連本尊都做不到，……你？」
哼笑一聲后挺拔聲音化為黑霧消失在原地。
馬丁森看著裊裊黑煙，這才從地上站起，依舊是和平時一般無二的儒雅模樣，單手整理了下袖口后，看著殷暝消失的地方笑嘆，「……還好我也有兩手準備。」
他轉身，朝一邊的書架走去，掰動某個潛在的機關后，只見書架發出機關的「咯噠」聲，緩緩旋轉露出裡面的暗道。
暗道顯露的瞬間，廊壁上的油燈自動迸出火花，依次點燃一直到旋轉樓道的下方地下室。
火光微微跳動，映照在拾階而下的馬丁森臉上，讓他臉上的斯文笑意，竟顯得鬼魅而猙獰。
手工制的小牛皮鞋鞋跟，磕碰在石階上。沿階梯向下走了近兩層樓的高度后，面前階梯消失，到達這座古堡隱秘的地下室。
守在這裡的米夏和其他幾隻嫡系吸血鬼見馬丁森出現后，都齊齊稱「父」，躬身退開，讓出路來。讓馬丁森走至前往。
「如何？」馬丁森看著水族箱里的女人，眼裡帶著溫和的笑意。
米夏點點頭，回答，「她的身體確實是最好的和淮山融合的材料，能為您製造出一副更好的身體。」
「那實在是太好了。」馬丁森笑吟吟看著水族箱里，渾身赤|裸，早就被抽掉神識的女性身體，「記得將她的血骨和淮山融合成男性。」
「請父親放心。」米夏頷首。
「等身體造好后，就是需要汲取更多的能量了。」馬丁森頭也不回的回答。
心中想到剛才殷暝的拒絕，眼裡終於撕裂了平時的假象，露出對強大和至高無上的嫉妒和怨恨。
「誰說只有一種方法得到魔氣呢？」
馬丁森低語。
他……完全可以製造恐懼和怨氣，從無數新生亡靈中得到這些啊……
最重要的是，他現在還擁有得到了春神祝福之力的奇迹之軀。
蔚藍色的眼留在水族箱里，女人的身上，倒映出纖細腰身上，紅綠鯉魚環繞追逐，形成圓形的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