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母親
紅糖慢慢的小火,隻有熬製出的糖稀透明度較高,像琥珀晶瑩剔透,糖稀冷卻後又非常脆,不在粘手,不流液,到了這種程度才能作為糖畫的最佳原材。
木獨搖自己打著圈按著手臂,嘴裏念叨著糖畫的幾個簡單工具,抬眼就看見樓伯先明提著毛筆,眼睛盯著自己揉著的手臂,眉頭一皺,佯嗔怒的瞪他回去,“我手臂上有文字說明嗎?讓你寫檢討書,信不信?”
樓伯先明意味深長的抿嘴一笑,用磁性沙啞的嗓音盅惑她,“小娘子手臂沒有字,卻有甜絲絲的味道,是饞得我想留流口水,好想咬兩口,可以嗎?搖兒,讓安弗哥解解饞吧!”
木獨搖是來真的,把自己白嫩如蓮藕般的手臂伸到他眼前,晃了晃白白嫩嫩的手臂,逗他,看他真的要啃到什麽時候,馬上就縮回來一點,他追她就使勁兒的躲。
這玩起來也是有癮,好幼稚的躲迷藏一樣,兩個大孩子是玩得不亦樂乎,樓伯先明幹脆放下手裏的毛筆,木獨搖像是逗寵物一樣。
“啊呦!我的手臂!安弗哥,你屬獵狗啊!怎麽真的咬我一口呢?好痛,你自己看看,牙印都看得見!”木獨搖嘟噥著,很鄙視他假戲真做的小人之心。
“痛啊!搖兒,我錯了,你真的很痛哦!你別生氣,好不好?你要是真的很痛,你咬我吧!咬著解恨了,心情愉悅了就忘了疼。要不要,我給你去上藥膏,絕對不會留下傷疤的。”說著,抱起木獨搖就要往書房走去,金武很想裝著沒看見的樣子,縮回去呆在院門口,但是那個秋嫂站那兒半個時辰了,執著的站成了石像,唉!樓主啊!真的我沒辦法趕走這隻惱人的蒼蠅,是這隻蒼蠅討厭,不是我。
“東家姑娘,樓主,秋嫂說她奉命行事,來接東家姑娘回去了!”
“我娘擔心,安弗哥哥你是一頭野狼?”木獨搖捂著自己的小嘴,輕聲的笑起來,“放我下去!安弗哥,快點哦,要是秋嫂回去告訴我娘她看見的情景,你可就有麻煩了哦!”
“可,你還沒有擦藥膏!”樓伯先明也很堅持,“要是真的是留下牙印,吃虧的還是我。”他伏在木獨搖的耳畔小聲爭辯。
“啥呢?”木獨搖可不服氣了,回敬道:“你吃啥虧,我手臂上的狗牙印,還是你自己留下的!”
說的是哦!樓伯先明突然豁然開朗,要是真的在他小娘子的身上留下印記,那不就是自己的專屬標記嗎?這是不是給自己娘子打上的自己標簽。想一想,那也是很美妙的感覺。
想通了的樓伯先明,很利索的放下木獨搖,護著她站好,低頭在她的耳後念叨,“要是晚上還很痛,你不可以硬撐著,要馬上擦藥膏,知不知道?痛你身上,那可痛在我心裏。那,小甜心,搖兒,快回去了!要不然,咱們娘要擔心了。啊!我都差點忘了告訴你,聘禮我已經備好了也,要不然,我這幾日就讓媒婆帶著聘禮上門提親,讓娘趕緊幫我們選日子,好不好?”
“好什麽好?快到是七夕節,天上織女地上牛郎,一年一度就相會一次,別的時候都隻能淚眼汪汪思念斷人腸。”
這種拒絕有點牽強,不過,木獨搖隻是耍賴的小招,誰說七夕前不能下聘定婚期,樓伯先明卻也有自己的打算,他請的冰人還沒有到啊!
木獨搖哼哼,唧唧指責樓伯先明腦子發熱,都說心急吃不到熱豆腐,來一句“我要走了!”樓伯先明放開的手,空嘮嘮的,他又舍不得了,恨不得又把她抓回來。
“小姐,夫人讓我來接你回去!”秋嫂一直是低著頭的,她憑聽懂了木獨搖的腳步聲音,木獨搖一出門口,然後她就感覺到了。
小姐雖然跟樓伯公子有婚約在身,但是男人多是薄情寡義的人,還是不能讓自家的小姐吃虧。
是她,看小不點和古勝回來都睡覺了,而木獨搖還沒有回來,提醒顧木氏該去接小姐回來了。
要不是木獨搖當時走向她,她或許那個時候當場就沒命了,心兒後來告訴她,那個時候的那個商隊頭兒,根本就把她當死人處理了,心兒感應死神就在旁邊等著她斷氣。
木獨搖就是他們的救星,她當時都不敢指望她能買下他們全部,她隻是乞求能把心兒和誌兒帶走。她幫他們換的名字多好聽,安心再也不去受委屈,安誌應該有勇氣承擔一切,有男兒之誌,真期望他能有一天把屬於自己的一切都拿回來。
秋嫂碎步的跟著木獨搖,考慮到她的三寸金蓮翻牆不容易,木獨搖少有走了樓伯府的朱漆大門,一邊走一邊問她,“明日蒸一籠的饅頭吧!好久沒有吃了,秋嫂你要是還不會,就讓黑寶她教你一下,現在安心也到鄉下來了,她暫時要住回來,就讓她幫幫你的忙。我也知道,吳奶奶現在不太願意幹活,你就多辛苦一點,她年紀也挺大的了,資格又比你老,而且她還有些特殊,你心裏若是受了什麽委屈,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木獨搖看見馬上到家,停下來,把自己的話說完,“你也曉得,吳奶奶的新屋很快就建好了,她和黑寶就會搬出去,我們家要到冬天才預備修新屋,安心和你忍耐著就擠一擠,家裏暫時不會添下人,聽說我哥快到了,他來了,我在看看吧!平日裏,古勝是願意幫你分擔的,你不用客氣。還有,你要多留意一下我娘,她的身體有些差,要多叮囑她勞逸結合,絕對不能累到她。”
秋嫂怯生生的問木獨搖,“小姐,你不是讓安心住在鎮上的小院嗎?你是不是對她哪裏有不滿意,或者是我心兒做了錯事,你要罰她到鄉下來的!”話音還沒落下來,她就雙膝跪地求饒,不住的磕頭,完全不顧地上的泥土灰塵,嘴裏哀求著,“小姐,我心兒若是犯了錯,求你懲罰我吧,是我這個當娘的不好,沒有把她教好,養不教,母之過,奴婢願意代她受過!”
木獨搖愣一下,這就是可憐的母親,自己已經低到塵埃裏去了,依然盡可能的伸長自己的雙臂,乞求把自己孩子護到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