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美人魚
這些天蕭白就見管家帶著一隊工人叮叮噹噹地改造天台的游泳池,完全沒想到是為了安放接回來的阿雅。
露天泳池被改造成了密閉房間,入口需要指紋鎖,可進入的只有常安和蕭白二人。泳池四周設有溫度調節系統,四季如春。整個棚頂都是玻璃的,但是上方還有可伸縮的蛋型穹頂。穹頂大多時間關著,室內靠日光燈和夜燈調節。這樣可以防止高空窺測。等阿雅想曬太陽或者照月亮的時候,池邊有穹頂的控制按鈕,按一下就好。
「哪都不如家裡安全,而且也方便你見她。」常安說,「我能想到的就這麼多,她還有什麼需要,你問過了,告訴我。」
蕭白想說聲謝謝,彆扭了半天,到底沒能說出口。
常安抿抿唇,轉身欲離。
「哎!你裝監控器了?」蕭白問。
「不然出事了怎麼辦?」常安反問。
蕭白撇撇嘴無話可說。用沉默趕人。
「王兄,你男朋友呀?」阿雅趴在泳池邊,用大尾巴愉快地啪啪拍水玩兒。
蕭白退開好遠,生怕海水濺到自己身上,當場變成鮫人:「別拍別拍!我現在不能沾海水。然後!他不是我男朋友!他是個死變態!」
阿雅滿臉驚訝:「可是怎麼看……都覺得他看你的目光里滿是迷戀啊。」
蕭白:「……你不是近視嗎?」
「可是你們就站在池邊呀。我還是能看見的。」阿雅得意地甩尾巴。
「你近視,看不清別亂說話。」蕭白轉換話題,「新地方怎麼樣?覺得還少什麼,都告訴我。瞧你這段時間把自己糟蹋的,都失去光澤了。」
阿雅反身一躍,魚尾一擺,掀起一道水幕,身體後仰成一道漂亮的弧線扎進水裡,愉悅地遊了個八字轉回來:「現在有王兄照顧我我一定……」
阿雅的話沒說完,嘴巴張成了一個「O」型。
蕭·落湯雞·白的褲子應聲碎裂,露出一條巨大的銀色魚尾。黑色短髮瀑布般傾瀉成銀色長發,雙耳蛻變成極為漂亮的扇形鰭,周身七彩長須環繞。
恢復魚身的蕭白站立不穩,撲通一聲栽進游泳池裡。
蕭白浮出水面痛苦地抹了把臉。
真·豬隊友。
監控熒屏前的常安,眼底一片晦暗不明,嘴角慢慢、慢慢地挑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弧度。
小騙子,想跟我玩兒,你段數還差點兒。
常安覺得自己實在太有先見之明了,監控影像只有他自己能看。否則現在莊園里肯定又多了幾具無辜死屍——他絕不想讓第二個人見到蕭白的真身。
反正原形暴露,蕭白索性在游泳池裡浪了個痛快,跟阿雅比誰游的快,又打了好一會水仗,弄得小小的游泳室里波浪滔天、水花四濺,方才爬上岸,躺在陽光下翻來覆去地曬了兩三分鐘。魚尾化去,還附贈了他一身淺灰色的衣褲。
阿雅看得新奇:「王兄!為什麼你能變成人?你怎麼做到的?!……啊!難道你不是我王兄?可是你和我長得那麼像!」
蕭白忽悠她:「可能我在這邊待得太久了吧。」
「這裡很安全,比把你送回海里安全。你有什麼需要都跟我說。我每天都會來看你的,你放心。多吃點東西,把自己養健康點兒。我會想辦法聯繫上長老他們,然後怎麼辦,再看。」
蕭白一出遊泳室的門,就被等在門外的常安扯過去強吻了一通,然後直接把人抗回卧室壓進床里。
「死變態你特么又發什麼……」
「瘋」字還沒出口,一小杯水兜頭澆下來。
蕭白愣了愣:「卧槽你幹嘛!」
話說完,舔舔嘴唇,有點咸。
……卧槽?!
蕭白已經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變化。
常安壓在他身上,滿目痴狂地盯了他片刻,又狂犬病發作似的一口一口似乎要把他吃進自己的肚子。
然而蕭白的人魚身體比人類身體強健太多,他本能的掙扎,魚尾隨便一甩便把常安從床上掀到了地上。
蕭白愣了愣,看著狼狽不堪的常安哈哈大笑。
卧室里鋪著厚厚的地毯,原因就是蕭白時常因為掙扎從床上摔到地上,然後就被常安按在地上辦了。現在常安摔下去,根本不痛。他站起來,眼中、臉上、包括肢體的細微動作,全都透著無法掩飾的痴狂:「是你……是你……」
常安猛地撲過來!蕭白魚尾一甩!常安整個人都被掀飛半米,狠狠摔出兩米外。
「哈!哈哈哈哈哈!」蕭白爽了,放聲大笑,雙臂往身後一撐,沖重新爬起來又往跟前湊的常安擺尾巴,「你來呀?」
敢過來就扇得你媽都認不出來!媽的!終於能出口惡氣了!你一米九了不起啊?哥現在兩米七!
2333:「調戲一時爽,事後火葬場。」
蕭白:「……」
……水馬上要幹了,怎麼辦?
常安顯然已經對魚尾的力量有所畏懼,左右試探了一番,到底沒敢上前,小心翼翼地懇求:「小白,你讓我抱抱你,就抱抱,我不做別的!我保證!好不好?」
蕭白翻白眼。媽的,就你那病態的語氣,信你有鬼!
不管了,左右過會兒都好不了,現在能出口惡氣就出!
蕭白放下魚尾,裝心軟:「那你答應我,不許咬我。」
「不咬,我保證!」
「那你過來吧。……過來呀,我不打你~」我不打死你!
估計常安真是被剛才那一下扇怕了,很是小心翼翼地慢慢走近,慢得蕭白無比心焦。
眼看常安抵達了全壘打的絕佳位置,蕭白魚尾一甩!
到常安身側就變成了腿。
水幹了。
這就悲催了。
常安眼疾手快地捉住蕭白的腳腕,嘴角微微上挑。
蕭白想哭。
可是出乎意料地,常安到真的沒做什麼變態的事兒——如果捉著蕭白的腳送到唇邊親吻不算變態的話。
他回到床邊坐下,伸手想安撫一下瞬間嚇成小兔子,一個勁往床頭縮的蕭白:「剛才嚇到你,我很抱歉。小白,我真的喜歡你,只是我沒有辦法好好地控制自己,總是做出傷害你的事情。我想……可能是我太害怕失去你……你可能沒辦法理解你對我來講意味著什麼。……我不祈求你原諒我,我知道我做過的那些事,可能窮盡一生去贖罪都不值得你原諒。我也沒有辦法保證今後一定不會傷害你。我只想你能相信我,我真的在努力控制自己,讓自己對你好,像個正常人一樣……而不是像個瘋子一樣……」
蕭白鼓起勇氣道:「一個正常人,至少,不會用強,不會軟禁我……」
常安微笑:「你說得對,所以我不是一個正常人。」
蕭白:「……」
他因為方才的那番話而對常安心有改觀真傻!是真的傻!
常安欺身過來,蕭白已經靠上床頭退無可退。緊緊閉上眼睛準備挨一番啃噬后,落在額頭的吻竟然意外地輕柔。
蕭白睜大眼睛看常安。
常安在蕭白的頭頂揉了揉:「你再這樣看我,我會忍不住想把你吃掉。」
蕭白立刻垂下眼皮不看他。
「我在浴室放了海水。我抱你過去好不好?變回鮫人的樣子給我看,好不好?……你變回去之後那麼強悍,我沒辦法把你怎麼樣的,你還可以打我撒氣。好不好?」
誠實講,平日里蕭白沒少打常安撒氣。只要不是下死手,常安都由著他打由著他罵,不還口,不還手。
而且每次常安哄蕭白的時候,都很卑微。
極其卑微。
蕭白不是鐵石心腸。一個剛滿18歲的少年,心思柔嫩得很,耳根軟,多半都能哄好。只能說常安自己不爭氣,每次把人哄好后不久,他就又開始犯病,循環往複。
「你……你起開!我自己有腿,能走。」
「可是童話里說,人魚公主化成人形、變出兩條腿后,每走一步都像走在針板上。」
蕭白不想理這個幼稚鬼,推開他,自己進了浴室,跳進浴缸。
他覺得這樣挺好。以後常安再敢強他,他就往浴室跑,變成鮫人,用大尾巴扇得他暈頭轉向!
但他忽略了浴室里的水是海水還是清水,都由常安說了算的事實。
浴室為了滿足某種不可言說的需求,在蕭白來到之後,特地換成了鴛鴦戲水式的巨大浴缸。蕭白泡進去,變回人魚,近三米的身長,剛好躺個斜對角。
常安坐在他頭側的浴池邊上,抖著手指去摸他如綢的銀色長發,滿目痴狂地捧起來湊在鼻尖深嗅、湊到唇邊親吻。蕭白被他弄得毛骨悚然,換了個方向,把尾巴對著他。
「小白,讓我抱抱你,好不好……」常安懇求。
蕭白甩了他一身水,用魚尾巴抽得他狼狽不堪,常安懇求得愈發可憐巴巴。
蕭白實在挨不住軟磨硬泡,一時心軟,覺得就憑現在自己這樣,他常安也不敢怎麼樣,點點頭答應了。
常安愉快地脫衣下水,蕭白指著他身上最後一塊布:「你你你你你給我穿著那個!臭流氓!」
常安很聽話,踏進浴池,便急不可耐地抱住了蕭白。
他把頭埋在蕭白胸口,久久沒有抬頭。
「喂……喂,你哭啦?」蕭白拍拍他。
「小白,我好開心。」聲音傳出來,很悶,帶著濃濃的鼻音和哽咽。
那一瞬間,蕭白突然特別可憐常安,覺得他有點像曾經的自己。愛得那麼深、那麼傻,卻那麼的求而不得。
他本來想讓常安抱個十秒二十秒的就把人趕走,現在突然有些不忍心,就由他去了。
常安摸他的頭髮、他耳鰭上散發出去的那些七彩的須、他異於人類的尖細的手、他圓潤光滑的下半身,蕭白都由他去了。而且常安的表現很好,沒有咬他,只是落下一片片密密麻麻的輕吻。
總歸都被人拆吃入腹那麼多次了,蕭白也有點破罐破摔。他覺得自己拒絕常安的話,常安肯定又要跟他賣可憐,他又不是心如磐石的人,最後還是要答應,就不扯那些沒用的了。
而且,誠實講,常安是個好人的時候,真的能把人伺候得很舒服。蕭白覺得自己變回鮫人後,好像更敏感了。舒服得讓他想哼出來。
可他不能哼。他一哼哼,常安就要變態。
「喂,摸夠了沒有。摸夠了滾。」蕭白沒好氣。
魚尾巴被摸的感覺怪怪的。有種怪異的想噓噓的感覺。常安一上手,蕭白就忍不住擺尾巴。
常安摟著他的腰不撒手:「再一下下,一下下就好。」
「我數十個數——十、九、八、七……卧槽!你摸哪……」蕭白拔高的聲音突然軟成一灘泥,「別……別摳……你放開……放開啊!」
「是這裡?」
「不是!混蛋!你……」
「那,再深一點?」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