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一零三隻飛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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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開始沒多久, 隊伍頻道里也是一陣陣鬼哭狼嚎, 而讓眾人崩潰的原因也大多來自某大江山鬼王。什麼『我家酒吞喜聞樂見混亂打自己人啦』，什麼『我家針女酒吞和鏡姬桃花同歸於盡啦』，什麼『不混亂一下你們還不知道我堂堂鬼王的厲害』之類的。
而華裊雖然很心痛, 但也只是愣了一下便退了出去, 等夠了冷卻時間再進入了副本。
那一次的逢魔之時他自然和輸出前三無緣了，甚至連前五十都沒進去，不過華裊看得比較開，這才第一次，以後總會有能搶到前幾名的時候。
很快，華裊就意識到自己錯了，而且錯得離譜。
在第N次被酒吞懟死自家人後, 華裊開始懷疑人生了。是他太背了還是怎地，就算混亂了還有一定幾率是可以普攻打對面的吧？怎麼就這麼巧酒吞混亂了次次第一個就懟自家人，而且還次次都是他家花鳥小姐姐？還有平時不混亂的時候狂氣要疊個半天, 怎麼混亂打自家人的時候回回身上狂氣都是滿的？酒吞你怕不是就為了混亂而生的吧？
再看隊伍頻道，一堆關於鬼王的表情包已經開始刷屏, 頻道里充斥著各種對酒吞的控訴, 一串串聲淚俱下的哭訴帶上表情包的加成一時間顯得頻道里的氣氛格外凄凄慘慘戚戚。
那次之後，華裊不信邪地又實驗了幾次，比如帶著酒吞打鬥技, 帶著酒吞打結界, 如果遇到對方有帶著魅妖御魂的式神, 就算他家酒吞抵抗已經堆很高了也十有八九都會被混亂，被混亂后十次有九次在打自己人，九次里次次都打他家花鳥小姐姐！
花鳥小姐姐本命的華裊忍不了了，自此之後酒吞童子這個式神就被他打入了冷宮，他想他和酒吞童子應該是八字不合，甚至見到了就手痒痒，好幾次做夢都是如果真的現實中能遇到那一定要打他個滿臉開花，幫他的花鳥小姐姐報仇。
回憶結束，等華裊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把身邊一個毛茸茸的東西拽過來丟了過去，回過神來再一看被丟過去的竟然是那四隻一直跟在他身邊的飛鳥其中之一。
「呃，不好意思，本能反應。」見其他幾隻飛鳥瑟瑟發抖的樣子，華裊有些不好意思，他身邊也沒什麼東西，下意識就拽了個離他最近的扔過去了，也沒看具體是什麼……
不過，扔完東西的華裊就意識到了一個問題，按照常理來說他現在應該還是個一級小萌新吧？而對面那個怎麼看都像是個滿級大boss啊！
【120，我現在是個什麼段位，能打得過對面這位嗎？】華裊在心裡默默地問了系統一句。
【玩家初始等級為1級，考慮到玩家初來乍到容易不適應，系統特為玩家附贈頂級御魂一套。】
【什麼御魂？】
【魅妖。】
華裊聞言瞪大了雙眼，坑爹呢這是！你就算給我一套地藏也比魅妖強吧！
【我剛才那下不算是攻擊，對吧？】華裊自欺欺人般地問道。
【經檢測，屬於攻擊範圍。】
得到答案后，華裊頓時有些絕望，他現在只盼著對面的某鬼王抵抗能比遊戲里高那麼一點，沒被混亂的鬼王應該會比較好說話……吧？
酒吞也沒想到這個被封印的傢伙剛一被放出來就對他展開了攻擊，不過這輕飄飄的一下確定不是在開玩笑？還有這被丟過來的東西，看著手掌里的小鳥，酒吞挑了挑眉，這就是能和他一較高下的實力？這是在蔑視他么？
想到這裡，酒吞的臉色頓時不好了，攥著飛鳥的手也漸漸握緊。
被酒吞握住的飛鳥滿眼的絕望，但它顯然沒有忘記自己的使命，即使已經被某鬼王的氣勢嚇得不行，居然也沒有坐以待斃，而是哆哆嗦嗦地探出鳥喙，小心翼翼地在對方手上啄了一下……
酒吞：「……」
華裊：「……」
剛才那一下應該連對方的防禦都破不了吧？雖然本身就不想讓對面被混亂，但眼前這種情況也是他沒想到的，莫名其妙就有種很丟人的感覺是怎麼回事啊！
華裊忍住了想捂臉的衝動，雖然很理解，但不要把慫表現的這麼明顯啊喂！
還沒等華裊吐槽完，對面的酒吞看向華裊的眼神明顯就變得不對起來。
「不……不是吧？」華裊咽了口口水，看著對面就差在腦袋頂上標個混亂圖標的酒吞欲哭無淚，「這都能被混亂？」
不過按照他以往的經驗，酒吞被混亂后最大幾率會打和自己一個隊伍的人，他現在應該算是酒吞的敵對方，那是不是就意味著他現在人是安全的？
【請玩家注意，目前酒吞童子暫無同隊隊友。】
【納尼？你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目前來看，玩家您的仇恨值最高，目標最大，還請多多小心。】
不嘞個是吧！華裊已經做好了逃跑的準備：【我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來……】系統剛一開口，一直在原地不動的酒吞突然行動，僅一瞬便到了華裊的面前，他隨意地將手裡的飛鳥一扔，隨後在華裊還沒反應過來之際便出手鉗住了他的脖子，一個用力便將華裊摜在地上。
【……不及了。】
「已經……知道了……」雙手用力掰著酒吞鉗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華裊艱難地說道，「老子……果然……和這貨……犯沖……」
眼見自己就要被動挨打的華裊忍不住在心裡哀嘆，自己現在對上酒吞，簡直就是新手村一套白板裝備的小萌新對上滿級一身金裝的滿級大佬，血薄沒輸出技能沒點的小白偶遇血量max輸出max技能max的野外boss，剛出生的小奶貓對上成年的東北虎……
自己參加這個什麼體驗也是一波三折，好不容易被放出來現在感覺自己下一秒似乎就可以回到現實世界了，來一趟居然就是被之前總愛懟他家花鳥小姐姐的某鬼王懟一遍，最慘的體驗玩家非他莫屬了好吧？
脖子上的手越收越用力，能吸入的空氣原來越少，華裊整個人的意識也變得越來越模糊了。也好，趕緊打完讓他回去吧，反正他一開始也不是很想參加這個見鬼的體驗來著……
朦朧間華裊總感覺壓在他上方的人的臉似乎離他越來越近了，掐脖子就掐脖子，難道還想湊過來近距離看看他被虐的慘樣？這也太惡趣味了吧？
華裊亂七八糟地想些有的沒的，卻沒注意上方的酒吞盯著他的臉仔細地端詳了好一會兒，接著目光定格在他飽滿的唇上。不知為何，酒吞覺得那雙唇對他似乎有著莫名的吸引力，對方因為呼吸困難而微張的小口，裡面露出一截紅色的舌，不受控制從嘴角流下的液體，彷彿都在對他進行無聲的邀約。
他想親吻這個人。
然後，從來做事都講究隨心所欲的鬼王大人也順從自己的本心這麼做了。
唇上傳來一陣陌生的觸感，將華裊快要跑到外太空的思緒強行拉了回來，脖子上的力道正在減弱，長時間缺氧讓他想要大口的吸氣，僅僅靠鼻子呼吸已經不能滿足現在的狀態，但自己的嘴卻被什麼東西堵住讓他不能有更進一步的動作。
什麼情況？缺氧讓他眼前金星亂冒，腦子裡也亂嗡嗡的，嘴裡好像被塞進了什麼東西，那東西還會動，在他口中來回亂竄，煩人得不行。
周圍恨不得把自己存在感降到最低的小妖怪們對這電光火石間發生的事也是報以一臉的震驚。
開始被封印的妖怪出現時他們還稍稍期待了一下，而對方也沒讓他們失望，竟然剛一出現就對大江山鬼王發起了進攻，雖然很快攻擊就被擋下了，而且攻擊力道看上去也不是那麼強力……
但好歹鬼王的注意力被對方拉走了，那是不是意味著他們可以趁這個機會偷偷溜走而不被發現了？不過很快他們還沒來得及走就被眼前的景象弄懵了，為什麼被攻擊后的鬼王大人把那個妖怪擊倒后自己要壓上去？為什麼鬼王大人看著那個妖怪的表情變得奇怪起來了？為什麼鬼王大人把嘴貼到那個妖怪嘴上去了？難道說鬼王大人打著打著居然看上了這個妖怪嗎？
小妖怪們不禁在風中凌亂了。
【總覺得我現在是不是太弱雞了一點？】說實話，要不是現在身處於這個妖怪橫行的世界，身上又穿著一身女裝，他還真對自己變成花鳥卷這個事兒沒什麼真實感。
因為沒有畫卷和飛鳥的他根本一丁點兒妖怪的特徵都沒有，更別說攻擊手段了，今後要是再遇到這種飛鳥和畫卷不在身邊的情況他要怎麼辦？拿小拳拳錘敵人胸口嗎？
【雖然花鳥卷的技能釋放就是靠飛鳥來實現的，但也不能說沒了飛鳥就什麼都施展不出吧？那和普通人有什麼區別？】想到這點，他不禁有些氣悶，總覺得自己又無形中被系統坑了一次。
【並不是這樣的。】系統解釋道，【事實上玩家也可以將自身帶入到遊戲中去加以理解。玩家您現在相當於剛被抽取的ssr，雖然基礎屬性相較於其他式神略高，但因為等級過低實力相差並不是非常明顯。想要提升自身實力，還需要通過後期培養和御魂加成才能真正實現這一目的。】
【而到了這個世界，妖怪們的妖力便相當於遊戲中的式神屬性，如果說普通妖怪的妖力儲備為1，那麼玩家便可以做到100甚至更多。所以說，玩家您其實已經在初識階段便贏出其他妖怪們很多了。】
【說來說去，我現在也就只剩個ssr的皮囊而已。】對於系統的解釋，華裊憋屈之餘也只能選擇忍耐，【不過，也就是說，等到我升級后便可以不依靠飛鳥了？】
【理論上是這樣的，而且隨著玩家實力的加強，飛鳥們也會跟隨你一起成長。】
華裊撇撇嘴，說了半天，還是要他和茨木比試，完成了任務才能把經驗搞到手，從而提升等級，早日脫離這鬼地方。
這麼有的沒的和系統聊了半天，等天色隱隱擦黑，他的肚子也已經咕嚕咕嚕叫了好幾波的時候，身後才傳來拉門開合的聲音。
門一開，就傳來一陣食物的香味，只有早晨吃了系統給的饅頭和橙子的華裊一看小妖怪們帶進來的飯菜，眼睛都綠了。
酒吞隨意地往桌邊一坐，吩咐小妖怪們擺好食物和酒水，然後沖著華裊招了招手，「過來。」
猶豫了一下，華裊決定不管怎樣還是不要和自己的胃過不去，更何況這一桌子的飯菜看上去真的非常美味。
布好飯菜的小妖怪們也沒馬上離開，有幾個進屋開始就在拿餘光不斷打量著華裊，顯然對他十分好奇。
身為一個沒什麼名氣的小明星，雖然粉絲不多但被人圍觀這種陣仗也是見過幾次，也沒什麼好彆扭的。但像現在這樣穿著女裝被一群妖怪打量還真是第一次，搞得他有些尷尬，本來已經向桌子防線邁出的腿硬生生在小妖怪們的視線中縮了回去。
酒吞見狀，便笑著將小妖怪們揮推下去，華裊這才慢騰騰地挪了過來。
明明面前擺了一桌子的飯菜，酒吞童子也沒有動一下的意思，只是端起酒碗來看著華裊吃東西，「剛才茨木童子來找我，聽他說他找你比試，輸了就要你離開這裡？」
華裊夾菜的動作頓了一下，有些心虛地盯著飯桌的一角，不過馬上反應過來，比試和要求又不是他提出來的，他心虛個毛線啊！
「對啊！」想通了之後華裊底氣也足了，臉上不由地帶了一絲挑釁的表情看向對面的人，說道，「怎麼？你不同意？難道是怕你手下輸了丟你的面子？」
看眼前這小傢伙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酒吞端著酒碗掩住了嘴邊的笑意，「本大爺有什麼好怕的。」猛地將一碗酒飲進，酒吞將酒碗再次斟滿，然後說道，「只是以為你為了離開一開始就會認輸，所以有些詫異罷了。」
華裊：「……」酒吞大爺你要不要這麼了解我，他一開始可不就這麼打算的么！
「我也是個男人，別人都挑釁到我面前了，我還繼續縮著也太不像話了吧？」說著與自己原本意願完全不同的話，臉上也沒透露出一絲心虛，這一刻華裊簡直把演技發揮到了極致，「就算想要離開這裡，我也不會選認輸這麼慫的方式的。」
「哦？」酒吞似笑非笑地看向華裊，「看樣子你似乎對自己很有信心？」
嘴上說著質疑的話，心裡卻覺得要說對方一點勝算都沒有是假的。他可是親身感受過眼前這小傢伙的能力，若是茨木碰上了，誰輸誰贏也真不好說。不過那也是這人真的抱著想贏的心，而不是為了其他的什麼的情況下，但對方真的向他自己說的那樣嗎？
「不管如何，也要盡自己全力吧？」面上適時地透露出一絲不甘，華裊越說越像那麼回事，「我可不想就這麼稀里糊塗地輸了。」
「既然如此，那這些就先還給你。」酒吞伸手在酒葫蘆里一抓，反手一拋一幅畫卷便落到華裊的懷裡，緊接著四隻飛鳥也相繼從酒葫蘆嘴裡飛了出來。
沒錯過對方接到東西時一閃而過的狡黠表情，饒有興味地笑了笑，酒吞童子抬頭又將一碗酒一飲而盡。
「可別讓本大爺失望了啊……」
一頓飯在迷之和諧的氣氛中結束了，這時候外面的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房間里也燃起了照明用的燈。
身處這個沒有電沒有網的時代，手邊也沒有什麼娛樂設備，所以才吃晚飯沒多久，華裊就開始坐在一邊打瞌睡了。
坐在桌邊一邊喝酒一邊翻閱著什麼的酒吞，一抬頭就看到眼皮已經快黏在一起的某人，當即向床那邊示意道，「困了就去那邊睡。」
揉了揉眼睛，華裊也沒客氣，起身走向白天他躺的那塊地方。然而走到一半忽然意識到，這屋子裡貌似就這一套被褥，他睡了之後，酒吞童子睡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