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降術
“沒問題,你說就是了。”老薑毫不猶豫的點了下頭,說:“但你得答應我,這事兒過後,你不能再生我的氣了。”
我聞言一愣,不由感到有些好笑。
其實我這人心很大,屬於那種不記仇的,要不是他這麽一提醒,我都快把這事兒給忘了。
但他這麽一提,我也就隻好順勢答應了下來,畢竟這事兒有點難度,我也怕他半途反悔。
“行,不生氣了,咱倆的事兒翻篇兒了。”我咧嘴笑著,頗為大度的說道。
老薑鬆了一口,有種如釋重負的意思,他笑了笑,說:“那就行,你說吧,需要我怎麽做?”
“很簡單,你就躺在地上裝死就行。”我解釋道:“白瞳鴉是用死人魂魄注入煉製的,而這魂魄的主人,生前必須是天生的瞎子才行,即便是被煉化成了畜生,但它們骨子裏還是保留這一絲本性的,一會兒你躺在地上,它們肯定會上去找你。”
“為啥啊?”老薑沒聽懂,疑惑的問。
其實也不怪他不懂,是因為我沒敢把話說完。
我幹笑了兩聲,支支吾吾的說:“老話說得好嘛,缺啥就想要啥,瞎子天生看不見,肯定就喜歡眼珠子,而這白瞳鴉最喜歡吃的,就是死人的眼球兒……”
“啥?!”
老薑嚇的一蹦高兒,驚恐道:“你讓我把招子挖出來喂它吃了?大哥,你這也太記仇了吧!”
“我沒那個意思。”我哭笑不得的說:“你就裝死躺在那,我在你身上做點小手段,等它一過去,沒等碰到你就解決了。”
聽到這話,老薑才稍稍鬆了一口氣,苦著臉說:“行倒是行,但你可別坑我,我要是真嚇了,後半輩子就廢了,我現在可不是富二代了!”
“放心放心,肯定沒事兒!”我連哄帶騙的把他拉到大樹後麵,好不容易才說服了他。
我拿出朱砂,抽出小毛筆,先是在他的臉上畫了一個小型的怒陽陣,防止一會兒白瞳鴉真的啄了他的眼,而後我又在他雙手上畫了一個“五鬼毒煞降”,用來一會兒對付白瞳鴉。
符陣已成,就差引子,我想了半天,最終還是拿人血來當引子。
嚴格的說,整個符陣最重要的也就是引子,它就如同炮彈當中的火藥,成分的多少和差別,直接能影響到最終的效果和殺傷力。
對付屍氣,最有效的自然是人血,換一種說法來講,陰、煞、屍、這三種東西,最怕的就是人血,就好比一個大活人被硫酸潑中一樣,對這三類具有很大的傷害能力。
一切準備就緒,我就躲在大樹後麵,把老薑一把給推了出去。
這小子嚇的雙腿發軟,剛往前踉蹌了兩步就一頭栽倒在地,回頭看了看我,見我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幹脆就順勢躺在那兒了。
“哎呀,我死了。”老薑陰陽怪氣的喊了一聲,倆眼一閉,直接裝死。
我一邊在心裏吐槽他的演技浮誇,一邊也在盯上樹梢上的白瞳鴉,也就差不多過了十幾秒,那家夥就撲騰著翅膀飛了下來,正好落在了老薑的額頭上。
那一刹那,老薑明顯身子一緊,隱隱之間能看見,他的拳頭都握了起來。
說真的,我也替他擔心,怒陽陣雖然有一點作用,但也是投機取巧,其作用就和在一個愛吃甜食的人麵前,放了一塊沾了屎的蛋糕一樣。
它要是嫌棄惡心,可能聞聞就飛走了,可一旦它不嫌棄,那老薑的一對兒招子就能就得成為回憶了。
我在心裏祈禱著,讓那烏鴉在往下走兩步。
可就在這時,老薑忽然就抬起了手,大喊了一聲“我受不了了”,一把就抓住了白瞳鴉。
“嘎!嘎!”
尖銳沙啞的聲音震耳欲聾,白瞳鴉在他雙手之中玩命的撲騰,身上的黑羽毛都掉了好幾根兒,就在反抗之餘,它還伸出尖嘴想要去戳瞎老薑的眼睛!
“夠了!放手!”我大喊了一聲,趕緊跑了過去。
我剛到跟前,老薑就把白瞳鴉一把扔了出去,就見那白瞳鴉在半空中忽上忽下的撲騰了幾下,沒飛出去無米遠,就一個倒栽蔥紮進了灌木叢當中。
老薑一邊罵著,一邊玩命的搓手,滿臉嫌棄的說:“這到底啥玩意啊,它身上咋粘糊糊的呢!”
我苦笑了一聲,說:“被你燙的,它身上有屍氣,你手上的陣法和血是專門克製它的,你這倆手一抓,就相當於把一個活人關進了熔爐裏,皮肉都燙熟了,那還能不粘?”
“真夠惡心的……”老薑皺著老臉說道。
我笑了下,也沒再多說,朝著灌木叢那邊走過去,就見那白瞳鴉身上冒著白煙,血肉模糊的一片,有幾處嚴重腐蝕的地方,甚至還冒著綠色的膿水,隱隱之間都看見了裏麵黑色的內髒。
而且這味道還很刺鼻,有一種燒塑料的味兒,還有點腐爛的臭味兒。
老薑也過來看了一眼,當即就露出嫌棄的表情,說:“我就奇了怪了,誰沒事把它給研究出來的呢,難道就不嫌棄惡心?”
“別這麽說,它們看著是烏鴉,但裏麵的魂兒,之前可都是活生生的人。”我皺了下眉頭,回頭沉著臉說:“而且我敢保證,他們每一個人都死的很慘,是那種你想都不敢想的殘忍。”
聽到這話,老薑不吭聲了,雙眼之中的厭惡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說不出來的複雜神色。
我拍了下他的肩膀,笑道:“別多想,你現在是幫他解脫,也算是功德一件。”
“真的?”老薑單純的問道。
當然是假的,這要是都算功德,那我還當什麽道士啊?
但為了讓他心裏好受點,我還是點了點頭,看見他咧嘴笑出來,我才提出繼續往前趕路的話。
這一耽誤,又是過去二十分鍾,眼看著就要到下午一點了,我這才看到了有人活動過的痕跡。
“前麵好像有人在修墳?”老薑指著前麵說。
我往那一看,頓時心裏一沉,前麵那人哪裏是在修墳,而是在刨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