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 摘心
可就是這個被診斷智力相當於一歲嬰兒的孩子，居然突然之間好了，這怎麽能不讓人覺得奇怪，剛開始說給誰聽都不信，可畢竟是一個村的，大家總會碰上慢慢的許多人都眼見為實了，這不正在議論的幾個婦女，因為不信正七嘴八舌的抬杠，突然看到馬長河帶著兒子，從胡同裏走了出來。
“別說了，馬長河來了……”
“你們幾個說啥呢？這麽熱鬧。”
大家一看那孩子可不是，以前整天掛著大鼻涕，眼神也呆滯，可現在不光穿得幹幹淨淨，神態也與正常人沒有什麽區別。再說這馬上喝，以前因為兒子從不帶她出來玩，害怕別人笑話，可這幾天因為兒子好了，天天帶著在村子裏轉悠著給人看，故意往人前湊。
“老馬，帶著兒子遛彎呢？這孩子看著，哎呀……”
“不用說了，我知道你們想說什麽，這孩子好了……來，叫阿姨。”
“阿姨好……”
“哎喲，這孩子真是機靈。”
那孩子一聽爸爸讓叫人，還真不含糊，張嘴就叫，聲音也很清晰，可奇怪的是那孩子說話的時候總是捂著心口，就像大家都信了，這麽一看，這孩子長得還真挺可愛的，當時婦女中有一個論起來是馬長河的表妹，一見孩子好了，也替馬長河高興，就想過來摸摸孩子。
“這小孩可真是聰明，過來讓姑姑好好看看……”
“你……你別碰我！不要挖我的心！”
“姑姑怎麽會挖你的心呢……”
可沒想到那個婦女的手還沒碰到那小孩，小孩就像是見了鬼一樣，一捂胸口躲在馬長河身後，還喊了一句奇怪的話，這莫名其妙的一句叫喊，把在場的幾個人都嚇得不輕，一時間誰也不敢動了，那小孩用力的捂著自己的胸口，似乎非常害怕人拚命往後退，一邊推還一邊叫嚷著不讓人挖他的心。
“我不在這裏了，我要回家，別挖我的心，你們這些壞人……”
“這孩子這是怎麽了？”
“沒事，剛好還有些怕生人，以後熟悉就好了。”
喊了兩句，他竟然不管眾人，一掉頭朝家的方向跑了過去。孩子的樣子非常奇怪，弄得馬上和有些尷尬，可她還是很高興，畢竟孩子是好了，以後看誰還敢笑話他，我後來聽說，馬長河家的小孩智力確實跟正常人一樣了，但卻從來也不出門，每天都蹲在他家的牆角，嘴裏念叨著不要人挖他的心。
那孩子一直也沒上過學，前幾年我還見過他，還是整天呆在家裏，後來我聽村裏人說，馬長河不知從哪裏進來的偏方，說吃人心能治好孩子的傻病，所以馬上和不知從哪裏弄來了一個活人的心髒，給他家小孩吃了下去，小孩才好的，這事隻是傳言，沒人能確定，不過我回想起來，那晚在林子裏見到的背影的確很像是他。
那年我回到了老家，到家的第二天，奶奶就跟我說，我一個同宗的親戚去世了，因為我父母都在外地工作，家裏除了奶奶就是我，而奶奶行動不便就讓我代表家裏去吊唁，我並不想去，因為去吊唁的都是沾親帶故的，認識的不認識的，都得叔伯的叫著打招呼。
我也沒辦法，不去也說不過去，等我走到那戶親戚家門口，已經來了很多吊唁的人，我的一個叔叔正在安慰親屬。論輩分死去的是我遠房大伯，站在門口接待賓朋的是我的兩個堂哥，我的這個遠房大伯聽說是鼻咽癌，聽說沒少為這病受罪，如今走了，很多人都說這樣就都解脫了。
我和兩個堂哥打了招呼，跟著人群往靈堂裏走去，我們那，一般死人都會停在棺材裏，供親朋好友吊唁最後一麵，那是我記憶中第一次近距離的看著一口棺材，就見堂屋中間，停放著一口紅木大棺材，地上放著火盆，幾個親友在鞠躬，也有痛哭流涕的，我也跟在吊唁的親朋好友後麵，到靈堂裏瞻仰死者遺容。
雖然死的是我的大伯，但平時並沒有什麽交集，也談不上感情，看到別的親友痛哭涕零的，我心裏也有些不是滋味，可當我走到棺材邊往裏麵看的時候，還是受到了很大的衝擊，這是我第一次看到死人，死掉的大伯臉上蓋著一張黃紙，身上穿著壽衣，棺木裏麵還放置了很多大冰塊，那張蓋在臉上的黃紙被一層泛黃的液體浸濕一大塊。
大伯的臉上也有一層像汗水一樣的液體流出，應該是，因為天氣熱的原因，大伯的遺體散發著真正的腐爛臭味，那冰塊應該是用來防腐的吧，我知道不禮貌，可還是忍不住用手掩著口鼻。瞻仰過遺體後，我和一個同宗的兄弟溜到了院外，扶著一棵大樹不停的幹嘔。
“你沒事吧。”
“屍體都臭了，要這麽停屍三天，還不得生蛆啊……”
“咱們就這風俗，不停屍三天就是不孝……”
這個和我同宗的兄弟，論血緣關係和去世的大伯家更近一些，我們小時候常在一起玩，他一邊拍打著我的後背，一邊關切的問我感覺怎麽樣，我就跟他說起了，靈堂裏都是社會的事，那味道實在是讓人作嘔。
他並沒有像我那麽大的反應，說我們那個地方就是這樣，如果屍體不停夠三天，提前下葬了，會有人說閑話，也是不孝的表現，我對這些傳統繁瑣的風俗一向沒什麽好感，現在天氣這麽熱，如果實體意識，那樣放著不腐爛生蛆才怪，恐怕放多少冰塊都沒有用。
“這都什麽年月了，還講究這些，天氣這麽熱，用冰也阻止不了屍體腐爛啊。”
“哎，堅持堅持吧，他們人手不夠，我們還得留下幫忙。”
他看我沒什麽事，就轉身往回走，還不忘回頭提醒我要留下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