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八章 陰曹地府賣地券(七)
另一具白骨呈現在眾人眼前。
那身形比剛才的嬌小很多,一看就是女人的屍骨。
慕容翊走上前去,低頭查看,發現在她的頭骨上還有少許頭發。隨即他又在頭骨中取下一支長約12公分的鑲寶石純金鳳簪。
此簪以金片錘鏨、掐絲、鑲嵌等工藝製成,鳳昂首展翅,頂火焰型冠。鳳的尾部錘揲成是一朵花型,而其頸、胸、腹、翅等部分外表為鱗狀毛片裝飾。翅膀如刀型,通體鑲嵌紅寶石、藍寶石十九顆。整隻簪子金光閃爍,十分耀眼。
“哇,那麽漂亮的鳳簪,我的了。”若歌看到慕容翊手中精美的金簪,便一把奪了過去,捧在手裏反複打量。
慕容翊手中一空,垂眼就看到了若歌捧著金簪愛不釋手的樣子。
若歌的餘光捕捉到慕容翊的視線,轉了轉眼珠,微微勾起唇角,單手將微卷的頭發聚攏,作勢要將簪子插到發間。
“別戴。”慕容翊當即抓住了她拿著簪子的手,“戴老祖宗的東西,壓不住的話會折壽的。”
若歌眨了眨眼睛,看似無辜的眼神裏卻流過一絲狡黠,“怎麽,擔心我?”
慕容翊眯眼打量了她一會才放下抓著她的手,目光淡淡地移開,“關心小動物嘛。”
說完,他便轉身繼續在棺材中搜索信息,也不理會身後的若歌臉一陣青一陣白。
若歌深吸一口氣,將金簪子交給保鏢,瞪著慕容翊的後腦勺,在心裏暗罵,臭男人,不解風情。
慕容翊和慕容竑在棺木裏搜尋了半天,也沒搜出什麽值錢的寶貝,無非就是一些明代萬曆年間的瓷器,都不是官窯,價值不大。
值得一提的是,這確實是夫妻合葬墓。
在男女兩墓中各發現半枚明代銅鏡,慕容翊將兩者相合,剛好能夠拚成一整麵鏡子。
若歌看著覺得新奇,“這是怎麽回事啊?”
“沒讀過書?”慕容翊淡淡地嘲諷了她一句。
若歌剛要炸毛,卻聽到身側又傳來慕容翊的聲音,“這是古人取意‘破鏡重圓’,就是兩人盡管已去另一個世界了,但希望來生能夠繼續在一起。”
若歌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隻好悶悶地問,“那這個鏡子是當時故意砸碎的了。”
慕容翊沒回答她的問題,微一點頭算是默認。
隨後,他又將兩個半麵鏡子放回原處。畢竟這明代鏡子不值錢,就算完整的也就值個幾百塊,況且這還是個破的,所以也就不帶走了
故將它留下,取一美好的寓意吧。
其實剛才打開這個女主人的棺木後,慕容翊的疑問便迎刃而解了。
明代晚期,宦官的地位是很高,很多宦官還都會有官職,同時他們的待遇也是相當豐厚,所以位高權重的宦官是能夠享有王侯級別的優待的。
墓裏的這位老祖宗沒有葬在北京周邊,而是葬在西安的南麵,大概是因為他的家鄉在這裏,他受主隆恩能夠葬回自己的家鄉,這是對他極大的褒獎。
不過他既然得到了那麽高級別的獎賞,墓室卻是空空如也,所擁有的陪葬品也是寥寥無幾。
慕容翊猜想,有可能是他死後遭人報複,生前得罪過的人在他死後汙蔑他,迫使他的墓室盡管規格高,但沒有高檔次的陪葬品。
又或者他因為某件事得到了皇帝的褒獎,而有了那麽大的墓葬空間,並且為他買好了賣地券,但獎賞僅僅如此。他本身就是貧苦之人,沒人更多的家當能夠隨他入土,因此就有了現在的情況。
至於什麽是最後的真相,那就不得而知了。
慕容翊拾起了散落的地上的棺釘,這釘上和棺木接縫處均鏽跡斑斑,所以這大概是因為抬起棺蓋時,破壞了原來的三處平衡的作用力,從而引發的爆裂。
不過,回想起那突然的巨響,著實讓人感到後怕。
慕容翊又掃了幾眼墓室,拿了少許寶貝之後,眾人便打算離開了。
這趟收獲還是以青銅鎏金祖和鑲嵌寶石金鳳簪兩件東西最為極品,所以慕容翊拿了一件,若歌拿了另一件。
臨走的時候,慕容翊還回頭看了一眼放在地上的賣地券。那東西還是跟來時的一樣,安靜、祥和。
走到入口處,慕容翊替自己打好繩扣後,視野裏又出現了一雙拿著繩索的手。
他回頭朝弟弟喊了一聲,“阿竑,你先上去。”
慕容翊接過若歌手裏的繩子,手指在她的腰間打著繩扣。
若歌的目光赤裸裸地盯著他的臉,突然莞爾一笑,“聽說你沒有女朋友,你覺得我怎麽樣?”
慕容翊不語,若歌又笑,“傳言,你對人都彬彬有禮、溫柔謙遜,我怎麽覺得你對我有些不一樣?”
慕容翊偏頭,眼裏似乎閃著嘲諷的笑,“哦?我對你如何?”
若歌的手指似是無意地撫上他的胸口,她往前湊近一點,吐氣如蘭,“壞。”
慕容翊突然將繩子一抽,又一次勒出了若歌纖細的腰形。
若歌吃痛,“你輕點。”
慕容翊快速將繩結打好,猛地一拉,若歌直直撞向他的懷裏。他低頭,垂眸看著她,挑眉,“我可不收養小狗。”
慕容翊說完,將若歌從自己懷裏拎了出來,趁她愣神的功夫,抓著繩索,腳踩著墓壁,三下五除二就爬了上去。
慕容翊的手剛扒出洞口,慕容竑伸手拉了他一把,出來後,他便看到提前出來的那名保鏢已經守在一旁。
他撣了撣身上的灰,撿起丟在一旁的羽絨服套上,朝那名保鏢微微點頭,“她自己爬不上來,我已經綁好繩子了,你直接拎上來就行了。”
墓裏,若歌看著慕容翊的身影消失在洞口,她才回過神來,你丫才是小狗呢!
“大小姐,我們也上去吧?”一旁的保鏢看著若歌鐵青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問。
看到若歌點頭後,墓穴中的保鏢才對上麵的同伴呼喊示意。
若歌本來打算學著慕容翊的姿勢爬上去,剛走到墓壁邊上,整個人就懸空被吊在了半空中,繩子把腰勒得生疼,“臥槽,阿德你瘋了嗎?老娘會攀岩!”
好不容易把若歌拉到洞口,阿德保鏢急忙拉著她的手把她拽了出來,“大小姐。”
若歌覺得腰都快被勒斷了,她揉著腰直起身子,目光掃視了一圈,“他們呢?”
阿德指了指不遠處的背影,“走了。”
他又想起什麽般,急忙說,“大小姐不關我事啊,是慕容先生交代直接拉你上來的。”
若歌看著他們越走越遠的身影,咬了咬牙,“慕容翊!”
好!
很好!
這個不懂風趣的臭男人!
居然不告而別!
慕容竑和哥哥並排走著,他總覺得今天哥哥有些不太一樣,可又說不上來哪裏不一樣。
似乎是,今天的心情格外好?
他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又狐疑地看了一眼身側一臉平淡的慕容翊,“哥,那個丫頭好像在喊你哎。”
慕容翊彎了彎嘴角,“你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