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心事重重

  「我不知道公主所指的是什麼話。」而這次尉遲善當真是疑惑, 因為他從未說過那些話也從未許諾過她什麼, 不知道她究竟為什麼會誤會。


  「算了,你既然不想承認,那就當作什麼都沒發生。」冀毓是個女子,她能做到這個地步已經是放下了自尊,她強忍著不讓自己的眼淚落下來。


  外頭已下起了大雨, 而冀毓也沒有帶傘, 她站在雨中肩頭顫抖, 失聲痛哭。這時褚雲從不遠處跑了過來, 問道:「公主, 這麼大的雨你站在這裡做什麼?」


  冀毓哽咽著道:「我恨尉遲善, 他怎麼可以……他怎麼可以當作什麼事都沒有。」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尉遲善他到底做了什麼?」見她不知所云, 褚雲也沒有聽懂她話中的意思, 但她聽見她說了尉遲善的名字愈發疑惑起來。


  「他說過會愛我一生一世,可是他現在怎麼可以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只有我一個人那麼難過。」那些話仍在耳邊, 溫存她也仍能感覺的到,而她付出的真心卻付之東流。


  褚雲不可置信, 問道:「尉遲善真的對你說過那些話?」


  她將哭哭啼啼的公主送回了宮,可是卻沒有辦法忘記她說的那些話, 便親自上門去找了尉遲善, 見褚雲來他的嘴角掛著一抹笑容, 似乎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真是稀客,你今日來找我有什麼事情?」


  褚雲的目光沒有一絲波瀾,極為平淡地問道:「你可知道冀國的公主,她吵嚷著想要嫁給你。」


  「怎麼,都是虛無縹緲的事,你吃醋了?」尉遲善只是當成了一句玩笑話,他沒有說過的又為什麼要去承認。


  「我為何要吃醋?只是你對她許下了諾言,為何還要拋棄她?」有人為了他肝腸寸斷,可是他還仍能在這裡說笑,褚雲真覺得他是一個沒心沒肺之人。


  尉遲善聳了聳肩膀,說道:「我什麼時候承諾過什麼,我從來沒有單獨見過她。」


  「你還要狡辯,她都為了你高燒不退。」褚雲真的不知道時至今日還為何還能笑得出來。


  「與我有何干係?你為何總是相信別人而不相信我?」這件事與他毫無關係,尉遲善也不知道她為什麼那麼說,他也從未去將這件事放心上。


  「我只是不想你一直誤會我,你知道我對你的感情你還不清楚嗎?」尉遲善第一次掏心掏肺地對一個女子說話,可是沒想到女子又折回了尉遲府在窗外聽到了這一切,雨瞬間停了下來,雨水順著屋檐滴答滴答地落在了地上,就像她的心碎了。


  褚雲一把甩開了他的手,聲音冷到了極致:「我跟你是不可能的,永遠都不可能。」


  她不想再同尉遲善糾纏不清,可是冀毓不那麼認為,她橫衝直撞地跑了進來,指著二人忿怒地吼道:「你們兩個竟然有私情,我要去告訴聖上。」


  「公主,你聽我說……這件事不是你想的這樣。」褚雲驚恐地看著她,本要解釋可是那人聽不進去分毫。


  「我不要聽,難怪你拒絕我,就是因為她對不對,我現在就去稟報聖上。」說罷,她便向門外跑去。


  「秦戢,去把她追回來。」若讓她去告訴聖上,聖上一定會大發雷霆,尉遲善必須阻止這一切。


  褚雲錯愕地看著他,生怕她對公主不利,問道:「你要做什麼?」


  可是尉遲善已經想好了該如何應對,在一旁說道:「你先回去,這裡的事情就交給我。」


  「你不會傷害她吧?」褚雲也害怕這件事被告發,可是她也擔心尉遲善的個性。


  尉遲善淡淡一笑,示意讓她安心會解決好這一切,「我會同她好好解釋,你先回去等著。」


  男子聽到了崇義與公主的事情,琥珀一般的雙瞳冷的如同萬年不化的寒川,說道:「誰讓你這麼做的,我讓她死心塌地的愛上你,不是讓你做出如此愚蠢的事。」


  「主人,我是真心喜歡她的,並不只是一時的衝動。」那日同她在一起,崇義當真是動了真心,所以才會情難自控做出了沒有辦法挽回的事。


  明崇隱厲聲呵道:「那你也不能用尉遲善的名義輕薄她!」


  跪在地上的崇義嚇得面紅耳赤,反覆地問著:「那現在怎麼辦?」


  「現在公主一心只想嫁給尉遲善,雖然我們的目的達到了,卻傷害了一個無辜的女子。」只是公主認定了尉遲善,在她心裡崇義只是陌生人,總不能一直以易容術騙他,明崇隱必須要想個萬全之策。


  只怕到時候陛下會因為此事一怒之下殺了公主,崇義擔憂道:「尉遲善一定不會同意娶她,而聖上也是,她若是因嫉妒對她起了殺心……」


  明崇隱背過身,說道:「那你就只能愧疚一輩子。」


  「主人,我求你救救她。」崇義眼眶緋紅,他是第一次那麼喜歡一個女子,他喜歡她活潑俏皮的樣子。


  明崇隱無奈地輕嘆了一口氣,說道:「我會想辦法。」


  沒想到冀毓還未回到皇宮便被迷煙熏倒,再醒來便是一個陌生的山洞,黑暗中男子緩緩地走了進來,直到他走近冀毓才看清他,「你們要做什麼,尉遲善你是要殺人滅口?」


  尉遲善臉上掛著一抹狡黠的笑容,他想好了應對之策,冷笑著說道:「公主私自出宮,路途之中被人暗殺也不會有人會懷疑,只能說公主心思單純不懂自我保護。」


  「尉遲善,你不可以這樣對我。」沒想到這個男人為了利益竟然可以殺自己,冀毓只怪自己沒有看清這個人的真面目。


  尉遲善不屑地冷哼道:「公主,不是我要殺你,是你自己送上門來,就不要怪我無情無義。」


  「我是為了兩國的和平,你這樣做你會後悔的。」冀毓是派來和親的,若是她死在了褚國,父皇一定會派人來攻打褚國為自己討一個公道,即使不發兵,也不會再同他們結盟。


  可尉遲善似乎巴不得如此,這樣建康城淪陷,他就可以輕而易舉地殺了褚秀,他求之不得,「哼,冀國若是打進來,我便可以趁褚國皇帝手足無措時奪取皇位,這不是一舉兩得?」


  「沒想到你存了這種心思,我真的是看錯了人。」沒想到眼前和自己海誓山盟的竟然是一個可怕而貪婪的野獸。


  跟蹤著公主的探子將冀毓跟丟了,連忙火急火燎地回來稟報,「太后,公主她不見了。」


  「莫非去了尉遲府,哀家這就去尉遲府看個究竟。」太后想起她的話便覺得她此時一定會去尉遲府商量對策。


  太后坐著馬車往尉遲府的方向走,秦戢看見了怕出什麼亂子便去告知尉遲善,「大司馬,不好了,太后這就朝著府上去了。」


  「這裡的事情交給你處理,我現在就回府應付太后。」冀毓絕不能留,而且尉遲善也不能讓太后察覺此事,所以他站在只有回去。


  太后趕到時,尉遲善正悠閑地坐在亭子里喝茶,被小太監攙扶地太后環顧了四周,問道:「外甥今日好有雅興,一個人在這裡喝茶?」


  尉遲善似笑非笑,說道:「那太后覺得還會有誰?」


  太后也不想和他繞彎子,問道:「冀國公主可有來到這裡?」


  「哦,方才來過這,哭鬧了一陣便走了,她註定是要入後宮的女人,尉遲善方才也勸了她幾句。」尉遲善也不否認,反正冀毓不在這裡太后搜不出罪證也不能將自己怎麼樣。


  太后冷笑了幾聲,挑眉問道:「是嗎?你當真有那麼好心。」


  尉遲善又說道:「兩國的和平比什麼都重要,外甥還不至於愚蠢到如此地步,姨母還請您放心。」


  「什麼時候能放了魁兒。」太后現在只想知道她的魁兒是否安好,畢竟已經有許久未見。


  「魁兒?這名字很是陌生,不知姨母指的是誰,還請您明示。」尉遲善裝作滿臉疑惑,他就是想看太后干著急的樣子。


  太后強忍著怒火,說道:「你不要在這和哀家裝蒜,哀家只想看看他過得好不好。」


  尉遲善意味深長地說道:「姨母只管放心,只要我安全,他一定也安全。」


  公主失蹤的事情很快傳開了,宮中沒有人不在討論,「公主失蹤了,宮裡頭的人都在四處尋找。」


  幾個小太監小聲議論著,「公主怎麼會無端失蹤?」


  「說是不願意成為陛下的妃子,便跑出了宮再沒回來。」眾人都是以為太后的話而失蹤,其實不然。


  褚雲聽到這番話心中更是忐忑不安,坐在花園中的明崇隱見狀,問道:「雲兒,你今天的臉色可不是太好。」


  褚雲摸了摸自己的臉,擠出了一抹笑容,說道:「哪有……沒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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