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朝思暮念

  紀老先生一直呆在山中種花草製藥,可是突然莫名消失了不是什麼好事情, 明崇隱眉頭蹙了蹙, 俊秀的容顏也顯出了一絲擔憂之色,「你師傅他失蹤了,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我也不清楚, 之前還好好的和以前一樣煉藥。」少年怕師傅被人抓了去, 可是想來紀老先生行事分外謹慎, 實在不明白到底為了什麼事情才下山, 他在一旁低語道:「師傅該不會是被人察覺出問題, 被人給抓了吧。」


  「你先別急,我會四處去尋找你師傅的下落,若你師傅回來記得修書與我。」明崇隱一直在紀老先生這取葯, 他的安危也干係到自己的秘密。


  臨走之時,少年又在一旁提醒:「我只怕近來城中會有人調查, 公子萬事都要小心才是。」


  明崇隱沒有作答,只留下了兩字:「告辭。」


  直到回到了建康城, 家中的傭人才出來匆匆說道:「明大人,終於找著你了, 您還是快去看看雲兒小姐吧。」


  聽到了熟悉的名字明崇隱微微一怔,問道:「發生了什麼?」


  僕人邊擦著額角的汗邊說著:「陛下想要將她許配給西小侯爺家的世子,就連大司馬都默認了此事。」


  微風拂過男子的長發他的面容依舊平和,稜角分明的唇瓣也沒有絲毫的變化, 他只是淡淡地回道:「我明白了。」


  見他沉靜的神情, 一旁的僕人又輕聲問:「少卿一點都不擔心嗎?」


  「我並非不擔心, 只是出了這樣的事容易亂了分寸,只有平心靜氣才有應對的辦法。」越是擔憂越要沉住氣才能想出救出褚雲的法子,明崇隱明白這一點,所以他一定會救出她!

  府里不知何時加強了守衛,不論褚雲從哪個門出去都會被人攔住,「小姐,大司馬吩咐過讓您哪裡也不準去。」


  看到秦戢褚雲就氣不打一處來,他是尉遲善的一條狗,不論他說什麼都言聽計從,「他是想囚禁我一輩子,你要知道他根本不是我的親哥哥。」


  秦戢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又說道:「您在這裡一日,便要永遠聽從大司馬的安排。」


  蓮兒見她著急自己心中也著急,她在褚雲身邊直打轉,問道:「怎麼辦小姐,現在你根本出不去。」


  褚雲靈機一動,說道:「有辦法了。」


  看到褚雲寫了字條,蓮兒連忙問道:「你這是做什麼?」


  「我傳信給司徒錦,只要他過來尉遲善不會說什麼,他還不至於和陛下的旨意對著干。」褚雲只想著司徒錦能夠幫到自己,畢竟現在他是陛下賜婚未過門的妻子,保護自己未過門的妻子是天經地義之事。


  半個時辰后,司徒錦果然來到了尉遲府,尉遲善得知他的到來面色依舊冷淡,問道:「世子今日怎麼有閑工夫過來?」


  司徒錦挺直了腰板,清了清嗓子,說道:「我來看看我未過門的妻子都不可以嗎?」


  尉遲善牽了牽唇角,說道:「自然是可以。」


  聽到聲音的褚雲從屋裡走了出來,見到二人訕訕一笑連忙說道:「公子你來了,我最近在府里悶的慌,你可否帶我出去走走。」


  司徒錦笑眯眯地說道:「當然可以,你想去哪裡,我現在就帶你去。」


  這時,尉遲善的聲音從身旁傳來,那聲音冷的令人窒息:「畢竟還未過門,這尉遲府是世子還是少來,免得旁人說閑話。」


  司徒錦冷哼了一聲,畢竟是有恃無恐聲音也響亮了起來:「這可是陛下賜婚,難道你還要阻攔不成?」


  尉遲善聞言不禁冷笑:「陛下賜婚?可你知道陛下為何會提出這樁婚事?我能促成這樁婚事,也能阻止這樁婚事。」


  沒想到這一切竟然是他親手促成,司徒錦有些不可思議,「原來……原來。」


  尉遲善抬高了聲音目不斜視地問道:「怎麼,世子還想繼續留在這?」


  「雲兒,我過幾日再來看你,你在這好好的……我先告辭了。」那一刻的司徒錦瞬間腿軟了下來,他唯恐尉遲善說的話又收回去,二話也不說的上了馬車。


  褚雲怒不可遏地轉過了頭,問道:「尉遲善,你到底要怎麼樣?你如今這樣對我,遠不如一刀殺了我來的痛快。」


  尉遲善伸出手去摸那張生氣的臉,似笑非笑道:「我怎能捨得傷你?我說過我要讓他們都知道,我才是能與你相配之人。」


  可褚雲卻對他厭惡極了,打著將她許配給別人的名義又說出這番話,若他不是偽君子那沒人再能對得起這個稱謂。


  小院里,男子火急火燎地趕來對上的卻是一個正在專註撫琴的男子,他的面色一沉,興師問罪著:「你怎麼還有心情在這裡彈琴?你可知道尉遲善軟禁了褚雲,他很有可能會將她許配給司徒錦。」他雖然停止了手中的動作卻仍沒有回答,崔浚惱了問道:「你怎麼不說話,你當真不管褚雲了。」


  明崇隱鬆了一口氣,說道:「管,我若不管她誰又能護她?」


  「這樣才向個男人,只要你說我就同你一同闖進尉遲府將人搶出來。」崔浚向來是個爽快的直腸子,他若是想便是用武力去解決問題,只要明崇隱一句話他定能上門去搶人,哪怕是把天捅個窟窿他也不怕。


  明崇隱淡淡一笑說道:「其實對付他沒有你想的那麼複雜,我只是在等一個機會。」


  崔浚並不明白他所指,問道:「什麼機會?」


  聽到了腳步聲,明崇隱欣然一笑:「她來了。」


  既然他可以對自己所愛的人不利,明崇隱還有什麼可怕的?他也要尉遲善所愛的人付出同等代價,即使有人說他心狠手辣,他取了尉遲蕤的發簪扔到了男人的面前,尉遲善當然認得那是他妹妹的東西,「蕤兒她怎麼了?」


  明崇隱冷笑了一聲,說道:「她怎麼了要問大司馬,只要大司馬不咄咄逼人,真正的尉遲小姐也會安然無恙,但是大司馬一而再強人所難,那麼小姐的命就很難保住了。」


  這樣一來尉遲善當然明白自己的妹妹在他的手上,他氣急敗壞地追問道:「她人在何處,你休要傷她分毫。」


  「我想同大司馬做個交易,只要你交出褚雲還她自由,我便放過尉遲蕤,如何?」明崇隱堅強的笑容陰沉下來。


  尉遲善難以抑制住激動的情緒,高聲問道:「明崇隱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談條件?」


  明崇隱攤了攤手一副無奈地樣子說道:「大司馬可真是心狠,竟然連自己的親妹妹也不顧了。」


  回去后尉遲善便大發雷霆,他看著秦戢厲聲問:「我要讓查的那件事情你辦的怎麼樣了?」


  秦戢低著頭說道:「還沒查清楚,請您再給屬下一些時間。」


  「繼續給我去查,若那老頭不肯招人,就將他手指砍斷。」尉遲善目光陰冷如同一口古井,似乎靠近他的人便要被他吸進深淵。


  秦戢有些擔憂說道:「可是他年事已高恐怕經不起這樣的刑罰,我只怕~」


  「怕什麼?這個明崇隱越來越不把我放在眼裡,竟然還向我示威,真是可惡至極。」想到今日明崇隱如此威脅他尉遲善便想將他的真面目揭開,免得在他面前耀武揚威。


  秦戢又問:「那蕤兒小姐怎麼辦?」


  尉遲善重重地拍了一下桌案,氣憤道:「還能怎麼辦,按照他的意思還褚雲自由,她畢竟是我親妹妹我怎能坐視不理。」


  崔浚人未到聲先至:「人我可給你帶來了,你不要太感謝我。」


  見到了朝思暮想的那個人,明崇隱聲音帶著微微顫抖問道:「雲兒,你沒事吧?」


  褚雲鑽進了他的懷中,搖著頭說道:「我還好,只是被關了兩日你不要擔心。」


  明崇隱的心中還是充滿了愧疚,看著懷裡的人兒自責道:「都是我不好讓你一次次陷入了困境,我沒有辦法保護你,是我的無能。」


  「你別這麼說,我知道你也有你自己的事情要做不能時時刻刻保護我。」褚雲能夠理解他,無論他做什麼,她加緊了懷抱又問道:「對了,你真的在尉遲蕤身上下了毒?」


  「不過只是些體虛的葯,調理一下便沒有大礙,只要能救你出來我什麼都願意做。答應我,那個地方不要再回去了好不好,尉遲善就是想利用你拉近西小侯爺的關係,這樣他就可以與他裡應外合達成目的。」明崇隱也只是想騙過尉遲善,他的本意也不想傷害無辜之人,可是尉遲善實在是太冷漠無情,他也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只是尉遲善不會這樣放過他,如今已不是誰再拖累誰,他與褚雲如今是誰也少不了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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