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一生之約

  香兒聽到她這麼說, 連連殷情地說道:「小姐當真是妙策。」


  「我只有在府里立足腳,日後才能有機會扶搖直上,才有機會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直到現在尉遲蕤才明白了權勢有多重要, 她不再被人踩在腳下,她要將應有的全都奪回來。


  「大司馬一定會奪得天下,而小姐也會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尊貴的女人。」香兒知道尉遲善是個有能力的人, 同樣也會期待他能夠坐上皇帝的寶座。


  「一定會等到這一日的,到時候我一定會親手殺了褚雲,殺了那些害過我的人,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她現在是世子妃,再也不用怕褚雲,尉遲蕤心中暗暗發誓著。


  阿清性命堪憂, 褚雲還是耐不住性子隻身一人前往尉遲府救她,她仍被關在牢中卻滿身是傷, 褚雲忙走上前問道:「阿清, 你沒事吧阿清。」


  沒有鑰匙褚雲沒有辦法進去,而這時尉遲善從他身後走了過來,冷笑道:「你終於還是出現了,果然這個小丫頭還是有點用處的。」


  「放過她,放過無關之人可以嗎?」褚雲身形一顫緩緩地站了起來, 她沒有回過頭只怕剋制不住自己看到那張臉便會下手。


  「放過他們你就會回到我的身邊來嗎?」尉遲善臉上掛著一抹笑容,走到了女子的身邊來。


  褚雲轉過了頭目不斜視, 聲音帶著幾分顫抖:「不然大司馬還想利用我多久, 我是褚雲, 褚國的公主大司馬應當早就知道這點,靜賢師太是你逼死的吧。」


  還是沒能瞞得過褚雲,這對尉遲善來說是意料之中的事,他撇了撇嘴角說道:「你還是知道了,不過這個公主的身份只會害了你,對你而言沒有任何的作用。」


  「我從來都沒有在乎過公主的身份,只希望你不要再傷害這些無辜之人。」褚雲本就不是公主又怎會在乎公主的身份,但是她還是沒想到尉遲善會利用這一點來牽制自己,而今她公主的身份也只有他們兩人知道了。


  「我們再做個交易如何,我這裡有明崇隱幻術的調香配方,只要你能乖乖順從我我就不會傷害任何人,包括明崇隱。」


  尉遲善也明白能夠威脅她的只有明崇隱,他私下讓人調製出令人超生幻覺的藥品,恐怕被陛下查到后難逃罪責。


  褚雲看著他手中的藥瓶神情有些驚慌,「你說的什麼調香配方?」


  「你還不知道吧,幻術師靠的都是調香之術迷惑人的心智,明崇隱也是。」尉遲善抓的便是明崇隱唯一信任的調香師,不過他如今也已經奄奄一息,他目光冷峻又說道:「所以你說這件事若是傳到聖上耳朵里,明崇隱該當何罪?」


  沒想到他時時刻刻都想著如何害明崇隱,褚雲轉過身眼裡裝滿了無助,「尉遲善我都幫你做了那麼多,你為什麼還不肯放過我。」


  「留下還是離開你自己選擇。」尉遲善將選擇留給了她,畢竟明崇隱是她愛的人,她不會袖手旁觀。


  尉遲蕤將宮中的醫師請到了家中,診過脈后,吳御醫神情凝重說道:「世子妃,您並沒有生病啊。」


  「我沒有病,可是我希望你替我調一味葯。」尉遲蕤嘴角掛著一抹邪笑,她心中已經盤算好了一切,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吳御醫一頭霧水地問道:「不知世子妃想要什麼葯?」


  四周鴉雀無聲,而尉遲蕤一字一句地說道:「讓人能早產的葯。」


  吳御醫嚇得癱軟在地,呢喃著:「早……早產。」


  「你當了侍御醫那麼多年了,難道不想當太醫令嗎?」用權力和地位去迷惑一個人何嘗不是最好的選擇,尉遲蕤如今更懂什麼叫做未達目的不擇手段。


  「好,微臣明日就將葯混在您的補藥里送過來,這樣世子也不會發現。」吳御醫知道尉遲善的身份,對她的話也只能聽從,何況他一直想陞官位,可是如今的皇上又怎會顧及的了這些呢?

  打點好了一切后,尉遲蕤又上演了一場黃鼠狼給雞拜年的好戲,她同司徒錦一同去看望側妃,還將貼身的侍女送去照顧她,「姐姐,這是我從尉遲府帶來的奴婢小蘭,做事情機靈,我看你這也沒有個像樣的丫頭,我讓小蘭來照顧你吧。」


  「那就謝謝妹妹了。」穗雅一聽瞬間展顏一笑,她本來也是沒見過世面的的人,受了她的禮物,如今又親自送來了丫鬟,二話沒說就欣然接受了。


  看她二人感情甚篤,司徒錦欣然一笑,這側妃的孩子也是自己的骨肉自然是心疼的,他拍了拍女子的手說道:「穗雅,你的臉色好像有點不好看,是不是這些日子沒睡好,要不要給你請個大夫來看看。」


  穗雅搖了搖頭,說道:「世子不必了,可能是這幾日肚子里的孩兒鬧騰的厲害所以沒怎麼睡好。」


  「你要小心著身子。」司徒錦在乎的只有她肚子里的孩子,不然以她這樣卑賤的身份又怎能當上側妃,他接過了婢女手中的枕頭,說道:「對了,這是決明子所制的枕頭,有緩解失眠頭疼的功效。」


  穗雅連忙道謝:「世子和姐姐都待我是真的好。」


  說罷,司徒錦便站起了身說道:「你好生休息,我改些日子再來看你。」


  明崇隱擔憂著褚雲回到尉遲府出事,趁入夜便闖入了尉遲府,少女正站在了亭子里眉宇間卻有化不開的惆悵之色,男子的聲音如同遠山的洪鐘從身後傳來,「雲兒,你為什麼又回到尉遲善的身邊?」


  褚雲看到了心心念念之人先是一怔,隨即又變了一副冷漠不可親近的樣子,說道:「你只是一個小小的太常卿,而尉遲善是位高權重的大司馬,良禽擇木而棲這是人之常情。」


  明崇隱目光堅定,說道:「我不信你是這樣的人。」


  此時尉遲善已經向二人的方向走來,褚雲生怕他對明崇隱不利,她神情一冷說道:「明大人錯了,我就是這樣的人,我想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只有靠尉遲善。」


  明崇隱有些無措,這是他第一次像此刻一般束手無策,他急切地說道:「我也可以救你,不會讓任何人發現你的真正身份。」


  尉遲善走過來拉住了褚雲的手,雙眸之中似有化不開的寒冰,「還請明大人自重。」


  「尉遲善,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明崇隱當然是相信她的,只怕又是尉遲善逼迫她做不想做的事情,二人怒目相向毫不退讓。


  尉遲善驀地笑出了聲,他將女子一把拉入了懷中,女子沒有任何的掙扎,他挑了挑眉說道:「我沒有對她做什麼,這一切都是她自己願意的你也看見了,她選擇的是我。」


  「這指環是我讓人為你做的,你不是希望我用它向你求親的嗎?」明崇隱不相信他所說的,也不相信看到的,他只相信褚雲的心,他掏出了指環目光如同瑤池的聖水讓人神往而痴迷。


  而褚雲必須讓他回去,她走上前,憤憤地打掉了他手中的指環,沒有想到的是那指環居然滾落到了河中,「我不需要!!」


  這一刻發生的褚雲沒有想到,明崇隱也沒有想到,他突然冷笑起來那笑容卻分外苦澀失望,「好好,褚雲,我一直認為可以將這個指環親手戴在你的手上,可是現在我明白了你需要的根本就不止是一顆寶石。」


  褚雲看了一眼尉遲善若有所思的神情,又冷聲說道:「是,這個東西我怎麼會稀罕。」


  「你!」明崇隱站在冷風中,這一刻他覺得自己是多餘的,他可以把自己視為珍寶的東西如此踐踏,而他還對這種感情趨之若鶩。


  褚雲抬頭看了一眼,希望冰冷的空氣能讓眼淚倒流回心中,她拉緊了尉遲善的手,勾起了唇角說道:「看到了嗎?我說的那些都是騙你的,這個指環我從來都看不上,也一點都不會心痛,你怎麼還不走?難道是想看著我同大司馬卿卿我我?」


  「既然這是你的選擇,那我便尊重你。」明崇隱向來是個瀟洒之人,可是他轉身後卻無法在當作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他的痛如同這刺骨的寒風,足以讓萬物塵封。


  見到淚流滿面的褚雲,尉遲善又在一旁問道:「怎麼了心痛嗎?」


  褚雲擦乾了眼淚鎮定了心神,說道:「不心痛,我只希望大司馬能夠說到做到,毀了藥方不要再繼續製藥。」


  「好,只要你留下來我就答應你。」尉遲善這樣的話褚雲也是知道是敷衍了事,可只有呆在他的身邊才能知道他的一舉一動。


  夜色濃厚,褚雲一人脫了鞋襪入了荷花池,蓮兒看著她異常的舉動在亭子里驚詫地喊道:「雲兒,外頭這麼冷,這荷花池的水都快要凍住了你在做什麼?」


  「你別管我,我要將指環找回來。」褚雲目光如鐵,那指環是信物,是明崇隱親自為自己準備的,而這求親卻變成了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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