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一夜青絲變白髮
城樓下無論是飛雪帝國還是環羽皇朝的大臣們,看見夜雨寒站在城樓上,而且還牽著月玲芯的手,紛紛感到不可思議,悄悄地議論著。
「為何是夜雨寒牽著我們的皇后?這麼說,那聖皇陛下他?」一名環羽皇朝的大臣悄聲說著。
「奇怪啊,丞相大人身旁為何不是我們的公主殿下,而是環羽皇朝的皇后?」在他不遠處飛雪帝國的一名大臣也在與周圍的人議論著。
城門外這些人的竊竊私語聲,猶如炸開了鍋的螞蟻,熱鬧非凡。這時,段浩飛率領著八十萬環羽皇朝的大軍,走到了離城門不遠處停了下來,只見段浩飛又往前走了兩步,單膝跪地,對著城樓上的夜雨寒抱拳一拜:「臣段浩飛參見陛下。」
此言一出,不光是城門外的大臣們大吃一驚,就連他身後的八十萬環羽皇朝大軍也不安分了,全都議論著。
「他是陛下?」一名將領心中似乎有些怨氣,「憑什麼他成為我們的陛下,他是飛雪帝國的人,這樣豈不代表我們環羽皇朝被滅國了?」
「是啊。」一些將士們跟著不平,聲音有些大聲,「我們環羽皇朝怎麼能讓一個北國之人來當我們的王?」
聲音傳到了城樓上夜雨寒的耳中,他看見下面環羽皇朝的大軍軍~心有些不穩,不過絲毫不著急,用眼神示意了身旁的吳攀攀,後者領會了他的意思,上前一步,用尖細的嗓子大聲說道:「眾位先安靜,且聽我來說幾句。」
這些人見是吳攀攀,東廠的廠公,也是最近幾個月在環羽皇朝朝中得勢的宦~官,但畢竟他是南疆的人,於是稍稍安靜了些,靜靜聽著他要說些什麼。
「哼哼。」吳攀攀清了清嗓子,等他們都安靜了,才說道,「其實關於……」說到這,他忽然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夜雨寒為好。
不過夜雨寒也不在意,說了一句:「在我還未登基前,你們還是稱呼我為夜大人。」
「其實關於夜大人的身世,你們絕大多數人都不知道,其實他是聖皇羽天的親生兒子!這一點,方才聖皇羽天在進城前已經親口承認了。」吳攀攀說到這,他看了看城樓下的那些大臣們。
只見這些大臣們,其中有些人點頭道:「確實方才聖皇陛下親口承認了,但不過這還是有些不可思議。」
「先聽我說完。」吳攀攀示意他們再次安靜,繼續說道,「其實夜大人從小就生在南疆的封羽城,當初他也在環羽皇朝被聖皇羽天安排在東廠做背後的主使,後來夜大人接到了聖皇羽天的機~密任務,就是到這飛雪帝國暗中得到王權,所以在他離開南疆后不久,一切痕迹便被聖皇羽天給抹去了,知道他身世的,只有寥寥幾人。」
吳攀攀的這席話雖然平復了一些人的躁動心裡,但是還有一些人不服,問道:「僅憑你的一面之詞,還是難以讓人信服。」
吳攀攀被這話氣的,剛想呵斥,這時夜雨寒用手攔住了他,後者對他施了一禮退到了身後,夜雨寒向前走了一步,看著城樓下的大軍,大聲說道:「吳公公的話句句屬實,若是你們還有疑慮,那我便讓一位德高望重之人再與你們說說。」
他剛一說完,只見從城中駛出一輛馬車,駕車的人正是東廠的人,此人將馬車開到城門外,然後下車拉開車簾,只見從馬車中走出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東廠的人將他扶著下了馬車,南疆的眾人無論是大臣還是將領,在看見這位老者后,紛紛大吃一驚:「丞相大人?」
此人正是前不久辭官的環羽皇朝前丞相羽松陵,夜雨寒看見他下了馬車后,說道:「丞相大人自從辭官后,就被我請到了飄雪城中,您與他們說說我的身世吧,丞相大人!」
夜雨寒將『丞相大人』這四個字說的別有深意,聽見夜雨寒的話后,羽松陵想著他對自己的承若,於是用蒼老的聲音說道:「夜大人的確是聖皇陛下的親生兒子,而且他來北國確實是受聖皇陛下的秘~密旨意。」
此言一出,再加上羽松陵為環羽皇朝的老臣,多年來在朝中德高望重,他的這話讓剩下不相信的人再無疑慮。
環羽皇朝的眾人心中想著:「我們其實才不在乎是他老~子當皇帝還是他兒子當皇~帝,只要是咋們環羽皇朝的人當皇~帝,那就行了。」
而飛雪帝國的人此刻還不知道夜雨寒已經寫了休書,他們此時心中的想法卻是:「雖然這夜雨寒是羽天的親生兒子,但畢竟是公主殿下的丈夫,又是飛雪帝國的丞相,他當皇~帝,總比聖皇羽天當皇~帝好得多。」
眾人主意已定,這時吳攀攀見時機成熟,對著夜雨寒跪拜說道:「參見陛下。」
他的這一舉動和聲音,帶動著城樓上及城樓下所有的人,包括年老的羽松陵,全都齊齊跪下,大聲說道:「參見陛下。」
夜雨寒見大事已定,這才微微露出了笑容,說道:「眾位請起,三日後我便登基稱帝,在此之前,因城中容納不下如此多人,所以僅僅官員將領入城助我登基,待我登基后,今日在場所有人,皆有賞!」
此話一出,眾人聽見有賞,心中高興,大聲回道:「謝陛下。」
之後,夜雨寒便吩咐一些人籌劃他的登基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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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陵外,魔鷹祭拜完炎冥的墓碑后,朝著遠處一僻靜的地方走去,只見那裡青山綠水,一座簡簡單單的草廬搭建在一條河邊,草廬外放著一個簡單的木椅和木桌,他慢慢的走到草廬邊,看著木桌和木椅出了神。
裡面的主人似乎有所感應,「咿呀」一聲打開房門,只見穿著素色衣衫,面容有些憔悴,再也沒有笑容的南宮婉兒走了出來,看見魔鷹,輕輕說了一句:「是你?」
被她打斷沉思,魔鷹回過神來,看著南宮婉兒,心中很不是滋味,曾經如此快樂開心美麗的妖精般女子,自從將軍走後,再也沒有看見她露出過一絲的笑容,魔鷹對著她施了一禮,道:「南宮姑娘。」
「嗯。」南宮婉兒僅僅是點了點頭,眼睛便朝著遠處炎冥墓碑的方向看去。
魔鷹看著她傷心的神色,心中也是痛苦萬分,想念著炎冥,隨後,他終於還是說道:「南宮姑娘,魔鷹今日前來是向你辭行的,明日我便要護送公主殿下離開飄雪城了。」
聽見是雪夢兮,南宮婉兒終於露出了怨恨的神色,問道:「她把炎公子害的這麼慘,你不恨她么?你還要保護她?」
「哎。」忍著心中的疼痛,魔鷹嘆息了一聲,說道,「將軍都不怨她,至死都要保護她,我又有何資格去恨她?」
「也對。炎公子的一生都是為了她,我們有何資格去責備、去怨恨。」南宮婉兒這句話說的如此的心酸、無奈、惋惜和心痛,她靜靜的看著魔鷹,後者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了對炎冥深深的思念。
過了許久,魔鷹才移開目光,對著南宮婉兒一拜:「南宮姑娘,保重。魔鷹告辭了,後會有期。」
南宮婉兒仍然沒有任何錶情的回禮:「魔鷹公子,後會有期。」
不再多說什麼,魔鷹轉身離開,離開前留下了心中一直想說的話:「南宮姑娘,在我心中,我一直認定你和將軍才是真正彼此的良配!」
看著逐漸遠去的魔鷹,南宮婉兒幽幽一嘆:「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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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雪夢兮如木偶般,沒有靈魂的坐在椅子上發獃,她的心中充滿了痛處、悔恨、茫然和仇恨。她發獃了許久,拿出炎冥寫給她的信,仔細的讀了一遍又一遍,心碎了一地,同時心也如同死灰一般。她忽而大笑,忽而大哭,如此折騰了整整一夜未睡。
第二天天色剛亮,魔鷹便來到了公主府,剛一進門,看見坐在椅子上的雪夢兮,大吃一驚,問道:「公主殿下,您的頭髮?」
只見雪夢兮原本美麗順滑、輕柔飄逸的一頭黑色長發,此刻全都變成了白雪一樣的白髮,雪夢兮用哭紅的雙眼看著魔鷹,拿起一旁的銅鏡,看著裡面的自己,如同木偶一般,冷漠的自言自語:「三千青絲,一夜間,全都變成白髮。但比起心中的疼痛,又能算得了什麼?」
魔鷹知道她現在心死如燈滅一般,只好無奈的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接著他說道:「公主殿下,我送你出城吧。」
「出城?」雪夢兮抬起頭看著他,忽然恨道,「不,我要殺了夜雨寒!」
說完,她竟然不知哪來的力氣,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跌跌撞撞的就要跑出去,此時魔鷹攔住她,大聲吼道:「你現在殺得了夜雨寒嗎?你這樣去送死,你想過將軍在九泉之下的感受嗎?將軍為了你付出了生命,他想讓你開開心心的活著,你這樣對得起將軍嗎?」
魔鷹說著說著竟然哽咽了起來,面具下的雙眼居然哭了,雪夢兮被他的吼聲叫清醒了,她的腦海中想起了炎冥,想起了他的一切,頓時眼淚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過了許久,雪夢兮才慢慢的平靜了下來,開口道:「你說的對,我不能對不起炎將軍用生命對我的愛,我想好了,我們出城吧。」
魔鷹見雪夢兮改變了注意,心中很是欣慰,問道:「公主殿下,我們去哪?」
「隕岩城。」雪夢兮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想去炎將軍生前待過最後的地方,我想在那裡過完我的一生。」
「是。」魔鷹點了點頭,帶著雪夢兮出了公主府,上了一輛早就準備好的馬車,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飄雪城,揚長而去。
路上,雪夢兮問道:「魔鷹,靜兒呢?」
「公主殿下,靜兒小姐她想要待在飄雪城,我已經安排天香樓的人收留她了,你不必擔心。」駕著馬車的魔鷹朝著車廂中回道。
「嗯,這樣最好,如果靜兒跟著我,今後一定會吃很多的苦。」馬車中傳來雪夢兮憂傷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