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 69 章
華燈初上。
如果蠟燭也能算燭光的話, 里陶吹了吹類似火摺子的東西,這間和式大屋冷的幾乎沒有人氣,接連下了一個月的雨了, 河流暴漲, 附近不少地方都爆發了山洪, 這樣下去今年雨季想必要死好多人吧。
里陶嘆了口氣。
「咚咚咚——」門被敲響了, 亞子嬌小的身子擠了進來,揉了揉手臂,感嘆道:「真冷啊,如果我還生活在原來的村子里想必都餓死了吧。」
「如果嫁個好男人的話……」
「饒了我吧!」亞子連連搖頭說,「那簡直太可怕了,不停地生孩子。」
她才十六歲,這個時代很多女人十六歲就已經是好幾個孩子的母親了, 但是生下來幾乎都養不活只好丟掉。亂世中的女人不心狠是沒辦法活下來的。
「您聽說了,附近國家的王, 正在采紅呢?」
「采紅?」里陶不了解這個詞的意思。
「是這樣的,那個王聽說十分好女色, 要抓捕全國的美女供他淫樂, 現在漂亮的女人都不敢出門了。」
又是這樣的事情。
歷史軌跡中屢見不鮮。
亞子輕拍著胸脯, 「好多村女都被抓走了呢。」
再次聽到那個荒淫無道的王的消息是在數日後,「好像是在遊獵的時候惹到了厲害的妖怪。」
遊獵的自然不是獵物,而是女人。里陶一點也不想聽到這麼惡習的消息, 然而, 妖怪?這個時代也有妖怪存在嗎?
「是什麼樣的妖怪?」
「這我怎麼知道呢, 看過的人都死了,王和武士們全都死了。」亞子一副受驚嚇過度的樣子,抓緊了里陶的手,「婆婆,今天晚上我能在你這裡過夜嗎?」
「你呀,還真是膽小,這樣怎麼行呢。」話雖如此,但善良的里陶婆婆還是讓亞子住了下來。「我去柜子里拿被子。」
鑽進了被子里呼了口熱氣,被子里冷冰冰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暖和起來,「下了這麼多天的雨也該放晴了,真是的,陰雨天讓人的心情都不好了。」
「確實是這樣。」附和了一句,里陶就轉過身睡了。
話癆的亞子還想再說些什麼,可是還沒來得及說完婆婆就轉身了。「唉。」她嘆了口氣,隱沒在風裡。
她想說她喜歡上羽村大人了。
那天羽村大人輕鬆地跳到樹上拿下來風箏她就喜歡她了,可她要怎麼說出口呢,羽村大人可是再高貴不過的主人,而她不過是大筒木一族最不起眼的僕人罷了,何況,她長得又不好看。
亞子翻了個身,想如果世界上能存在一種方法能讓她變得高貴又美麗,能引起羽村大人注意的話,她什麼都願意做。
想著想著她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耳邊有一個聲音問她,「你真的什麼都願意做嗎?」
「嗯,我願意……」
第二天一早天色忽然放晴了,比任何時候都熱,擼著袖子幹活的下人們高興了沒多長時間又罵罵咧咧起來,「呀!真是!太熱了。還不如陰雨天好呢,蚊蟲又起來了。」
「趕緊把被子拿出來曬一曬,沒準一會兒又陰天了。」經驗豐富的老僕說道。
儘管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做的十分隱蔽,但是大筒木羽衣仍然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他把兩個孩子叫到了房間里,威嚴地說:「你們兩個整天偷偷摸摸地做什麼能?」
完了,暴露了!千手柱間頓時就灰暗了下來。
蠢貨,看不出他是在詐你嗎?可別什麼都說出來了。
宇智波斑彷彿回到了小時候因為和千手柱間幽會被泉奈追問的時候。
「我……不!沒什麼。」忽然被宇智波斑掐了把他差點沒叫出來。
看著阿修羅的表現,羽衣更確定有問題了,「你們先離開吧。」
出了門,柱間跟在斑身後,后怕地說:「幸好你叫住我了不然我什麼都說了。我們快點走吧,不然絕哥該等急了。」
宇智波斑一動不動。
「怎麼了?」千手柱間疑惑地問。
「你不覺得剛被盤問完就去找絕,很容易暴露嗎?你覺得羽衣跟在我們身後我們能發現嗎?」
他還是忍者之神的時候肯定能,現在……沒徹底見識過六道仙人力量的柱間有些拿不定主意,「那今天就不去了,絕哥等著我們呢。」
「你就這麼相信他跟和里陶?」
千手柱間還是傻傻的樣子,「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一個行將就木的老太太和一個孤兒?
「不過,斑,我相信你。」
「說了在族地里叫我因陀羅。」說了多少次都記不住。
「我這不是習慣嘛。」
盯著兒子的大筒木羽衣沒等到倆孩子溜出去,反而逮到了里陶,婆婆手裡還拎著竹籃子。
身為照顧著大筒木羽衣、羽村兄弟長大的婆婆,羽衣自然是非常信任她了,對於里陶拎著籃子出門也只是覺得好奇並沒有起疑心,婆婆是給住在附近的村民送飯嗎?這個年月平民可是常常吃不飽餓死的。
六道仙人飛在里陶頭頂上跟著里陶來到了附近山上,河流的上游。
那裡有一座房子。
離得很遠他就感覺到了房子里有一股古怪的氣息,非常熟悉,而熟悉的源頭是——大筒木輝夜姬!
「是母親的氣息!怎麼可能!」羽衣臉色狂變。
他看著里陶走進了房子里,沒一會疑惑地出來四處看了看,喊著:「黑絕少爺?黑絕少爺你聽得見嗎?」
而實際上黑絕直接遁地逃走了。
他感覺到了大筒木羽衣的氣息!
羽衣和他兩個兒子不一樣,可不會對他網開一面!趁著羽衣還在發矇,他瞬間就決定跑!儘管留下了里陶一個人承受羽衣的怒火,他也顧不上了,保命要緊,最開始他就拒絕住在大筒木族地附近的,可里陶又偏偏跟他說了一套燈下黑的說詞!
「汪!」
里陶沒叫出來黑絕反而把柴犬叫了出來,它跑到里陶腳邊扯住了里陶的褲腳。
但是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黑絕憑藉著一手無聲無息地哪都能鑽的功夫不知道得了多少便利,可是這回夜路走多了遇見了鬼,羽衣竟然也有跟他一樣的本事!
黑絕被羽衣拉扯著如同拔蘿蔔似的提出了地面,還甩了甩身上的土。
他把黑蘿蔔拎到了里陶面前,什麼都沒說,眼神示意里陶給個交代。
里陶也沒想過暴露地這麼快,「被您發現了啊。」
羽衣皺著眉頭問,「他是誰?」
「您心裡本應該很清楚嗎?」里陶反問。
「他真的是母親的孩子?」
「是的。」
輝夜姬的孩子不要緊,只要是輝夜姬的意志的事不暴露就好說。
六道仙人十分複雜,瞅著這個長得稀奇古怪的黑小子跟他們家人的畫風都不一樣,不用說肯定是父系基因比較強大。
「你父親是誰?」
里陶說:「他哪裡知道,連我都不清楚。」
又是一個不知道父親是誰的,羽衣對黑絕有了點同病相憐的感覺,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老媽自己生的,騙鬼呢?都是姓大筒木的,他怎麼就沒這個功能?
大筒木羽衣將里陶和黑絕帶回了族地,又讓人把正在修鍊查克拉的兩兄弟叫了過來,看見屋裡還有誰后兩兄弟齊齊變了臉色。
「絕哥!我什麼都沒說!」千手柱間率先說道。
斑已經不忍心去瞧他了,本來裝作沒見過就好,可誰成想柱間一秒鐘都閉不上嘴。
羽衣早有預料,他看著賊眉鼠眼的黑絕和謹慎小心的里陶,問:「你叫什麼名字?」
「黑絕。」他還尋思著要跑呢,看來一時半會羽衣不會拿他怎麼樣,乾脆先麻痹羽衣的意志在途後效。
羽衣沉吟一聲,「大筒木黑絕,倒是個不錯的名字,你既是母親的孩子就算我的兄弟,以後就在族裡住下吧。」
說完又吩咐人給黑絕安排房子。
這就完了?
柱間樂呵呵地說:「我都說了老爹不是那種心胸狹窄的人。」
「不過,你們兩個,知情不報,不能不罰。」羽衣板著臉看著兒子們。
柱間頓時垮下臉來。
「罰你們修鍊?不,你們修鍊的時間原本就佔了一天的一大半,這樣吧,因陀羅,你一個月不許吃任何甜的食物。」
宇智波斑頓時瞪大了眼睛。
「阿修羅,」羽衣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一閃而逝,「你只能吃甜的食物。」
「啊!」
這樣的懲罰實在是太嚴厲了!慈祥的里陶婆婆剛想給兩個少爺求情就被羽衣嚴厲的眼神打斷了,「還有你,里陶婆婆。」
「是。」
「你——」羽衣卻不知道怎麼罰,一個家僕瞞著主人養育老夫人的私生子,等於背叛了現任的家主,被打死都不為過,可是里陶的年紀擺在那裡,像她這把年紀的老人家,就算是下人都是金貴的人物,象徵著一個家庭,一個村子,一個鎮子,一個城市乃至一個國家的福澤綿長。輕易動不得。
羽衣最後扣了里陶一個月工錢作為懲罰。
黑絕安然無恙。
柱間一邊走一邊抱怨,「絕哥,這下好了你能和我們住在一起了,不過老爹有時候可真的很嚴厲啊。」
黑絕表示他一點都不想住進來。
而高天原,魚太郎正為了里陶昏迷不醒而心急如焚,他知道這是里陶泡了生命之泉的副作用,可是這都好些天了還沒有醒來的意思,無奈之下他就去地獄找了鬼燈,鬼燈不是大夫又十分不情願的去桃源鄉叫了白澤一起來。白澤一看鬼燈竟然向他低頭了樂的不行,酸了兩句鬼燈就跟著來了高天原。
白澤還是第一次來高天原,漫山遍野的金魚草的確嚇了他一大跳,「哈哈哈,你們兩個的品味還真是相似。」地獄里有誰不知道鬼燈是金魚草愛好者,「不過喜歡到其他植物一個也沒有也有點……」
鬼燈這會最見不得有人說他和里陶怎麼了怎麼了,對著白澤渾身鬼氣直冒,白澤被凍得直哆嗦,怪不得地獄里說鬼燈是怨氣最深的鬼神,連他這個神獸都受不了。
「二位大人,我家主人就在裡面了。」魚太郎引著兩人到了寢房。里陶正昏迷不醒躺在床上。
湊近了一瞧,白澤驚疑不定地「咦」了一聲,「魚太郎,你該不會認錯了人吧這哪裡是里陶婆婆?」
里陶變年全年了,昔日丑如怪物的臉變成了風韻猶存的中年女人,白澤擦了擦眼睛覺得自己眼神是不是出了問題。
鬼燈耐著性子說:「里陶是因為被詛咒了才變成那副樣子的,現在這個模樣,想必是解除了詛咒?」
兩人一起看著魚太郎。
魚太郎搖了搖頭,「我也不太清楚,不過主人應該比現在更要年輕。」
白澤思忖,「能告訴我們是因為什麼導致發生了變化嗎?」
生命之泉是決計不能暴露的,白澤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道:「不想說就不必說了,讓我先號個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