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回溯

  「不行，他不能留下。」埃里克嚴肅道，他對人類一向抱有敵意，尤其這人來歷不明，很可能是政府或者其他什麼人類組織派來的間諜。


  「我女人的直覺告訴我，亞瑟他不是壞人——」瑞雯憤憤不平地試圖反對埃里克，可查爾斯首先反駁了她。「可是你還是個小女孩。」


  達爾文向瑞雯眨了眨眼，決定給瑞雯來個助攻。「如果有這傢伙在的話，說不定那個能用愛發電的女人就能跟你回來了，埃里克。」


  「啊哈？就憑這個只有一張臉的小白臉？」年輕氣盛的萬磁王表示這根本不可能。


  海妖咧嘴一笑，「看看這幾位女士的反應，我覺得很有可能……」


  「我會消除他的記憶，瑞雯，等下你要負責把他送回去——」


  「我不！」


  「瑞雯，我覺得教授說的沒錯……」


  身為爭論焦點的亞瑟覺得再任憑他們這樣爭吵下去是不行的，所以他站了起來。「那個，打擾一下。」


  ……然而並沒有人理他，爭吵仍然熱火朝天。


  唉，人生真是艱難。亞瑟給自己倒了杯茶，靜靜地坐回去喝茶旁觀起來，嬌花照水（？）玉樹臨風，好一個安靜的美男子。


  等到他們大概吵完，亞瑟已經續了第五杯了，他覺得自己不能再喝了，不然很有可能觸發找不到廁所的尷尬支線。不過這些人雖然爭吵著，親近感卻是騙不了人，完全想不到日後會分道揚鑣啊。


  「澤維爾教授，您可以分辨出普通人類和變種人，是嗎？」青年這樣問道，過於美好的顏值似乎都在發著光。他們可算能聽到我說話了ORZ。


  「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對變種人的存在一點都不吃驚……不過是的。」想著等下就要消除他的記憶然後送回去，查爾斯決定給這位顏值驚人的青年解答一下。


  「變種人我曾見過不少，可是，我似乎既不是變種人，也不是普通人啊。」話音剛落，青年身上的兜帽常服套裝就瞬間變成了一套漆黑的戰甲，還配有一個唯獨露出一隻右眼的面罩，換上戰甲的青年憑空多了幾分殺伐果斷的肅殺氣質，那眼神倒是如之前一般正直清明。


  沒辦法，不這麼做，他們不會讓自己留下的，亞瑟相信瑞雯把自己帶到這裡是命中注定。


  尚且稚嫩的X教授吃驚不已，「這……這怎麼可能！」


  「這戰甲……是金屬的。」埃里克感覺自己可以對那些金屬進行控制，那就首先排除了障眼法的可能。


  原來除了變種人，還有遊離在變種人和普通人類之外的小可憐兒啊……以漢克為首的幾個年輕人憐憫地看著亞瑟，這莫名其妙的同情光波讓亞瑟一陣摸不到頭腦。


  「真可惜，我還以為能有人知道我到底是誰，到底……是什麼。」青年將那身戰甲變了回去，他看上去很平靜，似乎又有些落寞，查爾斯想了想，「我可以看到你的記憶，可以讓我試試嗎？」


  〔系統？！〕亞瑟維持著表面的平靜，趕緊呼叫外援，開玩笑，要是真的讓X教授看到些什麼不該看到的，那豈不是很糟糕。


  【準備好了，來吧！】


  「……請。」


  亞瑟注視著查爾斯將右手抵在了太陽穴附近。看著這樣年輕的X教授，果然還是很有趣啊，不是那樣充滿智慧的長者，現在的他，還是一個二十多歲，會衝動，會感情用事的年輕人。


  被讀取記憶的明明是他自己，可是亞瑟毫無感覺，沒有回憶起往事的情感回溯，也沒有被翻看記憶的不適，他不知道這樣是否正常，可是查爾斯的臉色可是不太正常。


  過了好一會兒，查爾斯總算放下了戳在太陽穴上的手，睜開了眼睛，沒顧得上圍了一圈兒滿臉寫著求知若渴的小夥伴，他驚異地盯著亞瑟，活像是看到了突然活過來滿大街亂跑的恐龍化石。


  查爾斯不知道該怎麼說出這種超出認知的話。青年的記憶大多是碎片，破碎到零碎的片段，它們被存儲在青年意識里極深的地方，很難找尋。不過更加令人感到驚奇的是，他在這青年的記憶里，居然看到了古代戰爭的場面，間或夾雜著他在春暖花開的宮廷里，和一金髮一黑髮兩個穿著奇怪的男孩子開心地說著什麼的景象，還有一柄讓人見之難忘的寶劍，身著重甲跨著戰馬的騎士們，鏡中相貌與現在無異，卻是金髮碧眼，滿目絕望的青年，然後就是一片濃郁到化不開的黑暗與寂靜……


  「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不過亞瑟先生，你應該已經活了至少上千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