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滿足
※防盜設置※購買章節不足比例將晚幾天才能閱讀※防盜設置※ 之後苗禾為了與原身人設銜接上, 還是用了小謊掩飾。就說這神異,是他大病過後才得的, 先前沒有。所以從那時開始,他就對苗遠淡了許多。老天不收他, 還給了他份神異,這不就是告訴他自己的日子得好好過了?
有些結巴的交待完, 苗禾見人沒有異動, 心底稍稍鬆口氣。
「真,真的就這樣了。」苗禾相當心虛。
楊大郎沒放手,只應了聲, 表示聽到。
後知後覺的苗禾才想起,「哎,你這樣痛不痛了,快放下啊。」
楊大郎這時早疼的臉有些發白,可把苗禾緊張的多叨念了幾句。
但不管楊大郎心底如何想法,息壤總算過了明路。
而苗禾在第一次「收」起息壤后, 也終於弄懂移動息壤的奧義。就是不用「挖」而用「想」。抱歉他腦洞還是不夠大,對息壤溶進土裡的印象太深刻,上一世竟沒有試出來,真是失敗。
確認這點之後,苗禾又把息壤重新種回原地。畢竟以後想移到哪都行, 而原來的地點目前就是最好掩護。苗禾接著把自己利用息壤的心得, 跟楊大郎說了一通。作為教學的第二例, 苗禾就種了西紅柿。
他一直想讓楊大郎吃上飽滿多汁的水果, 增加維生素,再者西紅柿炒蛋也是一道特好吃的料理,還有西紅柿雞蛋面、西紅柿燒茄子、西紅柿燉肉丸子等等,想的苗禾肚子都快餓了。
同一日再次見識到息壤的神奇時,楊大郎已能面不改色。
接過苗禾笑眯眯遞過來的大紅果子,皮薄飽滿,一口咬下,酸酸甜甜的汁水差點滿溢出嘴巴,楊大郎只吃過這種果子一次,當新奇而已。頭次覺得它如此美味。
這時大白也不知從哪兒鑽了出來,對著兩人喵喵叫。
只要息壤有動靜,它總是會跑出來討些嫩葉吃。不過西紅柿的葉子不行,有微毒,苗禾直接弄破一個西紅柿給它,大白舔的尾巴直甩,與隔壁這人吃的一樣認真。
苗禾彎彎眼睛,「好吃吧?」
「恩。」楊大郎點頭。
「好吃就多吃點,對身體也好。若不是菜田裡的還沒長出,沒法解釋,不然送一點給二嬸他們也是很好的。為了這個,我把你買回的種子都種上一遍,以後,我們自家人就吃息壤種的,要賣就賣菜田裡的。」
沒了隱瞞的負擔,苗禾得意說出自己計劃。
「像是先前吃的那些小白菜小油菜,很好吃吧,都是息壤種的。雖說息壤種的能更快,但把息壤種的拿出去賣,質量還是比種地上的好上許多。賣多了,要是被旁人察覺,不好解釋。所以我想只賣菜田裡種的菜。」
「不過菜地里的菜,也不是隨意種的。息壤種出的種子,都很好。用新種子接著種,就能比原來更好。菜地里現在種的都是新種子,我還把息壤種的菜葉撕碎,當肥料埋在菜地。等過幾日菜地能收了,你吃吃看,跟外頭的一不一樣了。」
「還有,我們不是才得了一座山頭么,以後也能在上面種些果樹。到時候,收果子做醬、做酒、做果乾,都是很好的營生。」
「那時等花開的季節,桃樹李子樹,滿山的花樹,肯定漂亮。山腳下再蓋個青磚大屋,住在鎮上的人,說不得都不比我們舒服了。」
楊大郎靜靜聽著小哥兒樂呵呵說話,瞧他眼睛亮亮摘著紅果子。
心想,就算如批命所言不能長久,但青姨那句『甘願』,他此時竟已能體會幾分。
「來,再吃一顆。」小哥兒又遞了果子來,「吃完要換党參種了。我問過大夫,你這傷,是能喝党參熬的茶補著的。」
楊大郎接過,咬上一口。酸甜滋味,盡在心頭。
***
之後苗禾把整理出來的禮品,揀選一些給楊二嬸與石茹青家送去。大米白面這些苗禾都留著自用,選的都是不常見的乾貨。荔枝、山竹這類稀有水果,苗禾也放了一小把,想想,又拿上幾顆西紅柿混在裡面。
至於原身娘家,苗禾最後還是備上一份,連同村長家也有一份。這兩份都是拿果乾做的糕餅頂上,內容普通。前者是讓旁人別多嚼舌根,後者就是日常孝敬一下領導。
而平日與楊大郎關係好的,這日也有人陸續前來探望。比如林叔、又或經常一起打獵的苗平、他弟苗高,教楊大銅木工的盧師傅家裡人,還有住苗強附近的苗大湖,他常與苗強一齊來找楊大郎。這些人過來時,讓他們順手帶些棗糕甜嘴的回去,也算有來有往。
不過當苗禾才送完楊二嬸及村長家,要回家拿東西跑下一家送時,卻已經有人等不及了。
「禾哥兒,就等你呢!」
家門口前,苗禾娘一見到苗禾,欣喜地快走過來。
「阿娘有事么?讓我先進屋把--」苗禾想說把要給原身娘家的那一份,拿出來,卻被他阿娘打斷,硬拉人到離大門遠些的地方偷偷說。
「你的事放放,先讓阿娘問幾句!這大郎的傷,還行么?阿娘聽說還挺嚴重的,都傷了骨頭,得要養上大半年!可再過幾天,不就是要給銀子的日子了么,阿娘想,你們這是不是有困難了……」
「……那阿娘意思?」這種開頭,苗禾決定聽聽來意。
苗禾娘一臉語重心長,「唉,如果傷得真重,阿娘也擔心這筆銀子就成了你們兩的負擔,看你們最近正好收了賠禮,要不,阿娘就從這裡先拿夠銀子的份,這以後,大郎縱算有了什麼萬一,也不用愁這筆銀錢了對不?」
苗禾臉色登時不好。他想他要是原身,也該是這種反應。這不是落井下石么?讓人從養傷的賠禮先給她銀子,是怕楊大郎真有什麼以後賴她的銀錢?
「大郎傷沒這麼重,會好的,阿娘急什麼!」
「哎,這骨頭的事兒,誰能說的准啊。再說阿娘當初還不是體諒大郎一下拿不出這麼多銀錢,才同意分次給的。可想想這彩禮,誰分次了?如今幾車的賠禮都進了你們家,阿娘就不信大郎養傷能用全了。要賣上一點兩點肯定夠!這明明有錢卻拖著不給,說給誰聽誰都能啐上一口吧!」苗禾娘說到後來一臉嫌棄。
苗禾原本還要再爭,可又想到,若楊大郎傷好後去登記了山頭,這事肯定會報給村長知道,到時候,原身娘依舊能吵上一回,況且恐怕還有藉口要的更多。倒不如,乾脆就先給了,一勞永逸?
但可不能讓他娘知道手頭有銀子。苗禾皺眉,「賠禮大多是東西,阿娘你能拿的回去?」
苗禾娘一聽有戲,積極道,「阿娘最近會上一趟鎮子。東西就先放你這,去鎮上時,阿娘再繞過來拿去換銀子,這不就行了?就是你得先給阿娘說說,梁家都給了什麼賠禮啊?阿娘先掌掌眼,也許不那麼值錢,數量就得多些。」
到時候,她還能多拿一些,把賣價壓低。中間價差,也是一筆補貼啊。
苗禾聽完,就覺得屋裡那份禮絕不能私下交到苗禾娘手上,否則肯定被吃下。
此時心中也有了決定,苗禾搖頭道,「阿娘還是等幾日吧,這事兒肯定繞不過大郎。而且與當初寫的不同,說不定大郎還會要去村長面前寫收據了。」
「哪這麼麻煩啊?阿娘收了銀錢,難道還會賴你們的?」
苗禾冷淡看她。「阿娘,這次算我幫的阿弟。其餘的,沒了。」
苗禾娘愣了愣,看著話說完厭厭轉身回家的禾哥兒,突然察覺,她是不是把自己哥兒欺的過了?
然而楊大郎受傷這事,讓她想起大郎他爹那樁慘事。欺的過了又如何?起碼她平安把禾哥兒拉拔大了,可要她現在不如此,瘦弱的小寶要再不養好,說不得冬天一場病,人就能沒了!她,她做的這些,也是逼不得已的啊!
難得沒有得償所願的歡喜,苗禾娘在家心思不寧地等了幾天。
直到五日後,苗禾去了原身娘家及村長家,把兩人請過來自家家裡。說是籌到了銀錢給錢,但因為楊大郎還不好走動,寫收訖字據的地兒就改在楊大郎家裡。
苗禾全程都淡淡的,楊大郎表情則是一直都那樣,等熱騰騰的六兩全數交到苗禾娘手上時,這位招嬸子竟生了一絲心虛與後悔的感覺。
村長這頭寫下「一次收訖無誤、兩不相欠」的字據,也嘆口氣。
「招嬸子,日後你別再拿這事兒煩老楊家。要我說,人家仁至義盡。若再吵起,嘿,你就想想人大郎手裡這兩張字據,全拿出來,看村裡人怎麼拿口水淹了你。」
苗禾娘有些結巴,「嗨,我,這,我也是家裡有難處的嘛……禾哥兒,阿娘也是……」
這時苗禾就起身送客了。「大郎身上的傷,還得多躺著了。村長,今日勞煩您多跑一趟,真謝謝了。這包果乾,您回去分給家裡娃子吃正好。阿娘,大郎也有一份給你帶回家去,就梁家送的餅。那日說話急,就沒給,你這會兒一同帶回去吧。」
聞言苗禾娘表情登時一僵。要在村長面前給,她想私自昧下就難了。可這是餅呢,甜口的東西多麼少啊,能藏著給小寶吃多好!?禾哥兒不能不知道,可他竟這時候給,難道真是心底對自己冷了么。
苗禾娘動動嘴,可發現,她能說什麼?
村長還在這。而懷裡剛收的六兩銀子,已是她做出的選擇。
離開時,苗禾娘回頭瞧正關上大門的禾哥兒,終是體會出了一抹陌生。
這頭苗禾送完了人,吐了一口大氣。回到屋裡,抱歉地看著楊大郎。
二十兩的賠償,楊大郎這傷患都還沒花呢,就被他用了六兩。
楊大郎摸摸小哥兒腦袋,「沒事。還了輕鬆。」
苗禾便握了拳頭。「恩,明早我就去鎮上賣菜!」
「那麼這幾個月,我們就沒有收入了。雖然還有銀兩,可你不是也要還債的么。把菜多少拿點出去賣,心裡才不會慌。」
虧的原身他娘給的教訓,苗禾也勸楊大郎把欠的債都還一還,不管當初都怎麼約定的。以免日後得了山頭,被羨慕嫉妒的村民攻擊的體無完膚。如此清了債之後,原先得的二十兩,也只剩下六、七兩而已了。
楊大郎依舊搖頭,「錢事小,人重要。」
實話來說,用六、七兩的銀錢過上三個月,其實很好過。
別說家裡還有一大袋大米白面,都不用額外買。
但苗禾依舊有些不甘願。畢竟他種得這麼精心的菜,對質量又頗有自信,難道就只能自己吃?重點是,他們自己還不想吃(他們吃息壤種的更好的)……
何況,在苗禾的計劃里,他種的菜是想走精品路線的,所以一開始肯定難賣。但他有自信買過的人,一定能成為回頭客。只要慢慢經營,這路線還是能走的長遠。前期的推廣期間不可免,既然如此,他何不早早出去打開名聲了?
「那我找二嬸一起去,便行了?」
「二嬸帶娃子,沒空。」
「那青姨?她說有困難可以找她的。」 苗禾不放棄。
「青姨去,不管用。」確實,石茹青長的秀氣文靜,可不比楊二嬸心寬體胖。
苗禾就急了,「你肯定是沒信我的菜好!我等等摘給你,你就知道堆著不賣多可惜了!」
聽的愜意團在楊大郎腿上的大白,都抬起了疑惑的小腦袋。看看這,再看看那。
正爭執之間,外頭有人叫門。原來是鎮上的季老大夫過來複診了。這次或許有其他事,季光這個看守醫館的小學徒也跟著來。
苗禾趕緊把人請到後院。自從得了後院的躺椅后,楊大郎除了睡覺以及下雨,差不多都歇在後院躺椅。大白也找到最愛的歇腳處,就楊大郎腿上。便是季老大夫見到這椅子,眼睛一亮,也讚不絕口。
「疑,倒沒有人想到能把椅子做成這樣了。頗好頗好,如此進食吃藥都不用特意挪動,又能好好歇著。這椅子哪兒訂的啊?醫館里要能有一張兩張,肯定便利許多。」季老大夫摸著鬍子,頻頻點頭。
季光也興緻勃勃,東摸摸西摸摸,「是啊師傅,這樣能省下不少力氣啊。還有那些女病人,要讓她們起身,也挺累著她們的女眷,那時我又不能伸把手幫忙,光看都替她們急呢。」
「是大郎二弟打的。做工可好,又穩固,醫館絕對該有一張!等等我帶您過去他工房問問。」苗禾立刻安利了楊大銅。
「呵呵,那好,那好。」
又閑聊幾句,季老大夫便認真檢查起楊大郎傷勢。雖說距離苗禾他們回村只過了六、七日,時日還短,不過就怕從鎮里回來的路途上中出了差錯,季老大夫這次就早些過來複診。而這一看,竟有些嘖嘖稱奇。
「此處如何,很痛?」季老大夫按了按某處。
楊大郎頓了一會兒,「些微。」
「若是這裡?」
「同樣。」
「試試手舉起來?」
楊大郎試了,沒什麼痛苦的模樣。
季老大夫追問,「如何,痛不?」
「亦是些微。」
季老大夫「疑」了一聲,在楊大郎周圍轉了幾圈,又拿出幾個古怪的金屬小棒,這裡敲敲那裡敲敲。再問了問楊大郎近幾日的用藥與吃食。聽苗禾說時不時都燉上党參茶党參雞湯讓楊大郎補著,有些恍然可接著又搖頭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