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禍從口出
熊晨飛在去都尉府的路上一直反複琢磨華秋瑩的話,心中也是滿腹疑團,孫策和周瑜又是破格提拔又是極盡籠絡,太過顯眼,確實有很多疑點,但自己偏偏又想不出哪裏出了問題。
但為了自己,為了華秋瑩,隻有見招拆招了。一聲歎息後,騎上那匹一丈雪向都尉府奔去。
為了在士兵將官中樹立威信,他這個新上任的都尉也需要點三把火!這第一把火就是軍事操練!
在熊晨飛的命令下,都尉府一千士兵和五營校尉各三百人,總二千五百名士兵一起來到校場進行集體操練。
他首先親自下場與從這些兵中挑選出二十名精英較量。
他赤手空拳應對這二十名精英的聯手進擊。一刻鍾後,這二十名精銳全都躺在了地上,眼裏無不露出崇敬的目光。因為熊晨飛雖然把他們都打倒了,但下手都極有分寸,所以這二十人都隻受了微不足道的輕傷。
熊晨飛卓立在校場中間,脫下上衣,露出一身完美無比的肌肉,不但展現出不為嚴寒的威武氣勢,又顯示出在二十人聯手夾攻下仍能毫發無傷。引發全場士兵的喝彩。
熊晨飛著人給這二十人每人發錢一百以資鼓勵後又親自下場向士兵示範自己拿手的側踢、肘擊、寸拳等功夫。
“嘭”,一個身材高大強壯的士兵抱著防護沙包中了熊晨飛的一記側踢竟然被踢出了二十步遠,全場又響起一陣激烈的呐喊鼓噪聲。
熊晨飛知道此時,他的武藝已經讓守城官兵折服。
這時,他點了第二把火,當場宣布三項新政:一是每半年對伍長、拾長、屯長(百夫長)、軍侯(副營級)、校尉(營級)根據武藝、膽識、指揮能力、謀略等方麵進行綜合考核,能者居之。
二是鼓勵士兵鍛煉武藝,對其中佼佼者給予獎勵。
三是對有功者不論出身均破格提拔。在他的主持下,守城的骨幹將官得到了重新選拔。
其中,有三個年輕人表現十分出眾。一個叫韓宇,劍法高超,一個叫張磊智計百出,一個叫牛亞軍善於製造弓弩撞車等器械。
他們本來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但因為他們都是逃難到會稽的北方人,不是本地人,再加上他們年輕以及孫河嫉賢妒能,隻讓他們當拾長(相當於現代軍隊的班長)
熊晨飛根據他們的才能破格提拔他們擔任了屯長(百夫長,相對於現代軍隊的連長)。因為此次選拔公平公正,又得到了全場將官的喝彩,韓、牛、張三人對他更是感激涕零。
最後,熊晨飛點了第三把火,對全體官兵發表了他那個時代最流行的洗腦式的演,最後一句江東必勝,一統下,更是引發全場將士的齊聲呼喊,直震得滿城皆響。
這時,從後方傳來一聲“好!”熊晨飛一震,循聲望去。隻見校場後方點將台上已站著兩人,正是孫策和周瑜。熊晨飛趕緊下跪,高呼:“主公外歲!大都督千歲!請恕末將未及迎接!”全場將士也都齊刷刷地跪成一片。
孫策對此情此景非常滿意,大笑道:“免!熊都尉,為何稱我我江東必勝呢?”熊晨飛心知孫策在考校自己的謀略,不定還是周瑜出的主意。略一沉吟後,向孫策朗聲道:“啟稟主公,我江東沃野千裏,兵精糧足,此利一也。
又有長江險足可拒敵,此利二也。
加之主公智勇雙全,武有太史慈、周泰、韓當等萬夫不當之勇,文有大都督神鬼莫測之謀和長史張昭輔佐內政,此利三也。
特別是主公和大都督僅二十五六,正是銳意進取之時,
袁紹、曹操、袁術、劉璋、馬騰、劉表等都比主公大了二十多歲,割據之心雖盛,但爭霸下的雄心壯誌絕比不過主公。
劉備雖有猛將關羽張飛趙雲之助,但無像大都督這般謀略過人的軍師輔佐,也絕難成大器,
加之,現在劉備為防呂布,自顧不暇,要想爭霸下,除非有奇跡出現!此利四也。有此四利也,何愁我江東不勝?”
孫策聽罷又是一聲:“好!熊都尉,那你再我江東如何才能一統下?”
熊晨飛知道他有此一問,心中早有應對之策,好整以暇道:“主公,請恕臣鬥膽直言,觀下大勢,袁紹和曹操最都是勇將如雲謀臣如雨,乃當今爭霸下最有利的競爭者。
但他們同處北方,互相掣肘,兩人一沒有分出勝負,都沒有餘力南下或西進。
而且就算兩人分出了勝負,餘下一人最少也要花五年以上時間解決好無後顧之憂後才敢向南或向西擴張。
馬騰雖有馬超、西涼騎兵之勇,但也和劉備一般沒有智謀高超的軍師輔佐,也難成大事。
加之馬騰和韓遂則有點像袁紹和曹操,一山難容二虎,麵和心不和,總有一會反目成仇,也不足為患。
劉璋偏處一隅,一心隻想自保,好色懦弱,毫無大誌。若被我江東大勝幾場,必然投降。
劉表雖得荊州之利,但本身也是毫無鬥誌之輩,加上其外戚勢大,兒子又不爭氣。若劉表早亡,荊州必禍起蕭牆。
袁術更是好大喜功之輩,整好做皇帝夢。主公曾以傳國玉璽與之交換兵馬相助,若再假意向其稱臣,建議其稱帝。此人必按耐不住。
一旦稱帝,各方諸侯必定群起而攻之,滅亡之日就不遠矣!
而此時正是我江東席卷下的千載良機。
我們現在應該趁袁紹曹操自顧不暇之時,先擊袁術,後掃劉表盡得江南之地,再謀益州府之國作為穩定的後方,若再得隴右、涼州,則下大勢定矣!”
熊晨飛熟知三國曆史,這一番分析除了借鑒了少許諸葛亮隆中對的觀點外,絕大部分都是通過自己的分析。
其實,在現實曆史中,若孫策真的按照這一戰略方針執行,確實有一統下的機會。
可惜運氣太差,袁紹和曹操決定北方霸主地位的官渡之戰前不久就被刺身亡。
如果他能不死,趁曹操收拾殘局,馬騰韓遂不和,劉備羽翼未成之時,擊敗攻取袁術劉表,不定曆史真的會被改寫!
孫策和周瑜都是熟讀兵法,更在各方諸侯安插了大量眼線,聽到熊晨飛這一番分析,均點頭稱善。
但聽到熊晨飛孫策用傳國玉璽向袁術換取兵馬相助時候,無不臉色大變,兩人對視,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驚駭和恐懼。
殊不知,這等以傳國玉璽換兵馬之事雖然對於後世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但在當時因傳國玉璽牽涉重大,更關係到江東人的顏麵,因此,此事進行得相當隱秘,隻有當事的袁術、孫策兩個人才知道內情。
孫策當然不會隱瞞周瑜這個好基友,所以此事隻限這三人知道。如今熊晨飛卻對此事了如指掌,就像親眼看到一般。怎麽不讓他們感到驚恐萬分。
兩人對望一眼,都閃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濃烈的殺機。
隻可惜,此時的熊晨飛還在侃侃而談,根本沒有看到兩人表情和眼神的變,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犯了一個足以讓他粉身碎骨的錯誤。
以傳國玉璽換兵馬相助此等隱秘事關重大,他之所以知道這個秘密,隻是因為有一千多年的曆知識積累,但因為涉世經驗不足,還真的以為孫策和周瑜真的欣賞自己,竟然毫無顧忌的了出來。自己的一番“肺腑之言”已經給自己招來了殺身之禍。
此時的孫策雖然知道熊晨飛可能會是自己獲得太平道三卷書的關鍵,本身亦是不可多得的將才,權衡利弊下,也隻有下手除掉他。
但自己剛剛擢升他為會稽郡的都尉,又大擺筵席為他接風,如果沒有一個恰當的理由就殺掉他,不但會影響軍心。也會連帶讓其他有意在江東求仕的賢才心生懼意。
沉思片刻後,孫策向熊晨飛朗聲道:“好!本帥有熊都尉相助,當真如虎添翼,何愁不能一統下!現在,本帥賞賜你黃金百兩。望熊將軍今後與我江東眾將一同輔佐於我,共圖大業!”
熊晨飛此時茫然不知已大禍臨頭,還真的以為孫策真的看上了自己的才華。連忙叩頭道:“謝主公提拔,但主公已賜臣大宅仆役,臣實在不敢再受賞賜,臣請將主公賞賜的百兩黃金轉贈全城將士!”
要知道一百兩黃金不是數目,在那個年代相當於十萬錢,按全城兩萬士兵,平均每人能分到5錢,這筆錢在當時可以買0斤米,相當於普通士兵半個月的薪俸了。
此話一出,全場將士都為了長官熊晨飛的無私和慷慨發出陣陣喝彩。
孫策見士兵們對熊晨飛更具好感,臉色略變,佯怒道:“熊都尉,你為我江東獻此奇謀,本帥總要獎賞你吧!”
熊晨飛等的就是這句話,立時應聲道:“臣與華醫官情投意合,我願娶華醫官為妻,還願主公成全!”
熊晨飛雖然知道這樣公然向華秋瑩求婚必招孫權和周瑜的妒忌,甚至所有那些仰慕華秋瑩的男子都將把他視作情敵。
但他為人重情重義,又耿直不善虛偽,而且認定之事很難有人能改變其決定。再加上之前當眾向華秋瑩求婚之事已經鬧得全城沸沸揚揚,孫策和周瑜之輩豈能不知道?
哼!就算知道這樣會激怒眾人,也要堅持給她一個名分,絕不肯為了隻顧自己的安危而不顧華秋瑩的名節。
熊晨飛威武英勇,華秋瑩漂亮善良,這兩人可謂是郎才女貌,作之合,全場將士聞言又發出山呼海嘯般的喝彩聲。
孫策臉色陰晴不定,暗忖反正沒多久就要殺掉熊晨飛,就算讓他先拔頭籌又如何。到時候隻要隨便給他安上一個叛逆的罪名,華秋瑩就是叛將之妻,這時再霸占她就有理由了,連她叔父華佗也隻能默認。
要知道在這個兵荒馬亂的年代,誰也難保沒有受傷生病,連關羽這樣英雄蓋世的人物都有求華佗刮骨療毒的時候,更何況他人!
這時候如果有華佗這樣的神醫相助,那不但自己的生命有保障,也對自己的霸業有莫大的裨益。
孫策有點尷尬地大聲道:“熊將軍和華醫官真乃作之合,本帥怎麽會不準。本帥就替你們做主,三日後你們就成婚!”熊晨飛經過華秋瑩提示,對孫策和周瑜的神態舉動都更加留意,發現他們雖然麵帶笑容,但很不自然,明顯是對熊晨飛和華秋瑩的成婚非常不滿和嫉妒,但又沒理由公開反對。
熊晨飛雖然知道婚事肯定不會很順利,但也隻有口中三呼萬歲,強作感激。全場將士又一次高呼主公英明。
一周後,熊晨飛還在休“婚假”期間,孫策著人叫他去郡衙有要事商談。
自從聽了華秋瑩的話仍然決定公開向她求婚後,熊晨飛就不得不對其他文武將官保持高度警惕,畢竟防人之心不可無。
熊晨飛一進入郡衙就全神戒備,以防不測。直到發現守門親衛神色無異,才略放下心來。故意加快腳步走向郡衙孫策私宅,四周親衛見到熊晨飛,紛紛行禮致敬,眼神中充滿了崇敬。
孫策似乎沒有料到熊晨飛來得如此之快,立即臉色眉頭緊鎖,貌似正為事情發愁一般,但嘴角上翹,還留有的一絲笑意已經出賣了他的本來想法。
熊晨飛突然覺得很好笑。
微表情心理學是他極少看過的幾本曆史軍事以外的書籍,本來是想更好地揣摩女同學的心理,沒想到到了這個時代竟然也能發揮作用。所謂的“微表情”就是指的當環境突然發生某些變化時,人的臉上會在很短時間內泄露出出自己的本來情緒。
熊晨飛雖然研究得不是很深,但已經讀出了孫策的微表情:“根本不是在發愁,而是對熊晨飛充滿了蔑視”。
這時,孫策雙眼盯著熊晨飛的眼睛,佯怒道:“賢弟來得正好,山越宗帥祖郎率兵萬圍攻丹陽,丹陽乃我江東的後勤保障基地,不可不救!太守周尚乃大都督周瑜的叔父,已向本帥告急。
賢弟,你看這一仗該如何打?”熊晨飛一聽頭大如鬥,讓他教教拳練練兵還可以,帶兵打仗掌握萬千人的生死肯定心虛。
再加上孫策手下長於軍事的大將也不在少數,為什麽偏偏要選他去呢。也隻有強作肅容道:“周周都督的叔父即是我的叔父,愚弟一定不負所托解丹陽之圍。
但吳郡離丹陽更近,為何兄長不從吳郡用兵?”
孫策眉頭一皺,低聲道:“賢弟果然是知兵之人,但剛來我江東,還不知道我江東的實情。
雖然為兄表麵上已經統一了江東六郡,但實際上還有很多隱患。一是如祖郎、嚴白虎的山越匪軍逐漸坐大。
二是吳郡太守許貢、廬江太守李術擁兵自重,不服調遣。我本想讓廬江太守許貢出兵。
但他卻托詞要防範曹操和袁術,拒不出兵。我隻好讓賢弟出馬了!”
熊晨飛俺村你這家夥自己不是武功高強的大將嗎?為什麽你不帶兵出征反而啟用了我這個外人?這裏麵肯定有問題!
熊晨飛也不敢破,隻是淡淡的道:“攘外必先安內!,兄長如若隻想割據一隅,維持現狀即可,但若想爭霸下,就必須先清除這些內患!”
“攘外必先安內!”,孫策把剛才熊晨飛的這句話反複念了幾遍,猛地一拍桌子,道:“賢弟這句話的太好了,看來是必須下決心除掉李術和許貢了”。
熊晨飛聽到這裏背心直冒冷汗,他沒想到無意中借用的這句話竟然會對曆史造成這麽大的影響。
因為幾年後,孫策就是為了掃除內患才誅殺了許貢。
而許貢的門客為了替主人報仇又把他單獨外出打獵的孫策給殺了。
而準備偷襲許都的孫策被殺直接影響到了官渡之戰的結果,從而間接影響了曆史的進程。
孫權繼位後又誅殺李術、平山越,才真正實現了江東六郡的統一。
這時,孫策又道:“賢弟,後日,你帶兩千兵馬先行,我再派先登校尉韓當率兵兩千接應你!
哎,賢弟新婚燕爾,為兄本不願派你去,但為今隻有如此,待賢弟得勝回來,為兄親自給你擺酒慶功!”著著,下意識地摸了摸鼻子。
熊晨飛雖然滿腹疑惑,為何孫策的微表情今表現這麽奇怪,對自己要麽蔑視要麽撒謊。也隻得硬著頭皮答應。
離開郡衙後,他立即來到都尉府緊急召集屯長以上將領開會布置這次軍事行動的相關事宜。
一方麵把原屬於北門和西門校尉下屬的韓宇、張磊、牛亞軍三人調入直屬的都尉府軍,另一方麵立即派人協調功曹虞翻糧秣輜重。待諸事處理好時,色已晚,便打道回府。
熊晨飛剛出都尉府,一童攔路塞給他一張紙條,上麵寫道:“今晚三更,百味樓二樓字一號房。你一人前來,甩開跟蹤。
事關重大,切記”署名教場故人”。熊晨飛納悶了,今這是怎麽了接連遇到怪事,這個教場故人又是誰呢?雖然有點擔心是陷阱,還是決定準時赴會,去看看那個教場故人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