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十四、
周六早上秦千瀟早早的就醒來了。但是她沒有起床，而是保持著仰卧的姿勢，靜靜的看著天花板。
現在應該是凌晨五點，秦千瀟透過外面微微的光亮辨認著，她這幾天一直睡不好，施羽的事、公司的事和家裡的事一直壓在心頭。前幾天陶林凜給她說的施羽這兩年怎麼過的更是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秦千瀟就這麼躺著，沒過一會就聽到卧室外細微的響聲，拖鞋和地板輕輕的碰撞聲，能夠聽出主人小心翼翼的動作。秦千瀟也無所事事的從這聲音去猜施羽現在在哪。
阿羽進衛生間了。
阿羽回卧室了。
阿羽出門了。
阿羽又回來了，應該是東西沒拿。
等到大門再次關上過後十分鐘，外面再沒任何動靜，秦千瀟這才從床上爬了起來。
她的時間很充裕，陶林凜告訴她藝術節是在下午才開始。
秦千瀟起來慢慢的洗漱，然後回到卧室換衣服，窗外的天空已經開始泛白，她慢慢的褪去睡衣，晨光照到她精緻的蝴蝶骨上，她垂下眼不知在想什麼。隔了半晌她才有所動作，將一個裝著葯的小瓶子放進包里，再去衣櫃那裡拿衣服。今天她穿的衣服正是那天跟施羽和陶林凜出去買的那套，加上臉上的妝容也添了幾分氣色，少了幾分憔悴。
秦千瀟坐在沙發上，給趙曦檸發了一條簡訊:今天我不去公司，有急事給我打電話。
不出一分鐘趙曦檸就回復了，這些天秦千瀟忘我的工作她也看在眼裡，出於下屬的身份卻說不了什麼，今天秦千瀟主動請假讓她放寬了幾分心。
秦千瀟剛把今天的工作簡單吩咐了一下發給趙曦檸，就接到了陶林凜的電話。
「瀟瀟，我來接你，我們先去吃飯再去阿羽學校。」
「好。」
「你在樓下等我，我幾分鐘后就到。」
秦千瀟下樓沒幾分鐘，果然看到了一輛亮紅色的敞篷瑪莎拉蒂停在了自己面前。
秦千瀟打開車門，調笑道:「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被哪個大款包養了呢。」
「別，我可養不起你，」陶林凜作勢擺了擺手，「應該是瀟總你來包養我呀。」
秦千瀟笑笑不說話。
「公司怎麼樣了？」陶林凜有一搭沒一搭的跟秦千瀟聊著天，不讓氣氛太過沉悶。
「還好，」秦千瀟看著車外不斷後退的風景，「你呢？」
「快活不了幾天了，」陶林凜語氣有點失落，「老頭已經開始限制我去酒吧了。」突然陶林凜想到了什麼，語氣又開始上揚:「要不，你陪我去酒吧最後玩幾次？」
「我不去。」秦千瀟直接了當的拒絕了陶林凜的請求。現在跟施羽關係已經夠差了，如果被知道去酒吧那估計更說不清了。
「真掃興，」陶林凜嘟囔道，隨後輕飄飄的說道，「那改天我叫阿羽陪我。」
「不行！」秦千瀟眼神一凜，立馬說道。秦千瀟明白陶林凜的心思，不會帶著施羽做出多過火的事，但秦千瀟還是不願意讓施羽進出酒吧。
「你們什麼關係啊你就直接替她做決定了。」陶林凜說完就後悔了，心虛的瞟了眼秦千瀟臉上的變化。
秦千瀟臉上果然添了幾分失落，隔了好一會，陶林凜都以為自己把她惹生氣了，正要開口認錯便聽見秦千瀟說:「會有關係的。」陶林凜瞄見她眼裡多出來的堅定，笑了笑便不再言語。
「學姐，你要去吃飯嗎？」社團里的多是大一大二的學生，眼看這已經到了吃飯的點，大家都已經準備去吃飯了。
「不用了，我一會再去。」施羽看了看場景的布置，其實這些不應該由她來管，不過看到那群手忙腳亂的學妹學弟也忍不住上前幫忙，這一忙就忙到了中午。
施羽看著覺得差不多了，這才坐到椅子上休息。中午的太陽有些曬人，幸虧每個社團都有一頂棚子供人乘涼才不至於曬著人。
施羽剛坐下沒多久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學姐！」施羽抬眼看向聲音來源的地方，便看見一個穿著漢服的少女小跑過來。
「雲歌，」程雲歌身著淺綠色齊胸襦裙和大袖衫，清秀的臉略施粉黛，再加上自帶的清純的氣質，像極了古時候未出閣的女子，施羽眯著眼笑了笑，「你那邊的事忙完了嗎？」
「嗯嗯，已經差不多了，來這邊看看。」程雲歌的腦袋不住的點頭，看得施羽又是一笑。
「學姐吃飯了嗎？」程雲歌一邊晃悠一邊問道。「嗯，吃了。」施羽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
「噢，那就好，」程雲歌突然站在動漫社布置的幕布邊上，指著幕布興奮的問道:「這是學姐畫的嗎？！」
施羽畫的是人類形態的犬夜叉，黑髮黑瞳少了幾分不羈，多了幾分溫和，雖是用馬克筆畫的，但也能瞧出畫畫的人的功底。
「學姐漫畫畫的真好，可以當專職漫畫家了！」程雲歌誇讚道。
施羽笑著說了句「謝謝」，原本走上這條路也算是受那個人的鼓勵，可現下卻有些迷茫了。施羽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便開口問道:「實習的地方找好了嗎？」
程雲歌的專業跟施羽不同，雖然同樣是學畫畫的，但程雲歌學的是國畫。而兩人的導師關係不錯所以才會叫施羽幫著帶一下程雲歌，偶爾幫一下小忙，不過一些關於專業的問題施羽是回答不上的。「找好了，老師幫我找了一個畫國畫的老先生，給他當助理，順便學習學習。」程雲歌的導師對她的天賦讚不絕口，看起來是幫她找了份清閑的工作，實際上卻是幫她找了個學習的機會。
「學姐，你要喝水嗎，我去幫你拿！」程雲歌眼尖看見了不遠處正在派發礦泉水，還沒等施羽回答，程雲歌就一溜煙的跑過去了。
施羽剛想跟過去，另一側卻傳來一個輕佻的聲音:「羽寶貝，有沒有想我啊——」施羽轉過身子剛好被來人抱了個滿懷。
「桃子，放手。」施羽拍了拍抱住自己脖子的手，不明白這人是弄的哪一出，明明一個月沒見的時候都有，這才十天沒見怎麼就抱上了？施羽晃眼一看看到了站在陶林凜身後無措的秦千瀟，突然就明白了陶林凜的意圖。
施羽剛準備沉聲勒令陶林凜放手，身後驀地傳來程雲歌的聲音:「學————」聲音戛然而止的同時，施羽也能明顯的感覺到抱著她的陶林凜身體也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