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七十一、
施羽脫掉衣服進了浴缸, 水溫比往常要高一些, 但在晚秋和感冒的情況下來說剛剛好。
在身子被熱水包圍的那一瞬間, 施羽感覺困擾自己的鼻塞都好了不少。浴室里水霧瀰漫，連帶著整個房間的溫度都上升了。
施羽小心翼翼的將右手放在浴缸邊上, 然後身子往下縮了縮, 脖子以下的部分全部浸在了浴缸里，水位也跟著上升了一點。
在家無所事事的過了好幾天，其實右手應該沒什麼問題了，施羽自己都沒什麼感覺了，只是有一點點麻癢的感覺, 但是秦千瀟還是說什麼都不讓碰水，說是怕傷口沒好完。
哪有這麼金貴啊。
施羽撇撇嘴，看著右手上的痂，用大拇指按了按，不止掌心有, 除了大拇指以外的四個指節上也有，看起來有些猙獰，不過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問題。
一直放在外面的右手手臂受了涼, 小臂上起了一些雞皮疙瘩。
反正瀟瀟也不在……
施羽這樣想著，將右手也放進了熱水裡。
果然暖和多了。
浴室外傳來一陣響動，開鎖的聲音和洛洛叫著奔向門口的聲音重疊在一起, 施羽被嚇了一跳, 但很快又想到秦千瀟不會進來, 身子又往下縮了縮, 熱水淹到了下巴。
浴室門咣當一聲被打開，從門上玻璃的震動能看出那人用了多大的力。施羽一下子從熱水裡彈了起來，胸口以上的部分全暴露在空氣中。
「我，我右手沒、沒沾到水！」施羽連忙舉起手，像是一個被抓了現行的孩子卻仍想要否認，她的注意力不在秦千瀟為何要突然闖進來，自然也沒注意到秦千瀟的異常。
秦千瀟一言不發的關了浴室門，向著浴缸里的施羽走來。
施羽這才後知後覺的捂住了胸口，紅著臉看到秦千瀟走到自己身邊，剛想開口問問她怎麼了，她卻俯身下來咬住了自己的唇瓣。
秦千瀟的唇雖軟，卻異常冰冷，或許是被外面的風吹涼了。施羽是在嘴唇微張時被吻住的，秦千瀟的舌頭就勢伸了進來與之交纏。這時的秦千瀟異常主動，直吻的施羽快透不過氣來。
施羽忍不住拉上了她的手臂，觸碰到布料才想起什麼來，她輕輕推拒著秦千瀟，趁著這空隙喘著氣說道:「衣服……你的衣服被打濕了……」施羽這時才注意到，秦千瀟不僅連外套沒脫，就連鞋都沒脫。
因為剛才動作太大，秦千瀟胸前濕了一大片，頭髮上也沾到點水花，幾縷髮絲貼到了臉上，看起來……很誘人。
秦千瀟輕輕笑了笑，她低著頭，施羽看不清她的眼睛，只覺得她現在有點怪但又說不上來是哪裡怪。
纖細的手指觸到了衣領上的第一顆紐扣，緩緩解開，再不斷向下。西裝外套被秦千瀟褪下，隨意的往地上一扔，她的動作看起來七分優雅三分誘人。施羽咽了咽口水，剛還覺得合適的水溫現在又覺得似乎高了些，不然為什麼臉會變燙呢？
先是外套，然後是裙子，再是絲襪，最後是白襯衫。施羽感覺秦千瀟這套普普通通的工作服似乎有了魔力，想讓人……幫她脫下來……
最後秦千瀟身下就只剩下了內衣，黑色的蕾絲內衣穿在她身上，白皙的皮膚尤為顯眼。
秦千瀟沒有繼續了，而是跨進了浴缸，坐到了施羽身上。浴缸里的熱水因為秦千瀟的動作溢了出來，緩緩流進排水口，再消失不見。秦千瀟直視著施羽慌亂的眼睛，握住她的手，細聲呢喃道:「幫我脫。」
她的聲音響起，是難得的嫵媚動人，像是刻意而為。施羽有些愣，仍由秦千瀟握著她的手動作，她抬眼看向秦千瀟，看向她的眼睛，總覺得她的眼裡見不到底，此時的秦千瀟讓她感覺很遙遠。
秦千瀟感覺胸前的束縛一松，隨後又引著施羽的手在自己后腰上撫動。手上的痂有些硬，碰到柔嫩的肌膚不算舒服。驀地秦千瀟想到了施羽之前那雙光滑的手，動作一滯，而後俯身趴到了施羽身上。
施羽本琢磨著肯定是秦千瀟去了秦家才發生了什麼事，畢竟中午給她打電話的時候還好好的，現在就像變了個人似的。還沒想出個所以然，就被秦千瀟突然的動作弄紅了臉。兩人之間不留一絲縫隙，施羽能夠清晰的感覺到秦千瀟胸前的飽滿擠壓著自己的……
施羽深呼吸幾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忽視那些觸感，抱住秦千瀟柔聲問道:「瀟瀟怎麼了？告訴我好嗎？」
秦千瀟沒回答，伸出舌頭舔了舔施羽的耳垂，她看著施羽的耳朵漸漸染上粉色，再輕咬住施羽的耳廓，輕聲道:「要我。」
施羽迷迷糊糊的思緒被這兩個字眼驚得一個激靈，下意識的脫口而出:「不行，你不是說我的手受傷了嗎……」施羽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拒絕，面對如此嫵媚動人的秦千瀟她應該不會拒絕才對，只是……
秦千瀟笑了笑，嘴唇翁動:「那我來？」
整個過程除了剛進入的那一刻沒有任何不適，施羽起初還訝於秦千瀟的熟練，之後意識就被浪潮吞沒了。唯二記得的就是秦千瀟看著自己大哭時的樣子和最後那個體位。
施羽理智回潮的那一刻還在思考剛才的情景。似乎從沒見過秦千瀟放聲大哭的樣子，以前都是埋在自己懷裡、枕頭裡或者自己的臂彎里低聲嗚咽，從未像這樣放肆的哭泣，只存在於小孩子之間的哭泣方式。
施羽咬咬唇，努力忽視掉腦里閃過的那幾個問題，強撐起疲軟的身子摟住了還坐在自己身上的秦千瀟，柔聲問道:「現在可以說了嗎？」
「我不想和你分開……」秦千瀟癟了癟嘴，就連哭了過後撒嬌的方式都和小孩子如出一轍。
「我不會和你分開的，」施羽輕聲安慰道，「你爸爸和你說了什麼嗎？」
「……嗯。」秦千瀟埋在施羽頸間，從鼻子里哼道，隨後又用軟軟糯糯的聲音撒嬌道，「阿羽，我冷了……」
施羽這才發覺水溫低了不少，甚至有些涼了。也是，畢竟剛才這麼一折騰時間也過去了不少。
施羽扯出浴巾將秦千瀟圍住，然後自己穿上帶進來的睡衣，轉身想叫秦千瀟的一瞬卻被她潑了水。
施羽抹掉臉上的水，睜眼就看到了秦千瀟一臉惡作劇得逞的笑容:「啊，睡衣穿不了了，圍浴巾吧。」
施羽無奈的看了她一眼，接過浴巾圍上了。
回到卧室秦千瀟快速扒了浴巾鑽到被窩裡，只露出一雙濕漉漉的大眼睛看著施羽眨啊眨。施羽轉身想去衣櫥里再挑一件睡衣卻被秦千瀟制止了。她快速的鑽出來扒掉施羽身上的浴巾，再快速的把施羽拉到被窩裡眨巴眨巴眼睛望著。
秦千瀟這個模樣像極了一隻小松鼠，施羽忍不住笑出了聲。可秦千瀟看了看施羽的笑臉，以及她仍紅艷的唇，又趴上去吻住了施羽。
「不行了，你先把事情說清楚！」施羽推開秦千瀟正色道，雖然秦千瀟這副小孩子模樣實屬百年一遇，可當下也不能被美色迷暈了頭。
「阿羽……如果我說那兩年我不是主動離開的，你會信嗎？」秦千瀟直視著施羽的雙眼，看到她意料之中的驚訝時才繼續道，「其實兩年前在你吻了我之後我就想明白了，我是喜歡你的，但是我爸爸看出我喜歡你比我自己察覺這件事還要早……」
「這算不算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秦千瀟垂下眼自嘲的笑了笑，「如果我早一點發現，結果會不會不一樣？」
施羽張了張嘴，秦千瀟沒注意到她的反應，自言自語道:「不，也許還是一樣的，那時候我沒有能力去反抗他。」
「他說同性戀是病，然後用你威脅我讓我去美國接受治療。我在一家醫院呆了一年，之後的一年他以為治好了，以學習為借口讓我在美國又待了一年，我努力表現成他想要的那樣才得以回來……」秦千瀟輕描淡寫的對在醫院裡的日子一句略過，實際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樣撐過來的，若不是為了心中的那份念想，怕是早就熬不過去了。
那條分手的簡訊肯定也是……
「對不起，誤會了你這麼久……」施羽抱住秦千瀟，光滑的肌膚緊緊相貼。
秦千瀟搖了搖頭:「至少，現在我們還是走到了一起……」
「現在他知道了我們的關係，幸好現在他不能用你來威脅我了，那我也不用怕了……」秦千瀟仰起頭，目光似水，「如果我什麼都沒有了，你還會喜歡我嗎？」
「你有我，我就是你的全部，所以你什麼都沒少。」施羽的吻印在了秦千瀟的唇角處。
「自戀。」秦千瀟低低的笑道。
「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和你分開，不管發生了什麼，我也愛你。」
這句話像是給秦千瀟打了一劑強心針，之前的顧慮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了，只有有施羽在。
秦千瀟縮在施羽懷裡，突然想到了浴室里的那一幕，施羽身下的那絲血紅沒入水中，一點點變淺，最後消失不見。她咬咬唇，抬頭看向施羽，面色微紅的問道:「你那裡還疼不疼……？」
施羽怎麼會不知道她說的那裡是哪裡，臉色比秦千瀟還要紅上幾分，支支吾吾的說道:「不、不疼……」
「不過瀟瀟的技術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很多……」最後那個磨豆腐的體位也是……
施羽沒想到自己打趣的一句話卻惹來了一室的寂靜。
「今天很晚了，早點睡吧。」
「其實……」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施羽的聲音蓋過了秦千瀟的輕聲細語，自然沒聽清她說了什麼，只聽見了兩個模糊的字眼。
「你剛剛說什麼了？」施羽疑惑道。
「沒什麼，」秦千瀟微微一笑，「早點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