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竹馬竹馬
周公瑾最後還是想辦法爬了進去。
好歹是警校畢業的，筒子樓三樓的高度，都不到他們平時訓練的最低標準。
神棍隻是想要刁難一下對方，窗戶也沒關上，老神在在的端坐在藤椅上，不著痕跡的把一旁的《欲色》給塞到犄角旮旯裏去了。
“從小到大你找我就沒好事。”少年神棍半躺著揮舞桃木劍，用眼角睨著周公瑾，撇嘴問道：“這次又是什麽屁事？”
周公瑾對於對方的不友好的態度不甚在意，從小到大也習慣了。他一邊拍了拍在牆角蹭到的蜘蛛網，一邊從懷裏掏出了一個牛皮紙袋。
“諾，都在裏麵……”
牛皮紙袋被丟到了茶案上。
神棍用桃木劍挑開線封，扒拉出一堆照片和文件……
照片上麵的內容可以說和神棍的性格一樣不太友好，甚至是非常糟糕……
這是警局內部的照片，沒有一丁點馬賽克的遮蓋。
枝葉稀疏的大樹上麵，一具沒有臉皮的女屍大剌剌的占據著照片的半壁江山。照片有好幾張，都是各個部位的特寫。神棍仔細翻看了一遍，發現這個女屍不僅沒有臉皮，手腳也不知去向，肚子上麵還有一道大大的口子……
一股不知道是什麽顏色的液體從那個口子裏麵流了出來，隔著照片神棍都感覺能聞道那種味道。
“呦，升官了呀！還接觸命案了。”神棍笑的有些不懷好意，他用桃木劍虛戳了一下周公瑾的肚子：“不是一直待在掃黃隊的嗎？怎麽，他們舍得你這個隊長離開麽？”
“哪有那麽快升官……”周公瑾不自在的舔了舔嘴唇，立刻轉移了話題，說道：“這個案子很奇怪……也不能說奇怪，大概是……古怪？詭異？”
神棍覺得有些意思，順勢看了兩眼文件，眼睛突突的疼。
“你給我概括一下……”神棍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心有餘悸的把那個文件推遠了點：“這麽密密麻麻的字，我看的頭疼。”
周公瑾握拳抵在嘴邊，在神棍不善的目光中把笑意吞回了肚子裏。強裝正經的咳了咳，解釋道：“屍體是在C大發現的，發現時間是晚上十一點半，目擊者是一對情侶。發現的地方在宿舍樓下，人來人往的，之前卻沒有一個人發現。那具屍體好像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就被什麽人給放在了樹上……”
“這種案子的話，你們警局也挺常見的吧。”神棍伸了個懶腰，頓時變得興致缺缺：“警局能人多的是，找我幹什麽？再說，這也不歸你這個掃黃隊隊長管吧……”
周公瑾頓了頓，似乎有些猶豫。
他看神棍撓了撓下巴，好像是有點要逐客的意思。
咬了咬牙，周公瑾說道：“這也算是警局機密，我告訴你，你別透露出去。”
“我還不了解你，就你還會吃虧？”神棍挑了挑眉冷笑一聲：“你這是吃準了我會幫你對不對？”
周公瑾裝作聽不懂的樣子，自顧自的說道：“這個案子之前，我們一直在追蹤一起連環失蹤案。”
“連環失蹤案都歸你們掃黃隊了，刑偵隊和治安部門都是幹什麽吃的。”少年掏了掏耳朵，一臉促狹的看著周公瑾。
“失蹤案的受害人本來都沒什麽關聯的，隻是這兩年的失蹤案多的有些離譜，所以我們就並案調查了。”周公瑾似乎很不想和少年談論有關於掃黃隊的事情，扯到正題上說道：“不過，並案之後，我發現了一點不一樣的東西……”
周公瑾拿出了幾張壓在牛皮紙裏麵的照片，遞給了少年……
少年看了看，都是女性，眉頭有些微蹙：“陰年陰月……”
“還是京墨厲害，看麵相就看出來了。”周公瑾裝模作樣的拍了拍手。
被叫京墨的少年捏了捏手指，麵色不善的看向周公瑾……
周公瑾裝作沒看見，四下張望著。
京墨是一味中藥，作用是防止出血，這都沒關係。重點是，它一般是用在產婦生產的時候止血用的。少年一直很不喜歡這個名字……
“田中塌陷，印堂眉心相連，三白四白，這些都是短命鬼，一臉的短命像！”京墨把那些照片甩在桌子上，挑眉說道：“看樣子她們基本上都死了，你們呀也不用費心思找了。”
周公瑾臉色有些古怪，看著京墨的眼神也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這種眼神京墨再熟悉不過了，他的那些客戶基本上都是用這種眼神看著他的。玄黃之術，本就是玄之又玄的，能洞破一些天機也不奇怪。
“神棍！你還真神了啊，剛才給你看的那具女屍也是這裏麵的一員。她是最近才失蹤的，其他的那些人也都死了，屍體都是這一個星期被發現的……”周公瑾說道這裏頓了頓，盯著京墨嚴肅的說道：“他們的死法幾乎都是一模一樣的，而且，內髒……全部不翼而飛了。”
“內髒？”京墨抬起眼睛，手指滴答滴答的敲著藤椅，自顧自的嘟囔著：“五髒六腑盡失，這是餓死鬼的手法啊……”
隻是，看起來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局裏的老包頭也開玩笑說是餓死鬼索命來著……”
周公瑾不見外的在京墨的房子裏麵轉悠，看見個蘋果還新鮮，用袖子擦了擦就吧唧咬了一口。
京墨盯著那個屍體有些出神，餓死鬼難入輪回，永遭腹餓饑痛之苦，每月十五便會出來作祟，吃人五髒挖人六腑，方得緩解饑餓痛苦。隻是，昨天並不是十五，餓死鬼怎麽會出來呢……
而且，餓死鬼除了五髒六腑，人類其他的部位它們並不感興趣。那麽四肢和臉皮為什麽又不見了呢？
“這可不一定是餓死鬼作祟，很有可能是人為。你可得好好封鎖消息，不然到時候引起社會恐慌的話你一個掃黃隊隊長可擔不起責任。”京墨打了個哈欠，提醒道：“我可以幫忙查，但是要我答應，我的條件你是知道的吧？”
“什麽五千美元最低雇傭金……什麽什麽……不得隱瞞……”周公瑾腮幫子裏包裹著蘋果，眯著眼睛看著自己頭頂上麵的那個小黑板上麵的小字：“你這邊也太小氣了吧，粉筆都不舍得用嗎？字那麽小……”
“是啊，不服氣就走吧。不攔著你。”
“別介啊，錢什麽的都是小事，隻是後麵的……”周公瑾有些為難的搓了搓手。
“請我出山的五大原則：不能少錢，不得隱瞞，包吃包住，五險一金，加班另算。”京墨掰著手指頭算著，眼神玩味的盯著周公瑾問道：“說吧，你一個掃黃隊隊長，怎麽知道這麽多事情……？”
周公瑾沉默了，兩人僵持著對視了許久……
“啊，對了，忘記和你說了，那個蘋果是奧斯卡上個月從馬桶裏叼出來的……”
京墨滿臉懊惱的看著此時周公瑾五顏六色的臉色……